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阿姆斯特丹;溫潤海牙
二0一七,我自強不息,死馬當成活馬醫。今天的我,已經是個名副其實的“死彈”(stent ,中文譯成“支架”,看圖說話,那東西叫支架?支什麽?架什麽?大家都這麼叫這麼說。五百來年,中華沒有過大發明。隻有陰陽八卦,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中國文化)男。
我的身體裏已經放了十八個“死彈”了。(去年醫生給我說,他知道的活人最多放了十六個)。時代在進步,“死彈”在發展。沒有“死彈,就沒有活我。朋友幫我查過“古狗”,現在的活人已經有了“死彈三十五”。
感謝科學,感謝時代,感謝血管,感謝“死彈(stents),感謝我的救命醫生。“人生自古誰無死?”,且把日子當樂子。生活真的很美好。
酒肉歲月太匆匆,金秋十月年年有。人生的春天在北京;三是年過去,人生在美國進了秋。秋風瑟瑟,讀書旅遊,我可能半路跌倒,絕對不想“一路走好“。活著就好好地走在人生活路上,創造些美好記憶。”死去元知萬事空“。
去年到今年,住了八次醫院。但不胡來,不放棄。生命沒到大限就會枯木逢春。今天到了荷蘭的阿姆斯特丹,感慨萬千,感慨浪漫。
荷蘭,歐洲一小國,一五三八年崛起,曾經橫行大海,到處弄殖民地,曾經占我中國台灣半世紀,歸還澳門給中國還是不久前的事。十六七世紀,荷蘭是世界牛逼國,後來敗英國,敗法國,這才消停。這才不搞擴張,一心一意搞經濟,搞成自由世界第一。經濟要發展,自由很重要。賣淫嫖娼合法,抽大麻隨便(在咖啡館裏),安樂死自由。。。荷蘭人均GDP 一直在世界前十,足球是沒得過冠軍的冠軍,讓全人類感動激動想動。
阿姆斯特丹是荷蘭的首都,荷蘭最大的城,人口差不多是正崛起裏的中國的一個小市(170萬)。世上著名水城有幾座?意大利有“為你死”,荷蘭有阿姆斯特丹。有中國人說義烏也算水城?何為城?阿默斯特丹水繞城流,城在水中。小河彎彎轉圈流,流過小城不停留。。。城市有水,城市就柔情百轉,少霧霾,出門不用帶口罩。鼻子眼睛嘴,聞空氣美,看藍天藍,說雷人話。
從美國的休斯頓飛阿姆斯特丹,5100多邁(MILES),天上波音777飛大約九個小時。快到阿姆斯特丹的時候,正是清晨。金色的陽光,普照在潔白的滾滾雲海上。金色揉進潔白,想起<我愛祖國的藍天>, “雲海茫茫,一望無邊“,那遙遠的國,遙遠的年輕。我愛藍天,我愛潔白,我愛金黃,我愛金黃照在藍天潔白的雲海上。”水兵愛大海,騎兵愛草原“,海外遊子愛什麽?十有八九愛神遊。“靈魂是用來流浪的。” 人生見到了大世界,靈魂流浪五大洲。
世上的機場都差不多,大小有別,服務不同。荷蘭機場出海關很煩,拿歐洲護照優點先,拿其他護照的受點累。不過排的隊,看到的人腦袋對我們見過多多識得廣廣的中國人來說,完全不算什麽。小時候就讀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出了關,荷蘭飛機場就是個商業區,各種交通連在一起。我張望老婆去買票,直接坐火出城,奔在阿姆斯特丹城市中心頂定好的旅館。老婆對我好,怕我走不了路觀不好光,所以把旅館定在市中心。“窮家富路”的理念每次外出現在每次旅遊都化成了實踐。
坐火車約一小時就到了阿姆斯特丹。大約上午十點,小小的車水馬龍,多多的自行車。高台上,馬路邊,停著的自行車是一排排一堆堆一摞摞。車道上男女老青都是穿地虎,在稀稀拉拉的行人間穿梭。荷蘭的自行車造得不錯,人的騎車技術也不錯。我們找了出租問路,小夥子說:你們要去的地方很近,走路也就五分鍾,不過要坐我的出租車,我得收20歐元。老婆問我如何?我竟然少年狂:走。正如牛群馮鞏相聲:自己的錢,省一個是一個。早上的陽光和和煦。
走在從來沒有挨過的土地上,四周金發藍眼白臉。穿大衣的,穿短褲的;裹棉襖的,套汗衫的;穿皮褲的,撩裙子的。分不清春夏秋冬,不知道東南西北。我穿的是羽絨衣,外邊溫度是十幾攝氏度,但對我,暖比冷好。老婆拖著大箱在前邊問路找方向,我拖著小箱子東張西望悠悠蕩蕩。
碰到路邊玻璃窗裏的袒露大波“招手進“的用身掙錢的長腿大波女,也禁不住看一下。想不起女人愛亮大胸亮乳溝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好像有些年頭了。比如中國的中年女寧靜韋唯劉小慶。生得偉大,亮得惡心,”猶抱琵芭半遮麵“。要露就全露。這世界變化很快,也許有一天,天下女想通了,都把大波當胸肌。”女人是老虎“,男人變老鼠。
出租司機說的“走路五分鍾”,東看西看,胡思亂想。我們走了差不多半小時。找到旅館按門鈴,出來個印度帥小夥,滿麵笑容,熱烈歡迎。我拉開門,直接看到樓梯。抬望眼,二三十階,坡度差不多是西安大雁塔四層以上,巴黎聖母院八層以上。小夥子提著大箱子一溜煙就上去了,下來再幫我提小箱子,不一會又上去了。老婆也上去了,回頭對我說:多小心。我氣沉丹田,一步一步數數,一不一個腳印向上,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上氣剛好接著下氣,爬到了旅館的登記處兼飯堂兼喝水處。地方不大,幹淨清爽。陽光從窗戶照進,桌子上的鮮花對著太陽開放。我感覺相當好,好一會才把氣喘勻。太太直對我說對不起,讓我爬高了。我說“沒關係“,全當住進健身房。總共就兩天。人在外,遇事要往好處想。
250 歐元一晚的房子可真小,旅店主好像知道我們兩口子是同黨,為初心為大目標來阿姆斯特丹做地下工作。屋子裏就放著兩個行軍床大小的小床。說老實話,我幾十年都沒見過這麼小的床了。我在家一個人睡個國王大床。吃飯愛吃豆腐幹,睡覺要睡對角線。
坐了九個小時飛機,一個小時火車,拖個小箱子走了半個小時的路,爬了二十八級多樓梯。躺在小床上,不吃不喝不洗,不一會就呼呼了。到了荷蘭,怎麽說,也算是圓了春夢。因為當年我看荷蘭人全攻全守把足球踢得行雲流水讓我們看得爽的不行的時候,我的生命還是早春。年輕的夢就是春夢。
白日做夢是好事,不在乎做什麽夢。“夢裏不知身是客“,夢裏到處是故鄉。兩個多鍾頭,我睡得瓷實睡得香。睜開眼,看見坐對麵床邊老婆的眼。她正凝視我。我凝視回去,說:走,出門找吃的。
對我言,旅遊最要緊的就是睡和吃。睡好吃好才能心情好。心情好,發思古之幽情也好,看眼前東西也好,望未來之美好也好,都是真好。
走在阿姆斯特丹市區的街上,空氣很潤,很清新。溫度不冷也不熱,大約是林彪活著的時候最喜歡的溫度,攝氏21度。街道邊各種招牌林立,最多的是有關吃。
吃,是人就應該愛。不能亂吃,歲數越大越不能亂吃。人生匆匆幾十年,吃完一頓少一頓。“問君能有幾多愁”?問君還能吃多少。要帶著想象吃,帶著欲望吃,吃新鮮,吃美味,吃他個東西合壁,吃他個南北貫穿。
邊走邊看邊想。轉了一個多小時,想好去的印度尼西亞飯店得等到晚六點才開門。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店好不好都不怕開門晚。我的肚子等不了了,就走進一家阿根廷燒烤。去年在巴西裏約的燒烤很好,讓我銘記了一年。巴西阿根廷足球都踢得好,離得還近。阿根燒烤應該也錯不了差不多。世上人生得都偉大,人偉大就該吃得認真。“世界上怕就怕”認真“二字”。不過,吃得認真,人很累。
坐進阿根廷燒烤店,點了一份烤肋條排骨。不一會就上來了。半片肋條排骨,一點沙拉,一些剛炸的土豆條。味道很好,吃完頭條吃二條,六條排骨下肚,感覺好了很多。人在餓的時候,一點感覺不到生活的美,更不懂生活的意義。離開這家阿根廷燒烤店,接著逛風景。阿姆斯特丹的天,是有點灰但還算明亮的天;阿姆斯特丹的人,都是體型不錯的人。很少見到大胖子。我現在不到七十,全當七十,“隨心所欲不逾矩”。又餓了,又進一家阿根廷燒烤店,又吃一份肋條排骨燒烤,又懂一回生命的意義。吃飽懂完生命的意義,就想會小店的小床睡覺。真睡。
在阿姆斯特丹的第二天。破天荒,我睡到了天亮。空氣如洗,天大晴,星期天。按既定方針旅遊:坐小船,遛灣灣。參觀荷蘭國家博物館。中午湊合點吃喝,三點半回旅館睡午覺。夜六點去印度尼西亞飯館吃飯。
阿姆斯特丹是水城。水繞城,城水中。感覺城比意大利的“為你死”大,聽介紹,阿姆斯特丹的水比威尼斯多但橋沒有威尼斯多。跨河橋肯定都比“北京的橋”多得多。不過要是算上立交橋和北京人血管裏頭搭的橋(英文叫BYPASS)那蔡國慶唱的《北京的橋》就太多了。威尼斯的橋有四百多座,阿姆斯特丹兩百多。
彎彎河道彎彎水邊的建築多是棕褐色的磚,潔白的窗,屋頂陡度較大,雨太多還是雪太厚?樓全是小樓,據說水邊不好打地基。“小樓昨夜又東風”,小樓今天看著也很養眼。小樓們神態各異,風格不同。荷蘭人民愛光明,所有小樓都有很多窗子,窗子還修得比較大,個個規規矩矩。
我喜歡水,特別是上了點歲數。青春似火,發火需要力氣。年輕時有的全是力氣,而且年輕的力氣用完還回來的快,像泉水。火隨風隨水去了,力氣也去了,“逝者如斯夫”。水淡淡,水悠悠,不慌不忙,慢慢流,確確實實存在,悠悠然然向前。旅遊,為的就是觸景生情。情為何物?愛情生死相許,結婚是個錯誤。一生就結一次婚,將錯誤進行到底,把人家的胳膊變成自己的胳膊。情懷在心裏。酒肉每天每月每年穿腸過,情懷難得在旅遊恬淡時才上心頭。
荷蘭人看起來生活得很從容。星期天的上午,男女雙雙,相互依偎,看著慢慢的流水,吃著塗著奶酪的麵包,腦袋還晃。想起我們年輕。迷茫加忙亂。成天想“怎麽解放全人類?”。這世界,人都年輕過都在生活。歐洲人活得從容,美國人活得灑脫,我們中國人,咳,活得神奇。
世界有幾大最好的博物館?有說三,有說五,荷蘭國家博物館,網上說是這世界好的博物館前十。我去過法國盧浮宮,美國大都會,意大利佛羅倫薩博物館。個個都美輪美奐。陳丹青說中國畫家可憐,看真正藝術珍品太難。我不懂畫,但我愛讀畫。油畫珍品,意境直通心靈。
荷蘭國家博物館是個三層建築,展廳按年頭劃分,差不多是從歐洲文藝複興時期開始。油畫為主,宮廷寶物為輔。我今年動了白內障手術,近視變老花。年輕看不清遠,上歲數看不清近。遠近看不清。年輕就該看得遠,老了遠近都一樣。“人生長恨水長東”。
荷蘭文的畫家名和英文的譯名都不熟,我索性就狗看星星一片明。博物館裏參觀的人不多也不少,而博物館最好的安排就是畫前的軟墊椅。看到喜歡的油畫,你可以坐下來端詳。
我喜歡油畫的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油畫耐端詳。近處的人,遠方的景,近看遠看,看遠看近。人的肉,人的臉,人的情;天的藍,樹的綠,花的紅,情景交融。幾百年前的人看起來和我們現在的人不同,幾百年前的天,幾百年前的樹,幾百年前的花看起來風采依然。
站在荷蘭最有名的大畫家梵高的頭前,我端詳了好久。天上的星星差不多,但梵高的眼在人間,是獨一無二的。梵高的名畫不少,我隻知道《向日葵》。“長江滾滾向東方,葵花朵朵向太陽”,我的父老鄉親們又滿懷激情,又迎十九大,看什麽新東西又進了黨章。有機會到德國的慕尼黑博物館,一定要去端詳梵高的《向日葵》真品。
參觀完博物館,心爽情爽。再坐小船,再蕩漾水上,再看一遍阿姆斯特丹。那些別致的小樓疊疊。從博物館到旅館,要坐一小時的小船。
這座城看起來一點也不崛起,我就沒有看到一座高過六層的樓。微風自由自在地刮,太陽均均勻勻地照。人們看著也不土豪,喜歡端杯小酒坐在街道邊上的飯鋪小桌前侃大山或者一個人六神無主地玩手機。簡樸的自行車比汽車多得多。出租車不少是“奔馳”,是“寶馬”。
黃昏,天有些橙黃,夕陽讓人間有些傷感但也算溫煦。睡了個下午覺,覺得人生真的很美好。人過六十,身子骨不硬朗。有什麽比想吃就能吃想睡就能睡更好?跟一起看著長大,一起有了白發的共同走了人生大半的老伴走在異國的土地上呼吸嶄新的空氣,難得。人生用不著感慨,幾十年一起“換了胳膊”,左手右手都是我們的手。用不著拉手,拉手的都是二婚。
我還是第一次到印度尼西亞飯館吃飯。晚飯二十六歐元一人,最少二人。我們點了一套二人餐,烤的豬羊牛雞就全有了,還有煮的,還有泡菜,涼拌,我最想的是米飯,已經兩整天沒見米飯。印尼的飯,有點中國有點日本。不講究油炸爆炒,卻也精心製作,味道不錯。
阿姆斯特丹是座旅遊之城,浪漫之城。夜晚,華燈普照,遊藝場熱鬧非凡。兩口子吃飽喝足,一起去坐摩天輪(這是我這次才學的中文名)。一個直徑五六十米轉的包廂轉輪。是人都愛點刺激,歐洲人喜歡在樓頂上弄很多雕塑小人。坐著魔天輪,近看栩栩如生的雕塑。
說實在,阿姆斯特丹很小。世界像北京那樣“五環比四環多一環,六環比五環多一環”的高樓萬丈平地起的大餅城不多。洛杉磯,多侖多都是大城,但樓遠沒有北京崛起得多,人也沒有北京人土豪,更沒有北京人多。大都市,白天車水馬龍,夜裏燈火無限。人不能太多。
遊了一天,阿姆斯特丹。老兩口浪漫不浪漫?浪漫。一年最少走一國,活一年就走一年。看世界各國風情,過自家生活,人生。人生自古傷別離,人生自古誰無死?。。。人生如戲,人生如夢,人生如雨,人生如風。。。人生半路跌倒,死了“一路走好”。生為中國人,半路走來不易。
又破了天荒,又一覺睡到天亮。吃完早飯,告別“健身房”。坐上“奔馳”出租車到火車站,太太還安排出租司機到荷蘭“最著名的區”去看一看。老太思想新穎,力氣現在也比我大,就是沒我能侃。
我,出門就是一條狗,自己扛自己的腦袋跟黨走。問路老婆問,買票老婆買,大東西老婆拿,老婆就是我的黨。聽黨話,跟黨走,真他媽的好。年輕時不懂世事,老想叫黨幫自己扛腦袋或著自己扛自己的腦袋自己做自己的主。整天忙活著追求真理與自由。真理在哪裏?真理就是自由嗎?
荷蘭的“天下聞名區”,叫紅區。我以前在中國聽過“紅區”,也叫蘇區,後來叫解放區。“解放區的天是明亮的天”,後來明亮的天不明亮了,那裏是解放?
荷蘭紅區性解放。其實就是個窗房街,玻璃擦得幹淨,大波長腿女,露著大奶,翹著二????腿招惹過路人。招手進屋談錢。不過聽說要遵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買賣公平”,給錢。同時違反另一條,買賣談成光是調戲可不成。荷蘭政府不管用自己身子給自己掙錢的女人們,隻是這些可憐的女人們得按時交稅注意安保。王小波的老婆,中國著名社會學者李銀河早就給中國政府建議過,學荷蘭,賣身無罪,嫖娼合法。不過中國政府不信邪六不走七不講八榮八恥。縱觀中國,幾億流動的打工小夥,個個都是荷爾蒙。中國政府喜歡人們偷偷摸摸,警察時不時掃掃黃,增點收入。據說中國的妓女暗娼絕對在千萬人以上。
坐在出租車裏轉了一圈紅區,看了幾個亮著奶翹著腿的女。“一江春水向東流”,東風壓倒西風。“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阿姆斯特丹真是一座浪漫的城,留給人很多遐想。
海牙,大大有名。國與國糾紛,上海牙。日本侵中的時候,國際仲裁法院還不存在。二戰過後,世界有了聯合國,國際仲裁法院就誕生了,在荷蘭。海牙是第二大城。
無論看英語還是讀荷蘭文,你絕對看不出讀不出“海牙”。中文譯名害死人。如果你和美國人侃”馬克吐溫(拚音MAKETUWEN)。美國人一定大眼瞪小眼。就算你把什麽《競選州長》,《湯姆索亞曆險記》吹的天花亂醉也沒有用。真發音,差太遠。
從阿姆斯特丹坐火車朝一個方向坐一個小時就到了海牙。鄰座是個北京女孩,他鄉見老鄉,一路聊。改革開放好,中國人滿世界跑,跑到哪裏能呆下來就呆在那裏,即使是天涯,心裏也開花。小女孩熱心,告訴我們到海牙後怎麽坐電車去旅館,還帶我老婆去人賣票的地方買票,幫我們省下打的錢。
老婆訂票訂得好,運籌家裏,飛到國外,坐飛機坐火車,到目的地都是早上。早上的太陽溫暖。早上的空氣清新。隻要人不多,早上人也愛坐電車。早上人還愛走路,走在外國的小路上,我就是個外星人。
到了旅館所在地,肚子早已經很餓,買份肯德基先吃。出國在外,搞不清當地吃就吃美國連鎖吃,雖說不利健康,但買時想的和拿到手的是八九不離十。美國說可以胡說,但做人做事做飯都規規矩矩。一年吃一次麥當勞肯得雞披薩哈,根本不影響活。
旅館雄偉土豪,因為樓外油漆得金黃。中國皇上流氓都愛黃,現代皇安排掃黃,清朝的皇帝自己偷偷出宮去黃。黃他個天翻地覆,早早就上黃泉路。
拿到了房間磁卡牌急急忙忙就上了二樓,找不著房。這裏不喜歡標識,喜歡顧客瞎撞。到處的牆上都溜光。一問才知道,樓分兩半,同層不相通。坐著電梯下來,走到對麵,再坐電梯上,這才數門號數找到自家門。進門,哇塞。好大,大窗大床大桌。拉開大窗簾,正對著大海。想起《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周遊世界。。。情真意切,夢想人生。寫這詩的 海子,二十六就臥軌,傑克倫敦五十過了才跳海。自殺的人是些最勇敢的人。海子死了快三十年了。死了即幸福?
人生有很多幸福。睡午覺是其一。要是再做點夢,就幸上福。白日夢和春夢,中國夢和美國夢,夢醒回到解放前或夢醒後無路可走,魯迅說過,後者最可怕。
下午四點多想來,人很爽。伸個懶腰去走海灘。呼海邊的空氣,看大海一望無邊。人會覺得空靈。生命有時候真就是要交給大海,佇立,遐想。自己微不足道。天地廣闊無垠。我愛人家的大海。我在中國時就見過黃土高坡。
大海讓人遼闊,大海讓人灑脫。海水拍著沙灘,勻速地一下接著一下,好想心口裏的心髒在跳動。“大海呀大海”。太陽今天落下,明天還會在海的那邊升起。
海灘上是一片燒烤。意大利,墨西哥,阿根廷,越南,印度尼西亞。。。的燒烤店一個接一個,連成一片,燒烤煙從海灘飛向藍天。
荷蘭在歐洲西北,穿過大西洋,多少裏?應該是加拿大吧。多倫多的中國城有不錯中餐館,味道很正宗。我們旅館的周圍,竟沒有看到中餐館。人會想很多種事,但餓的時候,想得特別專注。在那個節骨眼,吃·就是人生全部。
溜達海灘前就看好了。一個日本店,SUMO,二十六點九九歐元,隨便吃。日本人,做事認真,料理仔細。現在天下流行,“愛派得(IPAD)”點吃。“偉特”說,一人一次可以點五樣,一人一共可以點六次。五六三十。我和太太會心一笑,加油。我鬆褲帶。菜來了,生魚片,牛肉“蘇塞”,中國水餃,油炸雞翅,清炒素菜,烤肉穿,烤羊排。。。高興得我都想唱“我愛你,日本”。朵頤,饕餮,在異國他鄉。日本料理不便宜,但問君還能吃多少?離死近,沒啥不好,少了糾結活得歡。根本不想死得光榮不光榮。
在外國,吃上可口飯菜不容易。計劃明天的中午飯,還要在這裏吃。每天至少吃一頓如意飽飯。對得起在世一天。
這次出國遊和以往不同,我天天都睡到天亮。海牙讓人覺得不是個城市,沒有中心,沒有高樓,但卻有很多路的電車。公共交通特別好,人還不多。沿途看到的都是別致的小別墅,不一樣的房子一樣的草。
海牙有個中國城,有書法高人題寫“海牙中國城”。不過招牌歸招牌城歸城,招牌很好但城很小。整個海牙中國城裏,我就沒有看到幾個中國人。最大的中國餐館叫“滿月樓”,廣式。我吃過中午大飯,陪老婆吃。她吃飯,總愛點什麽湯麵,幾十年也不長進。看不清,吃照吃,連虧一起吃。十幾歐元,幾根破麵條一碗湯,全當現在新詞,撒狗糧。
國際仲裁法院就在海牙的“和平宮”裏。什麽是法院,什麽是法庭?我不清楚。“現在世界上究竟誰怕誰?”,“我撂倒一個俘虜一個繳獲他幾隻美國槍?。世界這麼大這麼雷人,有普世價值,也有奇葩。國與國糾紛,在這裏仲裁。怎麽仲裁?如果不服,怎麽強製?
“以正義求和平“,是國際仲裁法院的宗旨。
“和平宮“外頭看特別莊嚴肅穆。幹淨,樹枝修剪得整整齊齊。進門看小電影,看圖片,全免錢。但不準遊客進去。每年的夏天,全世界國際法的大咖都在這裏講座。
我考大學的一九七七,全中國都沒有法學專業招生。整整十年,“四偉”(偉大領袖,偉大導師,偉大統帥,偉大舵手)放屁就是法。
參觀完“和平宮“,不懂的還是不懂。我來過,我快樂。人類有曆史。曆史太複雜。
海牙很平靜,沒有集中的熱鬧。我也沒看到多少熱鬧。除了中國城那片商業區人來人往,其他地方人都是稀稀拉拉。人顯得安詳,荷蘭人體型普遍不錯。天藍,水好,空氣也好。這讓我想起的形容詞就是溫潤。這詞通常說玉,看起來並不閃光發亮,攥在手裏有了人的溫度,它就讓人愛不釋手,看了再看。
海牙,很溫潤。在綠樹叢中的小路上,出來騎著自行車青年男女,他們有說有笑,朝陽照在他們的臉上,他們興高采烈地向前。人根本沒有辦法不想自己過去的年輕。人生快?三腳兩步就走進了六十?
旅遊讓生活很新。讀萬卷書,行萬裏路。能讀多少讀多少,能行多少行多少。把每一天都當成生命的最後一天,努力享受;假想我能活到永遠,努力學習。(完)
二0一七年十月二十五日
二0一七十二月九日(二稿)
Take care. And Than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