離別前後

【引子】

去年回國探親，她觀察和感受到年邁公公婆婆在身體和情感上的變化比較明顯，特別是92歲的公公。因此，她建議先生每年回國探親2次，每半年一次，其中一次他單行，將所有時間集中陪伴他年邁的父母；另一次她與他同行，探望和陪伴雙方父母。他感謝她的細心，責備自己的粗心，同時接受了她的建議。於是，便有了最近十多年來第一次比較長時間的離別。


【離別前】

他回國探親起飛時間是在深夜，從在美國的居住城市直飛北京。他和她計劃晚上9點半離開家去機場。吃晚飯時，離別的氣氛就彌漫在空氣中；離啟程時間越近，那氣氛變得越濃。

他忽然歎口氣，說：“沒有你同行，對這次行程，我現在一點兒也興奮不起來。如果不是為了探望父母，我實在不想離開你。你在哪裏，我的心就在哪裏；你在哪裏，我的家就在哪裏。”

被他的話感動得鼻子發酸，眼睛不由自主地潮濕了。但她回答：“真是娶了老婆，忘了爹娘。知道你即將回去看他們，爸爸媽媽在電話中是多麽的高興呀。”

接著，她“責問”：“你剛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不是從Thomas Hardy小說《The Return of the Native》中的一個對話學來的？”

他微笑著回答：“我的是原創。Thomas Hardy抄的我的話吧？”

她抗議：“怎麽可能？Thomas Hardy比你早出生接近120年！”

他不急不慢地問：“Thomas Hardy是誰呀？”

唉，真是對牛談文學。她歎了口氣，說：“Thomas Hardy是英國著名詩人和小說家。你看過電影《德伯家的苔絲》嗎？那就是根據Thomas Hardy的同名小說改編的。”

他回答：“當然看過那部電影。噢，原來是哈代呀！我還記得看過根據他的另一本小說《Far from the Madding Crowd》改編的同名電影呢。如果我剛才發自內心的話與他小說《The Return of the Native》中的一個對話雷同，純屬英雄所見略同。”

聽了他的回答，她忍不住笑了，淡化了一些離別的傷感。


【離別後】

前往機場的行程是他開的車。與他在機場吻別後，她獨自開車回家，眼睛不爭氣地濕潤了。剛離別，就開始想念了；車裏的CD播放著她喜歡的音樂也不能使她釋懷。她有些驚訝自己對先生那麽強烈的依賴，也有些生氣自己怎麽變得如此多愁善感。她在心中默默祈禱，讓心情平靜；也為先生旅途的平安以及與親人在一起時光的愉快而祈禱。。。。。。

快要到家時，女兒打來電話，確認媽媽是否平安到家。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女兒也打來過電話，祝爸爸旅途愉快。非常感恩貼心小棉襖的細心和愛心。她告訴女兒即將到家，並且分享了她的思念。女兒安慰她說：“媽咪，我能理解你。你要勇敢一些，隻有n天，爸爸就會回來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噢，那樣爸爸才會放心。”女兒說得很有道理，她向女兒承諾一定會好好過好這n天。

回到家，兩隻寶貝貓貓們立即跑過來，圍繞著她的雙腳轉來轉去。性格細膩的曼小姐（Mandu）表現得格外粘人；而大大咧咧的夏公子（Sherlock）也與往常有所不同，緊緊地跟著她；它們仿佛也感受到家裏的變化。她感動地彎下身，雙手各撫摸一隻貓，對它們說：“謝謝你們的不離不棄。接下去這些天，你們將是生活在單親家庭。外婆一定好好照顧你們。”然後，她站起身來給先生打電話通告平安到家。先生又一次叮嚀囑咐她要關好門窗、注意安全等諸如此類的話。她“瀟灑”地回答：“知道啦，沒問題！你就安心地陪伴爸爸媽媽吧。”

象往常一樣，給兩隻寶貝貓貓們梭毛按摩後，讓它們去它們的臥床睡覺。她自己洗漱後也上床睡覺。身邊沒有了所愛的人，剛開始她睡不著，幾乎被思念的波浪吞沒。她默默地在心中祈禱能早點入眠，因為第二天還要上班呢。很快，她的腦海中盤旋起齊秦的《大約在冬季》：“輕輕的我將離開你，請將眼角的淚拭去；漫漫長夜裏未來日子裏，親愛的你別為我哭泣。。。。。。沒有你的日子裏，我會更加珍惜自己；沒有我的歲月裏，你要保重你自己。。。。。。”抱著先生的枕頭，她漸漸地安然入睡到天明。

清晨醒來，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床上賴一會兒，而是一骨碌起身下床。打開房門，看見兩隻寶貝貓貓們象以往一樣已經安靜地守候在房門口，它們總是比主人勤快醒得早。她立即去廚房，從壁櫃裏拿出貓貓們的點心給它們吃；而在廚房間的另一端則放在它們隨時可以吃喝的主食和水。先生臨行前囑咐她每天早晨喂每隻貓5個小點心。而她卻給了每隻寶貝貓7個小點心，並且對它們說：“外公不在家，外婆要對你們更好，給你們增加40%的零食。還是外婆好吧？”正在細嚼慢咽吃點心的曼小姐暫停了一會兒，對著外婆“喵、喵、喵”了幾聲，仿佛說：“謝謝外婆”。而食欲極為旺盛的夏公子剛開始隻顧著吃點心，理都不理外婆；吃完了，它才對著她“喵、喵、喵”了幾聲，仿佛說：“那就請外公晚幾天才回家吧，我們可以多享受一些點心。”

上班的一整天，她都有一絲失落感，因為沒有了每天與先生例行通2、3次電話的機會。下班回到家不久，她收到寶貝女兒從加州打來的問候電話“媽咪，爸爸不在家的第一天過得怎樣？”她如此這般地向女兒作了匯報。女兒一會兒反應“噢，媽咪，你好可憐”，一會兒說“媽咪，你真棒”。聽了有關給寶貝貓貓們喂點心的描述，女兒哈哈大笑，同時抗議說“媽咪，你不可以這樣賄賂Sherlock和Mandu！它們都已經太胖了，特別是Sherlock。你這樣給它們吃這麽多零食，對它們健康不好。”她覺得女兒說得有道理，同意隻增加20%的小點心，隻多一顆而已；總之，她不想讓貓貓們當外公不在家時受委屈。女兒笑著同意了，並且說“幸好爸爸回國探親時間不是太長。否則，Sherlock和Mandu還不知被你寵成什麽樣呢。”

。。。。。。




音樂《愛有天意—等待》

[廣陵曉陽]

回複 '遠方的山' 的評論 :

謝謝遠山兄的鼓勵。問好並祝周末愉快！

[遠方的山]

寫的好.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