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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學農中,我們班對外形成了一個團結的集體。在學農殺青的晚會上,我們班“浪裏白條一種手式指揮,眾多光頭鋥亮的齊聲合唱”,更是讓係裏其他幾個班看到了一個 “崛起”(叫雄起也行)。 “浪裏白條”有兩體育長項,一是遊泳(前邊已提到),另一是足球,因為好像巴西隊有個卡卡。加上姓就成了我給他的名。他是成都人,中等個,戴眼鏡,皮氣好得驚人,有點蔫怪。他當時是班幹部。我們班的合唱,唱的什麽我都記不清了,好像是《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也不知是誰的主意,讓音樂方麵和我差不多的匡卡卡來當我們的指揮。他的合唱指揮可真的是“擀麵杖吹火”。按說我們班音樂方麵能人很多,說起來都是一套一套的。像劉芳亮,不光會使槍,也會歌唱,但就是不愛出頭露像。“讓杜丘跳樓的大夫”靳大俠,音樂上也很有一套,也不願挺頭(日後在全校聚餐大會上指揮我們餐桌的大聲唱《外婆的澎湖灣》唱得當時全食堂鴉雀)。幕後的能人在一兩天裏“速成”了我們班的指揮,但“浪裏白條”速成的隻會一種手勢。演出時我們繃住不笑,“一切行動聽指揮”,光頭跟著手式走,歌也唱得齊刷刷的,但“大刀”好像都砍到了西瓜上。 當年,我們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但我們的天天還是挺樂嗬的。回憶點從前的事,心裏就覺著溫暖。就像《友誼地久天長》第一句唱的:那過去的好時光。哼起,心裏就暖洋洋。其實,過去的時光就比今天的好嗎?也不見得。過去,覺得《紅燈記》裏鳩山說的話不對,人不為己,天怎麽就會誅地怎麽就會滅你呢?到後來沒過多少日子,黨不當俺們的娘了,隻管他們的親生。到那時,哎咳,想起鳩山說得沒錯,就是話的度數高點。 一九七九年,是血燃風采的一年。國家在找路,路在何方?文藝在 “傷痕”,傷在人心裏。人的思想都在“布朗”,像容器裏的氣體分子。咱偉大的振蕩國家,前所未有地振蕩。就像個要去刷漆提著的油漆罐,人人就是油漆分子。油漆在用以前,刷油漆的人要一陣猛晃。人在筒裏給晃得熱血噴張四肢掄開。那一年,日後定義為改革開放的元年。“改革開放”,當年好像還沒這麽說,隻是畫圈老人一個雲手,讓華政委回家練字去了。激情澎湃的耀邦,出來“領風騷”。毛主席被三七開了,繼續在天安門廣場睡著。 政治這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克林頓的“太愛”,在那年好像不怎麽招人待見了。但政治還是治著年輕的小夥年輕的姑娘。我們班那年最高興的事,就是罷政治課成功。 那年下半年,我們政治課一如繼往的無聊,教我們的是個小老太,把個馬列政治經濟學在“亂七”的基礎上,教得更“八糟”了,用四川話講,就是聽課聽得人磨皮擦癢。但那會人都知道:活著就得忍耐。也不知是誰,有可能就是我,說:我們不能再忍耐。“星星之火”遇著幹柴。烈火燒幹柴,是鬼也害怕。 我去和政治老師理論:政治是不是科學? 政治老師說:當然是。 科學有兩個特怔:可驗證,可討論。政治可以什麽?我再問。 教我們政治的陳老太不跟我理論了。後來是換人接著講還是就不上了,我都不記得了,隻記得我們罷課成功了。真可樂。(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