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的日子永遠的樂子(2)
(2009-08-05 04: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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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條好漢,五朵嗬金花,天南海北河東河西湊一家(後邊怎麽著?宋祖英那會上學了沒?)。我們來自五湖四海:四川人最多,其次是北京,貴州,廣西,江西,南京,湖北,陝西,甘肅,河北。大家到了一起,組成了個四十成員過四年的家。這個家,沒鍋碗瓢勺,沒大料花椒,(有沒“海藍藍?畢業的時侯我們放歌《外婆的彭湖灣》),有的是分手時沒流出的眼淚。
我們的大學之家人,“大爺”靠著三十(川省的高考傍眼,高考平均分九十出頭),小英雄剛進十五(才高一),“三爺”還沒來(後來是我們的空降班長)。一家人,年令從十五到三十,這可是人生精彩的精彩。早上,天亮或沒亮,大家便開始“魔擰”。“東方紅,太陽紅”,太陽出來要上工。
三十多年走了,都不太想得起好多當年上大學的感覺了。在我看來,那年上大學的人,開始反正都有點不太正常。我想大多數人有過“範進中舉”的感覺。中舉後的又沒被老丈人扇還活著的命又被不懂數學但又能把數學裏的數學寫得那麽浪漫的徐遲的《哥德巴赫猜想》激發起的萬丈“高昂而不懂”的豪情。高昂不懂又年輕的心又驅動著我們蓬勃還年輕的身子。找“丟了的日子”。在“找丟”的日子裏掛個大學校牌,站在公共汽車上,十不時地被女娃兒瞄。有時都覺著自己像條漏網的魚,遊進了大海,幸福得不行。當年有一首歌很有點味道:“我參加了解放軍我抗起了革命的槍,我走進了紅色學校我怎麽怎麽著”。那會也不知沒啥戰功的葉帥和他的老九同枕沒同枕,他幫著華政委放倒四人幫後寫下的詩篇“苦戰能過關”,我們是每天默念。懷裏揣著的徐遲寫的《哥德巴赫猜想》,也沒拿出讀過,天天在追,丟了的很多個天天。那會叫:“一天等於二十年”,瞎等。
那些激情沒處燃燒的日子。兩件事最讓人難以忘懷:一是“黃昏搶坐”;二是"周日抒懷"。“黃昏搶坐”說的每晚七點,要在圖書館搶個坐。那會,我們學校維一的圖書館,下午五點關門,晚上七點關們,每天一個“清場”,讓你不想自由也得自由(五點到六點是自由活動)。黃昏七點前,太陽落山,晚霞滿天,殘日撲水,人想蓮花池旁大樹下。但我們得擠在圖書館的大門前,等七點,門開,人湧,“烏拉”,“占領冬宮”,“跟我衝”;“雄起”,“挺住”,此起彼伏的口好,鼓午著青春男女,你擁著我,我擠著你,衝上二樓,咵咵咵,占上一個坐,靜悄悄。整四年,沒變過。本該如歌的年華,埋給了日後沒拿來掙錢的知識找尋。
很多事就是怪,本就是你的。比如,好好念書,就該能上大學,但後來被人剝奪了上大學的權力,過了好些年,“撥亂反正”了,你又可以上大學了(再還你),你會感動的熱淚盈眶,又跺腳又提氣,去追“丟掉”。人老這麽“失而複得”,老從不正常到正常,人的精神就不怎麽正常了。
大學那會,整日的苦整日的樂整日的忙,不知後來要留洋,不知中國要“市場”。白天,瞪著大眼上課;夜裏,揣著“不知道為了什麽”憂愁它圍繞著的心回房,冷冷的房冷冷的床。我們當年的班長,如今的外交官,半夜老把鄧麗君的那歌唱得淒淒慘慘戚戚。
星期天的早上,我常常都沒去買早飯的力氣,在床上聲情並茂:“星期天的早上,來到了火葬場,火葬場的氣氛,淒涼又悲傷,年輕的嫂嫂們都在哭丈夫,安息吧,安息吧:我永遠不嫁人”。雖說我五音不全,但也唱得我的同居戰友都在床上幹臥,肚裏餓。有時我們還合唱《紅河穀》:“為什麽你不帶她同居?卻把她留在村莊上"。
哈哈哈。好多好多的日子,像水一樣載著我們這些魚,流進了醬缸。(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