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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

(2008-11-08 13:22:48) 下一個
男人

男人是一隻孤獨的動物。雖然時常招朋喚友,舉杯換盞,一派熱鬧。三杯黃尿落肚,一切界線開始模糊。摟肩搭背,稱兄道弟,仿佛酒水裏一晃,他們就像從一個肚臍眼裏擠出來的一樣,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其實,男人精著哪!酒桌上,男人們大大冽冽地談論著金錢,香煙,玩物和必不可少的女人,口不遮攔,極盡風流。但牙齒後,肚腹中,卻不知道爛著多少陳年久釀的秘密。什麽時候翻過他家的篥巴牆;什麽時候給他家的狗兒下過藥;什麽時候拔過他家的氣門芯;更別提那些腳絆子,碎嘴子和屎糞子了。有些事兒,女人可以一時沉默,男人卻一定要守口如瓶。男人最像自己的時候是:一杯小酒,二兩花生,樂嘖嘖獨飲的時候;也是那雙眉緊鎖,滿地煙頭,一支樹枝遍地亂畫的時候。

男人很虛偽。女人生來多嘴,眼眶淺,嘴皮薄,刻薄起來像小刀子。但她們多數口從心出,言辭達意,不喜歡你,你又怎麽樣?男人則深沉很多,話漏半句,都嫌砸腳。一句話,可以想上三年。不得不說了,又總像吃麵條,一半含在嘴內,一半露在口外,小眼睛驚恐地四下煞麽,隨時準備把說出去的話兒,縮嘍回來。男人心裏都有一杆稱,他們為了目的,可以為睡了自己女人的人提鞋,可以為剛打過自己臉的手消腫。他們經常對天發誓,卻不知道說的是什麽。他們經常捶足頓胸,卻不知道痛在哪裏。他們活在陰陽兩界之間,被地獄的門夾著,不知道哪一半是真正的自己。女人挨罵的時候,叫德行。男人根本就沒有德行。很多男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

男人很脆弱。哭不是男人的強項,可裝瘋賣傻,撂挑不幹卻是男人的拿手。風調雨順的時候,他們神吹六侃,仿佛天下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風向一變,他們立即穿上馬甲,鑽進洞裏,哀歎老天的不公和生命的維艱。他們可以一邊飲著小酒,滋潤著淚水;一邊把女人的肩膀,當做手絹。一個跟頭,夠他們爬半年的,他們賴著靠著,硬是讓女人的細皮嫩肉變成了擋風的窗。男人本應是挺拔的城牆,可磨難卻把他們蹂躪成踩塌的鞋梆。有些男人既不是鋼筋鐵鑽,也不是繡花的纖指,他隻是一隻繡花枕頭。

男人很好色。色是最不講輩份的事了,老老少少,貴貴賤賤,皆好此道,而且愈老愈色。曾有一小輩在長輩80大壽時,送了兩件禮物:一條拐杖,一麵鏡子。拐杖幫老家夥彎下腰;鏡子幫老家夥看清裙底。孔子曰:食色,人之性也。我看色比食更甚。男人可以吃不道一塊,南辣北鹹,東酸西甜,各好一套;但對色,卻渾然一體,五湖四海,南轅北輒皆好這口。多少祠堂的後人記不得祖宗的名牌,卻對老人家有幾個小老婆如數家珍。他們笑張藝謀太小家子氣了,大氣的男人看到的是:滿城盡是他家的燈籠。

男人很沒用。古時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讓人想起大風中,篝火旁,帳篷正中的那一條赤裸裸挺拔的支棍。現今的男人多是門麵,有時甚至是一隻破舊腐爛的門把,輕輕一吹,滿地是扶不上牆麵的塵渣。你若問一個孀居的男人,給他介紹一個女人如何,他那眼屎未幹的水泡眼會頓時閃爍出光芒。有時他們為了臉麵,扭捏地告訴你:都多大歲數了,不想那事了。你一深沉,他立馬露出猴屁股,忝臉問:你說的是誰呀?女人的事情則容易得多,她太懂男人的德行了。她會反問你:伺候一個男人不夠啊?還要再來一個?累不累啊!歇會吧!有些男人其實就是一個佩件,一個手帕,在女人的細腰裏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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