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氣的人

平生見過最小氣摳門的人， 我的上司絕對可以算一個。 暫且就稱他為S吧！

S， 猶太人， 快五十歲了， 單身。 在公司一蹲就是二十幾年。 這是他大學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 很有可能也將是最後一份。 S人倒是挺和善的。 同事們有啥事請幫忙， S是隨傳隨到， 永遠一副樂嗬嗬的神情。 可是隻要事情一牽扯到他的錢， 那就六親不認了。

同事請他順道買午餐， 還給他的錢得精確到Penny的單位， 一個仔兒都不能少。 而他還別人錢往往都是拉掉零頭。 有一次， 我請S幫我帶一份午餐， 一共是七塊零五分。 我沒有零錢， 就先給了他七塊錢， 告訴他那五分錢明天再還給他。 第二天， 事情一忙就忘記了。 午餐時間， S提醒我， 我還欠他五分錢。。。。。。

有一回周末， 老板請我，S與另外一位同事去他家玩。 老板熱情慷慨， 吃喝玩樂， 他一個人通通買單。 吃晚飯時， 我與同來的女同事覺得實在過意不去， 爭著要付午餐錢。 咱們那S老兄， 眼睛眨巴眨巴滴， 一聲不吭， 坐在那兒紋絲不動， 就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 就專等著人家給他買單。

回來後， 我與S商量應該買些什麽回敬老板的熱情款待。 老板喜歡吃巧克力， 我建議去Christopher Norman的。 問S買多少顆的。 S答曰：“六顆吧！” 六顆？ 哄小孩呢！ 我說：“老兄， 人家那天為你可是買了一整天的單， 你好意思嗎你？ 至少得買一打！”

到了巧克力店， 看到十六顆禮盒裝的，二十八塊錢。 S就心疼了。 嘟嘟囔囔地說一定要買那麽多顆嗎？

解解饞， 我給自己挑了一盒四顆裝的， S也挑了一包巧克力餅幹。 我刷卡付賬， 一共四十幾塊錢吧！

回到公司， 發祥店裏的單據隻列一個總數， 沒有一一列出每樣東西的單價。 匆忙間我也忘了看了我的巧克力與S的餅幹是什麽價錢。 這下S急了：“那怎麽算我到底該還給你多少錢？” 我說： “你還給我十四塊。 至於你那餅幹，就隨便給個兩三塊吧！” Christopher Norman 的巧克力餅幹是絕對不止兩三塊的。 誰曉得S竟然臉一沉，說：“那我的餅幹要是不值兩三塊怎麽辦？” 天哪， 我要抓狂了！ 深呼吸後， 我止住想將餅幹摔他臉上的衝動：“好了！ 別羅嗦了！ 餅幹你拿去吧！ 就當我送你吃的好啦！” 好女不跟摳門男鬥！

唉， 昔日男子之豪邁氣慨， 今何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