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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會怕貓

(2008-11-23 01:36:23) 下一個

              (小說)

  告訴你我是什麽人。身高一米八,體重180斤,號稱什麽都不在乎,小時候專門和別人打架,外號“車軸”,可曾被貓打得狼狽不堪。

  結婚時我們倆口子住四合院裏,屋裏沒空調,夏天真不好過,誰都知道北京的夏天是越來越熱了。那天夜裏格外悶熱,令人難以入睡。身上隻是濕糊糊、汗唧唧。我受不了了就開著門睡覺。妻子怕不安全非要關上門。不安全?這好辦,我睡在門口,進來個強盜先得跟我這“車軸”較量。

  咱在門口支個折疊床,當然放下了竹簾子擋蚊子,不管妻子的抱怨,倒下便睡著了。夜裏忽然被妻子的連聲的喊叫驚醒,她恐怖地嚷嚷從院子裏鑽到屋裏一隻貓。

  膽大妄為!進來幹什麽?當賊?我“忽”地坐起來。看見了,那是一隻長毛的花貓,不大,是平日喜歡趴在人們懷裏的那種。“大膽毛賊”聽到一片喊叫,馬上意識的自己的冒失,轉身就往外竄。我不想給這家夥一個永遠不會忘記的教訓,看著它往外跑,可貓卻出不去門。門簾隻能朝裏掀開,驚慌的貓怎麽知道掀門簾呢?它隻是狠狠地撞門簾,撞了又撞,卻無法逃出門。得,幫幫忙吧,起來給它掀簾子讓它出去。剛過去,沒想到這隻驚惶失措的貓“嗷”的嗥一聲順著竹簾子爬了上去!

  我家這倒黴的房子怎麽就沒頂棚呢?那貓竟竄在房梁上。嘿!這死貓,我可沒想傷害它。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隻聽見它在頭頂上亂竄。開燈一看,貓瞪著我,眼睛閃著綠光,混身的毛都炸起來,凶神惡煞。還真有點令人毛骨悚然。

  得把它轟出去,我順手綽起個苕帚疙瘩。慢,先把門簾卷起來,讓其明白我的寬宏大量。然而它的態度是懷疑一切,我過去一轟,貓根本不肯下來,在房梁上四處亂竄,決心當“梁上君子”。有時它會突然跳下房梁,扯破我精心選貼在牆上的畫,然後又回到房梁上,順便再蹬掉一個鏡框,“匡啷”摔碎了,裏麵是我們小倆口的結婚照。

  天,貓在大鬧,妻在尖叫。

  哎呀,我心直跳,人也緊張起來。大概是因為我開著燈,貓心懷疑慮?也罷,關了燈。忽然屋內沒了聲響。正想著該怎麽辦?“毛賊”卻跳到妻子的床上。廝打!貓的怪叫和嬌妻的哭喊。貓爪子撓床單,粉拳猛掄。

  趕緊開燈!妻子正和惡貓“搏鬥”,兩位扭成一團。

  哎呀!保護妻子,撲過去,把貓揪起來。它先用爪子死死地抓著床單,然後開始撓我。咱不由自主地手一鬆,貓“噌”又成“梁上君子”。

  緊張地對峙。貓變成更恐怖的樣子,我不敢再關燈,手裏的苕帚疙瘩換成雞毛撣子,可腿開始哆嗦。妻子在我身後一個勁地喊:“讓它出去,讓它出去。”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惡狠狠道,小心翼翼地過去用雞毛撣子驅趕房梁上的貓。它還是渾身炸著毛,不但眼睛變綠,還發著寒光,嘴裏“喵-喵”的聲音轉成“嫋-嫋”,有些淒厲。

  以後幾個回合都讓我蒙羞,貓從房梁上主動出擊,使桌子上的茶杯摔碎在地上;我在下意識躲它的時候使一個小書架倒塌;另外,我揮動雞毛撣子時打翻了一個花瓶。可這貓就是不出去。求求你了,竹門簾子已經卷起來了,你這是為什麽呀?咱們可是無冤無仇啊。

  “你還說進來個強盜先得跟你這‘車軸’較量,現在連個小貓都對付不了,盡吹牛,瞎吹牛,也就在我麵前是個男子漢大丈夫……”妻子在我身後抱怨。

  咱也不能太沒臉啦,撲上去就是一雞毛撣子。貓一聲怪叫,再次出擊,從房梁上跳了下來,嚇得我一閉眼,猛一退,踩了妻子的腳丫子,後麵又是一聲“哎喲”尖叫。貓趁此機會一下子又鑽到了雙人床下麵;它發出的聲音變成了“嚕……嚕……”。我快哭了。貓老爺,您怎麽不衝出門外去呀?

  “你快鑽進去把貓趕走--”妻哭喊。

  “那貓還不得抓死我?”

  “你不鑽我鑽。”說著嬌妻就要往床底下爬。

  “那還是我鑽吧。”我手裏的雞毛撣子換成了菜刀。

  “你要殺貓?!”

  “不是,它…它要撓我就拿刀砍它!”

  “別,別動菜刀…”

  這時那小貓從床底下一下子竄了出來,直衝出門口,一閃,消失在夜幕中。“當朗朗!”那是我隨手扔出去砍貓的菜刀砸在地上。

  我靠在門邊喘氣,臉上都是汗,渾身都是汗,胳膊、肚皮上都是血道。

  “貓一定看出你是個想吃貓的人。”妻說。

  “我沒有殺它的意思。”

  “可貓不知道。它隻知道自己是弱者,而且必須逃生。”

  “它這是覺得我會吃它。真是天大的誤會。”

  “不管怎麽說,你這‘車軸’被貓打得大敗。真不知道強盜來了會怎麽樣。”

  “強盜來了我會玩兒命!”

  “貓跑了你又開始吹牛。”

  “唉……”我什麽也說不出來。可我確信,如果真的強盜闖入家門,我會跟他你死我活。可眼下我怎麽解釋我被小貓打敗?你知道,有時我也會對一隻圍著我亂飛的蜜蜂怕得象女人一樣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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