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八年二月走進大學的人,腦門子上八成有個包,那是中國天上下(掉)餡餅給砸的。
中國大一統後有兩千多年的曆史,父傳子,子穿孫,子子孫孫往下傳,傳到了滿族坐莊的清朝。一直都紅的東方,出了孫中山。領導人民忽而還有:同盟會,搞暴動,兼搞暗殺,聯合袁世凱,把清朝玩完了,中國共和了。
據說年輕時長得不錯,袁大頭接過孫中山的讓位,就終止共和,恢複帝製。年號好像叫洪憲。當年中華有男兒,反對帝製,振興共和。袁皇當了八十三天(耄主席的歲數,天換年)。五十多點就在死路上走好了。
一九二一年到一九四九年,二十八年,國民黨,共產黨,尿不到一個壺,打得中國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共產黨打著了江山。打著了江山就要坐江山,實踐出真知傳江山。但是兒子支援現在製裁的朝鮮死了,也不是說生就能生。雖然“我們A共產黨人,好比那種呀子,人民A好比土地”。蘿卜種子,在一定的條件下,可以長出大頭菜。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到一九七八年春節過,二十八年半。世界幾千年,中國上萬年出一個的耄澤東,掌管中國二十七年,掌管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口氣。這就是新中國的政治,新中國的文明。
一九七七年的高考,載入史冊已經四十年了。太神奇了。跟我們二十多年的生命一樣,小學上了兩半,一半上一半玩。中學上了三截,沒上完。人生神鬼莫測。“一個人做一件好事並不難”,全國人等一個人死有點難。人老會中風,人老會偏癱,人老會老年癡呆,人老最後隻會苟延。
?新中國後,人都站起來了。耄主席說往哪動就往那動,“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公私合營,人民公社,反右走左,四清,文革,全民革命,不興上大學。拚爹從那會就開始。
我上大學的時候,已經二十多了,比當年一起入學的老的年輕七八歲,但也已經是當爹的歲數了。憑著中國好運氣和自己的兩把刷子,高考進了大學。告別了作坊,拐彎了人生。
我的大學是理科大學,大約在中國能排前六吧。其實,當年對我們來說,走進大學才是最重要的。當年人傻,想“哥德巴赫猜想”。一點都不知道人生娶媳婦生娃娃掙錢錢很重要,就隻想找個事獻身。
我大學的第一個學期,開了五門課:政治,英語,普通物理(力學),高等數學,體育。當時的口號是“一天等於二十年”。但是每周四節政治課,政治,我原以為考完大學就不學了。什麽東西?玩意?下含:哲學,政治經濟學,中國共產黨黨史。哲學?下個定義試試。共產黨耄主席壓根就不會下定義,雲山霧罩亂七八糟說上一大堆,說到你快昏,這才開始說正事。什麽?你強打精神睜大眼睛。還是不知道人家給你說的什麽。哲學?定義難不難?耄主席說了:“共產黨的哲學就是鬥爭哲學”,這是定義嗎?這不是哲學的定義。隻是一個霸道的陳述。
直到很多年以後,我才看到英國哲學家羅素對哲學的定義,我覺得最好。共產黨不會定義,也不愛定義,隻喜歡胡亂演繹。不信,請受新中國紅旗下的人,給“動物”下個定義。
一九七八年的上半年,黨中央還在鬥得不可開交。我們的寶貴時間裏得學“精神變東西,東西變精神”,上午的第三節第四節課,就聽自己的肚子咕咕的響,上邊老師哇哇,下邊自己一遍又一遍:變,變。咕咕叫依然咕咕叫,想吃回鍋肉都快想瘋了。量變到質變,“船到橋頭自然直”。精神變麻花,“柳岸花明又一村”。(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