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截中學（5）

一九七二年，有點變天的感覺。國要開“四屆人大”，要實現“四個現代化”。耄中風了，周恩來癌了，小平同誌出來主持工作和林彪死一樣都是迷。中國將向何處去？神州怎麽神？老百姓當然不知道。蒙在鼓裏，半飽半餓傻嗬嗬地生活，是唯一的選擇。

學校開始正經八百教書念書了。我是初三學生了。課程裏多了化學，是個姓郝的女老師教。教啥學啥，化學也挺好玩的。

一九七二年，對我們這些“五0後”中段的人來說，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我們的人生裏好好上了一年多點的中學。瘋狂時代，一點正常都非常珍貴。

我的中學有很多非常好的老師。業務精通，講得出彩，深入淺出，循循善誘。字寫得漂亮，話講得流暢。現在想起，他們都還栩栩如生。記得我幾年前寫過一篇文章叫《陝西師大一附中》，裏邊有句話：少年渴望光明，老師就是我們每天迎頭撞見的太陽。那是我對我的中學老師們由衷的讚美。

有老師好好教，讓我們全心全意好好學的日子真好。

有一天下午，我們進教室就被告知區數學競賽（西安有五，六個區）統考，分年級考代數和幾何。我考了我們年級的第一。原因是有道題我們沒學到那個公式，我也沒學過，但我在桌子上畫了畫就把那道題做對了。所以就比所有人多了十來分。

我成了我們年級的牛人。女生們在背後指我，議論我，我假裝聽不見，昂首闊步，其實心裏大爽。哪個少男不喜歡女生背後指點？

作為一名中學生，有點虛榮心其實沒什麽不好，再說虛榮心和榮譽感也不好分清。比誰有大扯淡理想好得多。我是個有些怪論的人，極不同意“虛心使人進步”。什麽什麽是虛心？見人就說我不行，我不行？我認為，吹牛使人進步，吹個牛，半夜查書，弄懂了，就進步了。

記得那年上邊抓學習質量，一陣緊似一陣，各種統考一個接著一個。我們的班主任汪老師提出“抓兩頭，促中間”，的治班方略。他犧牲星期天的時間，給我們班上七八個學得好的同學加小灶，把物理課學得超前。再讓我們幾個成績好的，每天早上六點半幫助兩個學習差的。早上八點上課，我們六點半就開始了“一幫二，三人紅”持續大半年，好一個累。

後來區裏統考，我們班物理考試成績包攬前五，我數學，物理全進了前三。但全班平均分數在全年級最底最低。

上中學，學習為什麽？當時一大套說法，沒人明白在說啥。至於什麽是人生？人生該怎麽度過？就更胡說。當時整個中國就是按耄的調全民胡說，人人胡說就覺得不是胡說。（待續）

 

[NIHJSDONG]

讚好文。全都拜讀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