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且如煙（完）

“酒債行処尋常有”，不管喝酒不喝酒。在我少年的時代，中國人統一被灌高，耄酒洗腦暴力洗腦，管理一元化，思想兩分法。“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要反對”。“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革命就是概念瞎攢，轉圈忽悠。看看中國現在的樣子，曾經的滑稽再滑稽一回，“楓橋經驗”再來一遍。政府看大戲：群衆鬥群衆。

人生到了“古來稀”，少吃乾飯多喝稀，牙要省著用。大半生命在美國過活了，最遭罪的是中國胃。儅研究生七年，一天是兩盒微波飯，吃飯的時候還想事。工作了掙錢，掙表現，趕進度，雖説有錢可以不做飯，但是吃中餐館也是一通亂吃。可憐我的中國胃，下個月去胃鏡。

眼見著都能看到生命的結局了，居然還想看到新中國的第二次滑稽會是怎樣的結局。也許像台灣歌手李茂山在《無言的結局》裏唱的：也許就沒有也許。不過，我是愛因斯坦的信徒，我不相信”上帝會和我們擲塞子“。出水一定會見腳上的泥。人不讀書隻背書單真好，效率驚人彎道超車，就是説話有點丟人現眼。改革開放四十年，中國弄了些家底，倒還能搗騰幾年。九0後們不結婚，00後們吃草也能草上飛？

怎麽才能把人生的小尾巴活成一段雅致從容的日子？我覺著就應該《往事如煙且如煙》，去日之日不可留。父母總要去世，親情也會變化，也難有從少年到老頭覺得值得珍視的友誼。“外因通過內因起作用”，動蕩的外部環境會改變人。會改變人的是非觀念和價值觀念。”在陰影裏呆久了就變成了陰影“。

“人都有追求好生活”的本性？在美國，追求好生活走正路，也就是努力讀學位，努力找工作，工作好了就行了。好的衣食行住行不是太大的事。有人說退休要有三百萬五百萬，我覺得有一百萬就差不多了。因爲我老覺得我快死了。快死的人想那麽多錢做什麽？幸福就是不想多。

六七年前，我有三撥老朋友不遠萬裏從中國到我美國的家裏來看我，他們聽説我快死了（還聽説我早死了）。大學同學好得多，我們一起吃一起聊一起全部（三段還是四段）地唱“友誼地久天長”。在我家的視頻感動了我們大學的全班同學。

工廠的工友是靠混官買房發了點財，絕大多數可憐。他們來我家和我聊什麽呢？聊了很多我認識的死人。原先我的工組，十一個人已經死了七個。我的師兄當年響應黨的號召“買斷工齡，自謀生路”的。現在都七十多了，還在開出租（我當年的公司後來是西安出租汽車公司）掙錢過活。

黨的號召多是瞎擺惑，上市紀九十年代初李克強在河南儅省委書記時黨的口號是：賣血致富。每個人都是造血機，“精神變物質”，賣血能發財？後來有了大規模的艾滋病（作家閻連科的《丁莊夢》說的就是這事。丁莊夢，脫貧夢，中國夢。“夢裏不知身是客。

有點錢的工廠的哥們豪邁，說到我家是“深度旅遊”。我好客，來的都是客。他們兩個人兩頓飯喝了四十多瓶嗨你啃（Heinek）。喝高沒喝高，人家就開始評價我的生活，說"我的生活他過不了（他過得比我好，我散步在小區，見不到幾個活人，更是舉目四望望穿秋水也看不見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小蘋果“）。在中國隻要錢多，哇塞。

最讓我覺著“不見外”的是我的髮小，他在國內混到了副厛級，到我家一住就哪都不想去了，隻告訴我他回國機票的時間。再怎麽神聊深聊細聊能聊兩三個月？我尤其不喜歡“嘿嘿”。國內當官，看人説是基本功。人生自古有學問、有科班、有知識、有見識。現在時代進步了，”一隻手機在手，天下諸事儘知“。不過還是記憶靠譜，儘管累。

現在我在中國已經什麽惦念也沒有了。”故國回首月明中“，還是群衆接著鬥群衆。”群衆是真正的英雄“，英雄鬥英雄，英雄都不喜歡孤單。下狠手下死手，元首蟈蟈看了喜洋洋。酒泡臉，大肚蟈，滿城儘帶黃金甲。罷罷罷。”你有什麽話説？

日子過得真快，轉眼又是年底。

11、9、2023

 

[歲月沈香]

認同心之初的這句話：“ 怎麽才能把人生的小尾巴活成一段雅致從容的日子？我覺著就應該《往事如煙且如煙》，去日之日不可留”。願心之初胃鏡檢查一切正常！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