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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的一個夜晚,我在看紀念巴金一百周年誕辰的一個詩歌朗誦會。
這種朗誦會在現在已經不多了,因為時代的進步,詩的國度沒了詩。.朗頌的有“東方第一美女”的秦怡,唱過《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的吳雁澤,還有許多其他的老藝術家。他們大多都已是古稀耄耋的老人了。他們還在那麽深情地朗誦著寫給巴金老人的詩和巴金老人留下的那些美麗的文字。他們的眼睛還是那麽透亮帶著孩子般的童貞,用他們的激情,不管激情是不是對心髒不好的,大聲的,大聲地朗誦,我為他們感動。
整個朗誦會幾乎看不到一個年輕人。我不知老人們怎麽想? 也許,他們什麽也不想,隻是任憑他們眼角上的淚,自然而緩滿地淌。或許,他們在說:孩們們,人不能沒有一點詩情和神聖?台下,沒有孩子。
另一個讓我有些迷惑的是老人們已經不太明亮的眼睛裏竟也有茫然。經曆了歲月,應該是更加清澈與豁達。那“茫然”,是什麽?
天地之間,相對世界,中國人的一生,竟會有這麽多“天翻地覆”?這麽多的“破立疊生”?
而 “生”現在生出了什麽?
八年抗日,三年 “解放”,雄關漫道,高呼口號,幸福 “站起, 該去哪裏?,抗美援朝, 公私和了,三反五反,剿殺右派,砍瓜切菜,砸鐵煉鋼,趕超西洋,四清文革,誰也沒轍,,霹靂震天,反正撥亂,貓捉老鼠,石頭過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父輩們經立過太多煙熏火烤,經立過太多清蒸水煮,還算好,今天還都活著,感慨卻隻能告訴 “去了的巴金”。
每一次天翻地覆,人的心,就經一次火烤;每一次破立疊生,人的身,就得經一次重活。
也許,我們的父輩們還會惋惜那些為了人的尊嚴而自己離開人世的朋友們,也來不及感慨自己流逝的青春。他們就背負著我們 “一天等於二十年”地追青春,奔小康。那是一個非常的時期。
十年文革,對人的尊嚴,對人的靈魂,對人的人性的摧殘,絕不亞於希特勒屠殺猶太人。而這麽大悲劇竟那樣簡單的“輕描淡寫“。巴金老人倡議:應該修個文革博物館。人們也許還沒有從“泯滅人性”後恢複人性就全民奔錢。三十年過去了,老人家帶著為後來的中國人“修個文革博物館”夢想,不知以什麽樣的心情,走了,也沒說什麽。
三十年後的今天,我們這個世界人口第一大國,醒來,沒來得急看看前後,看看四周,也沒想什麽,就“綠著眼睛,趕德日美”,從文革的“萬裏山河紅爛漫”到了今天“神州大地一片黃,貪汙腐敗隨處見,坑懞拐騙到處有,少男少女天天歡“。父輩們茫然?
努力了一生,見到了 “莫名其妙”。
好長時間我都不理解王國維為什麽要把詩詞,或做大事,要經曆的三種境界的最後一種
說成:是”摹然回首,她在燈火欄柵處”,我們的長輩也許還是那麽執著地期待他們一生的“摹然”。
前不久,聽說秦怡老人給災區人民捐了二十萬,或許是老人畢生的大部分積蓄,也不知秦怡老人的病孩子是不是還得你來照顧。老人也許傷感:“傷情處,高城望斷,燈火已黃昏“。
我知道我們這一輩人,比起我們的長輩來,差的最遠的就是”責任感”。我時常在覺得,我們這一輩在獨立思考的能力上要勝過我們的父輩,畢竟中國靈魂裏大鬧革命的時侯我們才剛剛懂點事。而有些時侯我又覺得我們欠缺著父輩們有的“心中的神聖”。人,得有點神聖。
北在那裏?人究竟是“大使命”還是“小自己”?人在兩難中。
人,該怎麽去找“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