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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時講故事

(2009-02-14 01:25:47) 下一個

  

  

  講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那是1970年代“上山下鄉”發生在生產建設兵團的事兒。當時各個城市到生產建設兵團的“知青”談戀愛的很少。原因當然是趕上“革命年代”;還有個心照不宣――真要是在當地談戀愛結了婚,那再想離開就難了。所以“知青”的家長們也總是叮囑,“別在那兒搞對象。”

  可相愛這種東西常常是情不自禁的。有個北京小姑娘和一個哈爾濱小夥子悄悄好上了。是“悄悄的”,不但不敢讓周圍人知道,相互交往也僅限於找機會多說幾句話。大家不還得“革命”嘛。就是這麽“革命”還有人被批判呢。這不,有個上海女青年因“資產階級生活作風”,在排(大約三十左右女青年)裏“鬥私批修”,“狠鬥私心一閃念”的內容有:坦白自己裝病不幹活,喜歡打扮,在宿舍裏講怪話等等。她“自我批判”之後,同宿舍的女青年開始進行“幫助”,大家都得發言。我們這位北京小丫頭說話有點口無遮攔。其實她沒什麽壞心眼,也真是“堅決積極要求進步”。但那被批判的上海女“知青”很不服氣,因為她知道北京小丫頭“私下裏談對象”。

  上海姑娘真的很生氣,當場“揭發”了北京小丫頭,“你還說我,你在連隊裏偷偷搞對象,你現在的褲腰帶都是人家送的!”

  “生活會”上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都死盯著北京小丫頭。她自己也張口結舌,目瞪口呆。因為這事兒是真的。前幾天那哈爾濱小夥子鬥膽送給北京小姑娘一條皮帶,吞吞吐吐地說她的腰細,在綠衣服外邊紮上更像個颯爽英姿的女兵。北京小丫頭羞得什麽似的,當然不肯要。但看到哈爾濱小夥子汗都下來了,便說“要不我把皮帶紮在裏麵吧”。就這麽件事。可那上海女青年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咳,別刨根問底了,出大事啦!你想呀,紮了男的送的皮帶,這一聯想還了得?!北京小丫頭當場大哭,第二天早上也沒出工。但到了晚上她也不見人影。人們想到頭天晚上的事情頓時有些慌,馬上報告幹部,不一會兒,全場區想起此起彼伏的呼喊聲。跟著大家又毫無目的地四下裏在曠野上去找,去喊。那哈爾濱小夥子喊得聲音簡直像野狼嚎。怎麽,你說我講到這兒還調侃?真的是很恐怖的聲音,他滿臉都是淚,認為他的心上人恐怕……

  那個上海女“知青”喊叫的嗓門更大,完全喊啞了。大家都把嗓子喊啞了,找得筋疲力盡,半夜時分紛紛沮喪地回了宿舍。每個人心裏都有了不祥的念頭。

  第二天清晨,人們醒來都用目光相互詢問該怎麽辦。忽然門一開,北京小丫頭進了門。姑娘們都跳起來喊“你上哪去了”。她一笑,緊緊地擁抱第一個撲上來的那位上海女“知青”。人們發現她脖子上有一道深紫色。北京小丫頭回來了的消息一下子傳遍全連隊,哈爾濱小夥子衝到女宿舍門口,北京小姑娘馬上衝出去和他緊緊擁抱。大家在邊上看著都默默無語。

  有個女青年不知好歹地說:“真怕你尋短見。”北京小丫頭說:“我是想死來著,可是沒死成。現在我不想想死了,死可真難受。”

  那天早上北京小丫頭沒出工。等人們都走了,她中午離開了連隊,走啊走,走到很遠的一片山林裏。她哭呀哭,天都快黑了,最後決定用心上人送她的皮帶了斷自己。她選了棵樹,把自己的脖子套了進去,又一腳踢開墊在腳下的大樹杈,頓時她懸空了。但萬萬沒想到拴皮帶的樹杈彎了下來,讓垂死掙紮的北京小丫頭的腳尖將將能沾著地。

  完了,死不成了,而且還非常的痛苦。她死命掙紮了許久,終於擺脫了套在脖子上的皮帶,便一頭栽在地上昏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她蘇醒了。已是深夜,隻有月光能讓她稍稍看到周圍的景物。她怕死了,跌跌撞撞地往連隊走,終於到天亮的時候回來了。

  “好了,終於回來了,我再也不想死了。”她喃喃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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