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的作用

（隨筆）


　　喝酒啊？那還不是三部曲――豪言壯語、胡言亂語和不言不語。嘿嘿，當年我在農場弄到自做燒酒後，就著洋白菜幫子猛灌，總是這個過程。有時我們“打獵”弄點兒好嚼咕就喝得更多，完了就翻腸倒胃地猛吐，最後大腸頭都快吐出來了。我們養的大黑狗中有一條特別饞，一次便把我的嘔吐物給吃了，它昏睡了一天。看看，剛吃進去馬上就“倒”出來，可見喝得有多猛。 

　　昨兒個家裏來了客人，一高興咱就多喝了些，有點兒過量。雖然睡了一大覺，但早上起來還是有些頭痛，說話像得了感冒。更有點遺憾的是，幾天走路、減食的戰果大打折扣。歲月不饒人，其實我也就喝了多半斤多洋酒，換算成６５度的二鍋頭也就三、四兩。 

　　剛開始喝的時候當然是豪言壯語。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酒一下肚情緒很快興奮起來，那一下子感覺胃裏很“燙”的感覺不錯。喝酒常常會感覺很熱，想起我在“北大荒”時，有時會幹皮肉不那麽好受的活兒，比如麻在水塘中漚好後拿出來架好晾幹。那可是九月份的秋天，早上都會凍冰。站在水裏（大概一、兩尺深）把一捆捆的麻抱上岸可真夠冷的。農場幹部當然知道這活兒苦，幹活時可以喝酒。那時我們都是小夥子，對著酒瓶子每人都灌幾大口白酒，然後呐一聲喊衝進水塘猛幹。把一天的活在幾個小時內幹完。 

　　麻漚好後很臭，沾在衣服上洗掉要非好大勁。但我們還是得多穿些衣服，赤身裸體地去水塘裏搬一捆捆的麻非得凍壞不可，所以大家都把破舊衣服穿著幹。衣服又髒又濕貼在身上極其難受，總能擋住些寒風。可我們中間有個小子愛惜自己的破衣服（家境很窘迫），就穿著條褲衩下冰水幹活。天兒也真冷，他就不斷地上岸喝酒。可過一會兒他不見了！就那麽十幾個人幹活，忽然少了一個，這怎麽成？！別掉進……想到會有什麽不測，大家慌了，又喊又叫地一找，馬上發現他躺在亂草叢中有點不省人事，渾身不斷地顫抖。這是喝醉了，加上這麽一凍，人就頂不住了。趕緊把衣服給他套上後，這小子還是緩不過來，沒辦法，幹活的人中抽出幾個，把他給背回宿舍塞被窩裏了。他這就得了場病，好幾天都發燒，好在年輕體格壯，沒落什麽病。 

　　您說這小子是不是喝酒喝糟糕了？據醫學分析，酒精喝到人身體裏後並不能禦寒，甚至還使身體溫度下降。我女兒在高中學了些生物學方麵的知識狠命批判我，說酒精不但不能禦寒，還損害身體，特別肝髒，也傷害大腦；酒精喝得過多還增加身體裏的脂肪（肝髒通過複雜的化學分解，將酒精變成脂肪沉積在身體的各個部位）。還有，酒喝多了失去理智，幹很多荒唐事（我在農場撒酒瘋的事兒極其可笑）。這些我都認為是科學分析，不過我還是有不同看法。 

　　我們在“北大荒”冬天出門幹活時一定要吃得很飽，否則會造成體力不足。如果走出去二十裏地幹活，我們每人都帶兩斤糖餅揣在懷裏。中午休息時加上篝火烤著都給吃掉，如果沒有這些糖餅頂著，回來就會走不動，那才要命。身上沒了熱量，汗都冰涼地塌在身上，這滋味兒難熬。當時我們帶隊的是個中年漢子，他還帶點酒，冷的時候喝一小口，並不多喝。他也不給我們喝，說“你們這幫臭小子一仰脖就給我幹啦”，他說我們年輕火力壯，用不著酒。現在我想，喝一點酒可也使皮膚表麵血管擴張，散發出很多熱量。你若吃得很飽，這些熱量的散發不影響身體內能量的損失。但如果您不吃飽了，酒精一下子把您身體內很多能量一下子轉化成熱，挺了一陣子身體內現有能量損失太多，馬上就得冷了。 

　　另外酒精在身體裏太多後，您就從胡言亂語轉成不言不語――醉了。人醉了還能幹活、走路嗎？在高寒地帶，喝醉了出門是絕對危險的。很容易一頭栽倒睡了過去，那還不凍死？我大冬天多少次喝醉了就闖到門外亂走，哥們兒們跟在後麵（不能跟得近，否則我發現了就發瘋般地打過來），見著我終於倒在路邊不醒人事，就一擁而上，把不在胡言亂語的我像抬個死狼似地抬回來，扔在炕上讓我昏睡（我現在想起這些還是感激老夥計們）。不過我的耳朵、手指還是有凍傷。 

　　上麵我說的那個舍不得衣服的小子就是因為喝醉了，倒在地上渾身顫抖並不是由於喝了酒身體體溫下降造成的。再說，將近攝氏零度的氣溫，赤身裸體的誰也受不了。 

　　我認為酒一旦喝得太多，就不會造成周身血管擴張了，反而會收縮，臉色蒼白，渾身冷汗，嘔吐不止，這就是不言不語階段。我們在“北大荒”冬天出外幹活，誰敢喝成這個樣子？自殺呀？ 

　　對酒精轉化成脂肪說，我有點不以為然。並不是說常喝酒的人所以發胖，而是喝酒時會吃下大量高脂肪、高熱量的食物。單單酒精那些熱量不足以讓人胖成“老南瓜”。一般老酒鬼不怎麽吃飯的，他們一個個都偏瘦。我有這方麵的體會。咱特好吃，一喝酒就大魚大肉地招呼，您說我能不胖嘛。 

　　昨兒個這一頓，我又成了“肉食動物”。得，幾天的減肥行動都白搭啦。可是我特高興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