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紀實）
說確切點兒，是排最長時間的隊。你大概會說上飛機。提前兩小時就得到機場，又是在航空公司服務台排隊檢票，又是排隊過安全檢查，甚至還得被搜包，脫掉鞋子（要是腳臭可真尷尬）。嗯，確實花費很多時間，還煩人，但最多也就一個多小時就完了。這隊在美國不算最長時間的。聖誕節或感恩節後的商店退貨排隊挺長。你要是在沃爾瑪連鎖店看見這“盛大”的場麵，定會歎為觀止。各種膚色的人們帶著各種商品，耐心地排隊等著退貨，常常是兩、三條隊扭來扭去。其實人們都是在退親朋好友送的禮物，算是一種省錢的方法吧（苦了商家和廠家）。不過這隊也不是花費時間最長的。排隊參觀白宮、國會山，或是排隊登自由女神像。這不能算，太特殊了，沒有代表性。高速公路上堵車也不能算，那畢竟不是人在排隊。或許你早就猜到了哪兒排最長時間的隊，上移民局排隊。對了，那真是對你耐心的考驗。
十幾年前剛來美國時跑過多次移民局，感覺挺糟透。那是在美國中部地區，去一次位於大城市的移民局來回要跑１５０英裏。總是大清早去，一間大屋子裏放滿一排排的靠背椅子，上麵坐滿各種有色人種的人們，都在苦苦地等待，表情冷漠，內心複雜。我拿了號也加入他們的行列，一等就是一兩個小時。終於，有個總是關著的小窗口打開叫號叫到了我。這並不是說可以辦事了，我戰戰兢兢過去，小窗口裏那個冷麵孔來一句“到第Ｘ號門那邊找個凳子坐著等候，到時候會有人接待你”。接下來又是沒頭沒腦地等待，讓人心煩意亂又無可奈何。有一次我實在覺得等的時間太長了，便鬥膽去敲那專門問訊的小窗口。得到的回答是，“等下去，總會叫到你的。你要是等的不耐煩了可以走，以後在規定的日子裏隨便哪天來都成。”“可以走”？我這來回一趟１５０英裏哪！發火？不敢。再說也沒地方發火去，在移民局沒人聽你的。真要是歇斯底裏起來人家可就叫警察啦。這可是你求著要呆在美國的，沒人請你來。請搞清楚這“供求關係”。
辦好綠卡後就再也沒去過移民局。可綠卡十年到期了，得重新更換。這下又得去趟移民局。你問我為什麽不轉美國公民？我這人“皺”，覺得黃皮膚黑頭發就是拿了美國護照也還是被看成中國人，再說以後也許中國也承認雙重國籍呢。廢話少說，還是說那移民局的隊去。
在家裏先在因特網上填寫了更新綠卡的表，並用信用卡交了１８５美元手續費；然後就是給移民局打電話認證，並約定再次按指紋的時間。聽這勁頭好像移民局工作作風改進了很多嘛，這麽有效率？我把去移民局的時間約在一個星期六的上午１１點。不用占有工作時間，那天上午去趟移民局按個手印就行了，很快就會完事。
想得美！那天去移民局簡直是惡夢。首先是移民局給的地址不對。通知書上的地址是移民局辦公室地址，而我要去的地方是另外專門按手印的地方。“為什麽給我的通知上寫的是這個地址？”不止我一個人在移民局大樓前向那兩個警衛質問。他倆隻是揮揮手“我不知道”。
匆匆趕到那個專門按手印的地方又找不到停車的地方。隻好進入收費停車場，好家夥，一天八美元。這是周末收費，便宜。要是星期一到星期五，一個小時就八美元。如果在按手印的地方等上四個小時，就得花幾十美元停車費。不至於，怎麽會等那麽長時間？
真會等這麽長時間！我到那地方一看頭都大了。先在一間空著的大房間排隊，裏麵等待的人都站在牆邊上耐心地等待，有一、兩百之多。這讓我想起監獄的放風，或者１９７０年代在中國買火車票。
真的不能相信。我不就是簡單地按個手印嘛，而且移民局通知上寫著讓我上午１１點來。難道就是讓我來排隊的嗎？或許……可是那個專門維持秩序的移民局工作人員－－一個滾圓、發亮的黑人小夥子，用非常和藹，但很堅定的語氣告訴你“請排隊，你必須排這個隊，讓你這個時間來不是說馬上就可以辦你的事情的”。盡管滿腹牢騷，我也隻好接受現實。排吧。
這下有時間觀察前來排隊的人們了。當然還是“聯合國”，世界上所有種族的人都應該能看到。人們的表情和我十多年前看到的一樣。現在人們有手機了，可以沒完沒了地打電話消磨時間。有的人帶著報紙和書。我什麽也沒帶，隻恨沒帶個小板凳，因為我站久了腰疼。
在我後麵又陸陸續續來了些按手印的人。都同樣驚訝的表情，都和那維持秩序的小夥子訴說著什麽，然後帶著無可奈何的表情排隊。
人們在大屋子裏慢慢地移動，終於到門口了，維持秩序的黑人胖小夥在門口將引導你去排另一個隊。那是一個從一樓到二樓的隊伍，大約二、三十人。這段時間感覺真糟，因為總好像是被拒之門外的形像。所有在樓梯上的人都眼巴巴地往上看。
好不容易排上去，一個黑人婦女（也很胖，油亮、油亮的），應該是工作人員吧，讓我們進入一個等待室，裏麵有幾排椅子，大約能裝四、五十人。總算有椅子坐了，放鬆一下吧。這會兒讓我想起１９７０年代北京冬天上澡堂子洗澡。那時一到過春節洗澡就得等很長時間。也是在門外的長凳子上伸長脖子等。
過後女黑人很嚴格地把一排的人叫進去。過一會兒再來叫下一排人，同時把排在後麵樓梯上筋疲力盡的人們叫進來，坐在空出來的位子上。別以為這就可以去按手印了，黑女人隻是按著每個人要辦的事情把人們分開，到一個地方填表排隊。那地方又有四、五十人排隊。最後在一個大廳門口，幾個黑人叫號入門，叫進門的人被安排到各個按手印的地方。那兒再叫號。
總算是排到大廳門口被叫到號進去了，一看，啊，大廳裏還有一、二百人等待哪。你說想到美國來的人怎麽這麽多？我在大廳裏正發傻，一個工作人員對我說：“找個凳子坐下，別著急，會叫到你的。”啊哈，這是在美國叫人們別著急的地方。可我餓了的肚子開始抗議，“咕嚕、咕嚕”不停地叫，聲音不依不饒地傳到坐在邊上的人的耳朵眼裏。看著邊上的人側目，我心裏真是不好意思。可我不是故意的呀。終於，我辦完了按手印（對了，還照個相）的事。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四個半小時才辦完這點事，歡呼著跑到外邊買點東西吃。這應該說還算順利。事後朋友告訴我，他去移民局辦事，因為證明不全，白排了幾個鍾頭的隊。
說確切點兒，是排最長時間的隊。你大概會說上飛機。提前兩小時就得到機場，又是在航空公司服務台排隊檢票，又是排隊過安全檢查，甚至還得被搜包，脫掉鞋子（要是腳臭可真尷尬）。嗯，確實花費很多時間，還煩人，但最多也就一個多小時就完了。這隊在美國不算最長時間的。聖誕節或感恩節後的商店退貨排隊挺長。你要是在沃爾瑪連鎖店看見這“盛大”的場麵，定會歎為觀止。各種膚色的人們帶著各種商品，耐心地排隊等著退貨，常常是兩、三條隊扭來扭去。其實人們都是在退親朋好友送的禮物，算是一種省錢的方法吧（苦了商家和廠家）。不過這隊也不是花費時間最長的。排隊參觀白宮、國會山，或是排隊登自由女神像。這不能算，太特殊了，沒有代表性。高速公路上堵車也不能算，那畢竟不是人在排隊。或許你早就猜到了哪兒排最長時間的隊，上移民局排隊。對了，那真是對你耐心的考驗。
十幾年前剛來美國時跑過多次移民局，感覺挺糟透。那是在美國中部地區，去一次位於大城市的移民局來回要跑１５０英裏。總是大清早去，一間大屋子裏放滿一排排的靠背椅子，上麵坐滿各種有色人種的人們，都在苦苦地等待，表情冷漠，內心複雜。我拿了號也加入他們的行列，一等就是一兩個小時。終於，有個總是關著的小窗口打開叫號叫到了我。這並不是說可以辦事了，我戰戰兢兢過去，小窗口裏那個冷麵孔來一句“到第Ｘ號門那邊找個凳子坐著等候，到時候會有人接待你”。接下來又是沒頭沒腦地等待，讓人心煩意亂又無可奈何。有一次我實在覺得等的時間太長了，便鬥膽去敲那專門問訊的小窗口。得到的回答是，“等下去，總會叫到你的。你要是等的不耐煩了可以走，以後在規定的日子裏隨便哪天來都成。”“可以走”？我這來回一趟１５０英裏哪！發火？不敢。再說也沒地方發火去，在移民局沒人聽你的。真要是歇斯底裏起來人家可就叫警察啦。這可是你求著要呆在美國的，沒人請你來。請搞清楚這“供求關係”。
辦好綠卡後就再也沒去過移民局。可綠卡十年到期了，得重新更換。這下又得去趟移民局。你問我為什麽不轉美國公民？我這人“皺”，覺得黃皮膚黑頭發就是拿了美國護照也還是被看成中國人，再說以後也許中國也承認雙重國籍呢。廢話少說，還是說那移民局的隊去。
在家裏先在因特網上填寫了更新綠卡的表，並用信用卡交了１８５美元手續費；然後就是給移民局打電話認證，並約定再次按指紋的時間。聽這勁頭好像移民局工作作風改進了很多嘛，這麽有效率？我把去移民局的時間約在一個星期六的上午１１點。不用占有工作時間，那天上午去趟移民局按個手印就行了，很快就會完事。
想得美！那天去移民局簡直是惡夢。首先是移民局給的地址不對。通知書上的地址是移民局辦公室地址，而我要去的地方是另外專門按手印的地方。“為什麽給我的通知上寫的是這個地址？”不止我一個人在移民局大樓前向那兩個警衛質問。他倆隻是揮揮手“我不知道”。
匆匆趕到那個專門按手印的地方又找不到停車的地方。隻好進入收費停車場，好家夥，一天八美元。這是周末收費，便宜。要是星期一到星期五，一個小時就八美元。如果在按手印的地方等上四個小時，就得花幾十美元停車費。不至於，怎麽會等那麽長時間？
真會等這麽長時間！我到那地方一看頭都大了。先在一間空著的大房間排隊，裏麵等待的人都站在牆邊上耐心地等待，有一、兩百之多。這讓我想起監獄的放風，或者１９７０年代在中國買火車票。
真的不能相信。我不就是簡單地按個手印嘛，而且移民局通知上寫著讓我上午１１點來。難道就是讓我來排隊的嗎？或許……可是那個專門維持秩序的移民局工作人員－－一個滾圓、發亮的黑人小夥子，用非常和藹，但很堅定的語氣告訴你“請排隊，你必須排這個隊，讓你這個時間來不是說馬上就可以辦你的事情的”。盡管滿腹牢騷，我也隻好接受現實。排吧。
這下有時間觀察前來排隊的人們了。當然還是“聯合國”，世界上所有種族的人都應該能看到。人們的表情和我十多年前看到的一樣。現在人們有手機了，可以沒完沒了地打電話消磨時間。有的人帶著報紙和書。我什麽也沒帶，隻恨沒帶個小板凳，因為我站久了腰疼。
在我後麵又陸陸續續來了些按手印的人。都同樣驚訝的表情，都和那維持秩序的小夥子訴說著什麽，然後帶著無可奈何的表情排隊。
人們在大屋子裏慢慢地移動，終於到門口了，維持秩序的黑人胖小夥在門口將引導你去排另一個隊。那是一個從一樓到二樓的隊伍，大約二、三十人。這段時間感覺真糟，因為總好像是被拒之門外的形像。所有在樓梯上的人都眼巴巴地往上看。
好不容易排上去，一個黑人婦女（也很胖，油亮、油亮的），應該是工作人員吧，讓我們進入一個等待室，裏麵有幾排椅子，大約能裝四、五十人。總算有椅子坐了，放鬆一下吧。這會兒讓我想起１９７０年代北京冬天上澡堂子洗澡。那時一到過春節洗澡就得等很長時間。也是在門外的長凳子上伸長脖子等。
過後女黑人很嚴格地把一排的人叫進去。過一會兒再來叫下一排人，同時把排在後麵樓梯上筋疲力盡的人們叫進來，坐在空出來的位子上。別以為這就可以去按手印了，黑女人隻是按著每個人要辦的事情把人們分開，到一個地方填表排隊。那地方又有四、五十人排隊。最後在一個大廳門口，幾個黑人叫號入門，叫進門的人被安排到各個按手印的地方。那兒再叫號。
總算是排到大廳門口被叫到號進去了，一看，啊，大廳裏還有一、二百人等待哪。你說想到美國來的人怎麽這麽多？我在大廳裏正發傻，一個工作人員對我說：“找個凳子坐下，別著急，會叫到你的。”啊哈，這是在美國叫人們別著急的地方。可我餓了的肚子開始抗議，“咕嚕、咕嚕”不停地叫，聲音不依不饒地傳到坐在邊上的人的耳朵眼裏。看著邊上的人側目，我心裏真是不好意思。可我不是故意的呀。終於，我辦完了按手印（對了，還照個相）的事。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四個半小時才辦完這點事，歡呼著跑到外邊買點東西吃。這應該說還算順利。事後朋友告訴我，他去移民局辦事，因為證明不全，白排了幾個鍾頭的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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