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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哥華之男道女昌(十一.霧中花般的三角關係)

(2008-07-16 14:15:24) 下一個

十一.洋子,麥克與佩格尼尼
 洋子生活中有幾個對她的世界觀形成產生過重要影響的人. 其中排行第一的是佩格尼尼老小姐. 
 佩格尼尼終生未婚但漂亮愛人卻擁有無數,各種年齡的男崇拜者擁有無數.  佩格尼尼在精神上追求的是一種純粹的古典浪漫主義---優雅,激情和完美,但在現實中她卻出手招招鮮辣,名譽和金錢均賺得個盆滿缽滿把那些功利的實用主義者羨慕得眼睛飄血.  
 
洋子當初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以秘書,翻譯,兼生活助理的身份一籃子甩賣給佩格尼尼的.
 本來,在正常情況下洋子給佩格尼尼作私人助理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一個偶然事件卻促成了這件事的發生. 後來在佩格尼尼身邊工作的這段日子成為了洋子生活中一筆隻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財富.  洋子與”麻大王”麥克的八年戀情就是始於為佩格尼尼工作之時.  洋子那年二十出頭, 還在大學讀書.  “麻大王” 是一個著名的走私者, 他走私各種物品, 以販運大麻聞名於走私界.  他的一大壯舉是用私人飛機同時運載明星和大麻還得到商政兩屆的隆重歡迎(當然這是後話).  
 
在洋子初遇麥克之時她對他的一切並不知情. 後來, 洋子自己用一句話來描述她初見麥克的感覺, 她覺得麥克身上有一種讓人著迷的英雄氣概, 洋子一見麥克就感到自己象孤兒找到了親生父母, 革命戰士找到了黨.   在一種溫暖和煽情的氛圍中洋子以與佩格尼尼決裂的勇氣投入了愛情的懷抱. 就是這一段愛情一度把洋子的青春熬了個燈幹油盡. 首先, 麥克是個情種, 他英俊而富有; 他並不濫交但卻有著一群固定的相好, 而且他的相好們還都是掰著指頭數得著的人物, 比如說新進的攝影師, 幹練的女律師, 或者象佩格尼尼這樣的很有些風韻的名流.  當洋子發現這個事實時她心痛得要抽筋但又深知自己沒有能力去阻止他, 因為在麥克與她之間是等量不齊觀的, 她隻是一個窮學生而已, 除了青春和美麗外她一無所有.  有一次她嚐試逃跑, 她想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沒錯, 她還就是躲不開.  麥克隻用了兩天的時間就把洋子從她同學的宿舍給請了出來並立馬帶她飛了趟夏威夷度假, 於是那一周後來成了洋子記憶中真正的蜜月.  
 
關於蜜月的記憶在洋子腦中是一堆情節混亂, 畫麵誇張, 色彩強烈, 音樂飽滿,沒有經過剪輯的電影膠片.  記憶裏的內容那是些關於男人,女人, 關於欲望發泄, 關於器官與器官的交談, 皮膚與皮膚的廝磨, 關於體味, 關於手指的螺紋,  關於各自某一個地方的細節.  她說他是雄雞唱曉(因為每天早上麥克都是以做愛將洋子喚醒), 他說她是等待露水的喇叭花, 於是這兩個詞匯深深地刻在了他們的腦中(至少刻在了她的腦中, 後來證明也刻在了他的腦中).  這一周的記憶使得洋子後來在與別的男人相處時腦子裏有智障, 這些記憶就象一隊一隊的士兵在她企圖與他人接觸時組成了一道鐵壁銅牆, 使得她的智障變得堅無不摧.  
 
佩格尼尼與洋子在互相絕交三年後又因為緣分而走到了一起, 並結成了一種比骨肉相親還要緊密,還要互為依戀的奇怪關係(她們並不是同性戀關係).  後來佩格尼尼告訴洋子她當初以絕交的手段來威脅她並不為別的, 隻是她早知道了結局而她也知道中國人在這種事情上是很在乎結局的.  在與洋子絕交後的日子裏,佩格尼尼逐漸認識到這是麥克和洋子的一段孽緣,是他倆生活的一部分,是逃避不了的. 
 
洋子這顆青澀的果子在孽緣中成熟壯大, 開始變得有滋有味,令人垂涎欲滴.  
 洋子曾問過佩格尼尼麥克是否一度是她的枕邊人, 佩格尼尼很肯定地說不是並補充說她早就看透了麥克, 再說麥克那種霸氣十足的男人不合她的味口.  她說當初她與麥克接觸主要是收集關於此人的第一手材料因為她知道他會名揚天下的----不管以什麽樣的方式.  後來事情的發展果然如佩格尼尼所料到的那樣,麥克在美國建立了一個巨大的, 分布極廣的, 有史以來最大, 最有效率的大麻走私網. 

當麥克事發時整個案件引起了布什總統和他的班子的極大注意, 麥克案發後請了全美最堅硬的律師為其打官司而另一方則在總統直接授意下由一個聯邦著名的檢察官親自上陣作戰.  聽完佩格尼尼的回答洋子深感羞愧且對自己不知水深水淺甚感不安.  她對佩格尼尼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洋子一度認為佩格尼尼是因為吃醋而與己絕交.  佩格尼尼聽完洋子的表白後一點也不在意, 還老謀深算地告訴洋子說, 很多時候時間是惟一的巫師, 很多事隻有時間本身才能決斷, 當然, 那種代價是昂貴的. 

 洋子過去是將真實的生活定格於精神上的浪漫框架中, 而這在現實生活中卻是行不通的.  佩格尼尼後來對洋子說, 麥克是你的一劑疫苗, 估計你不會在同一條河裏翻船了除非到那一天… ..當洋子問到哪一天時佩格尼尼卻神秘兮兮地顧左右而言他, 看上去好像她把這正談著的話題給忘了但臉上卻是一副高深末測, 天機不可泄的表情. 
佩格尼尼曾在她的一本書中說過這樣的話: 去尋找真正的愛情就象飛蛾撲向燈火,別無他慮,心中有的隻是對那滾燙,堅硬和光明的向往, 這是一種具有天意的浪漫和壯烈. 洋子與麥克就是在一種互相虐待的拉鋸戰中互相傷害, 互相療傷又再一次走進另一個互相攻擊的惡性循環.  

 孽緣和善緣一樣是在不可知中降臨的.
在洋子住的公寓的樓下拐角處有一個叫培恩的街頭小提琴手, 洋子時常與他在樓下相遇.  有一天培恩突然拉出一首洋子熟悉的, 難度非常高的小提琴變奏曲---這是洋子在沙拉張的一次現場演奏會上聽過的但卻不知為誰的作品以及什麽名稱她正在滿世界找它, 現在它卻自己送上門來.  她聽到這熟悉的旋律頓時很興奮於是便默默地在一旁傾聽直到演奏者完成整部曲子並送上一陣孤獨而響亮的掌聲. 
洋子上前與培恩搭話, 一聊才知佩恩原來是來自英國的提琴手, 剛來不久腦子很混亂, 不知下一步的生活應該如何安排, 應該向哪個方向邁進.  洋子誠懇地邀請他與她共進午餐, 在吃飯桌上他們聊了許多關於生活, 音樂和音樂家的事.

洋子對他說, 佩恩, 自古以來許多音樂家在他們有生之年都是貧困而孤獨的但死後卻都成名了.  如果莫紮特活到今天, 他和他的子孫們光靠他的版稅生活便可當一個衣食不憂的現代貴族.  佩恩我感覺你行, 你一定不要放棄音樂, 你要結婚, 生子, 小孩會給你帶來好運的.  

後來洋子對於自己是否說過以上這番話都表示懷疑因為這不是她的風格,但,佩恩卻很肯定地說他就是聽從了洋子的建議.聽從某個不相識的人的建議於佩恩來說也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但這一切在冥冥之中發生了並按著事物發展的規律行進著.
  
有時候命運是奇怪的, 佩恩與洋子莫名奇妙地相遇了, 毫不費力便成為了好朋友;  佩恩不知為何聽從了洋子的所有建議. 首先,在年底他遇到了一個也是從英國來的注冊護士, 兩人很快情投意合地結了婚, 且很快他妻子的肚皮非常爭氣地一天天隆起.  在佩恩新婚始伊之際還發生了一件小事, 而這件小事卻從另一麵顯示出佩恩命運中與洋子那種類似於巫術般的聯係.  
 
一天, 佩恩神經兮兮地來到茶館一坐下便半天不說話, 洋子一看他那樣便先知先覺地問到, 佩恩, 你是不是想問我借錢?  說吧, 多少? 幹什麽? 
 原來佩恩需要一筆不大不小的錢去參加小提琴比賽, 因口袋裏較緊又不太好讓有身孕的妻子為他擔心,於是心裏沒了主意便來找洋子.  洋子聽說了他的用途後, 毫不猶豫地借給了他. 後來佩恩因為有了這筆救急的錢而在比賽中一舉成名並很快成為著名的費城交響樂團的簽約提琴手.  在這件莫名其妙的事件中, 洋子的回報也是很豐厚的, 除了原金奉還外佩恩還送了洋子一筆可觀的利息----一個紐約大都會劇院的歌劇之旅並親自全程陪伴.  他倆之間結的這種緣是一種上天所賜的善緣就象洋子與麥克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孽緣一樣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很多女人是在受男人傷害以後而成熟的,她們又因為成熟而變得風騷可愛,日後讓許多男人在某種程度上栽在她們手裏. 
 拿佩格尼尼做例子, 在她成長的青澀期, 她長期受一個表麵上受人尊敬的偽君子的欺騙,這個人一度曾是她的未婚夫.
 她親自捉到這個男人與別的女人赤裸裸, 一絲不掛的現場, 而這個男人卻敢把她當白癡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這隻不過是她做的一個夢.  
 
洋子也有過類似的經曆, 當麥克從一個聯邦監獄看守所轉至另一個聯邦監獄看守所的十年裏, 洋子用自己有限的收入支付著去看望麥克的不菲的旅差費, 以及麥克時不時電話裏提到的莫名其妙的各種書名, 雜誌和紐約時報周末版, 華爾街日報等等等. 
 麥克在花錢上毫無概念. 他身在監獄卻還是用當他擁有二十五輛名車和貫穿全美國的五十幾個高級公寓時的想法去想事和辦事. 

每一次去看他, 洋子都得專程為他去購物--她需為他那不停的出庭見光增加幾條領帶, 幾件襯衫, 讓他不至於形象太狼狽.  第一次為他購物的情景至今記憶猶新.  當時洋子很興奮, 因為她終於可以為麥克花點錢了!  當時麥克需要的是一套出庭穿的行頭, 襯衫, 領帶, 加褲子. 洋子便帶著一種小女人的幸福心情在溫哥華著名的羅伯遜街一家一家地細細逛,一件一件地細細挑,直到腿逛細,眼看花,終於在一家意大利人開的小精品店裏挑了一件白底藍綠波紋條狀的精織棉襯衫,一條午夜蘭起隱形齒狀花型的真絲領帶外加一條蛋青色的真絲加棉便裝褲. 洋子花了兩個月的房租卻換來了滿懷抱的幸福和欣喜, 且, 那種因為付出而得到的滿足和喜悅是不可言敘的.  但麥克給她的回報卻是與一眾女性密友各種各樣的親密接觸和秘密來往.洋子一度腦子象進了水似的對這個問題死活找不到答案,死活就是不明白麥克為什麽要如此待她,同時卻又怎麽都不肯離她而去?

 人的腦子開竅都是在瞬間發生的.  反向思維是一種很有效的思維方式, 不用費多少力便可以輕易說服自己. 
 
這一天, 洋子在溫哥華美術館的屋頂花園餐館吃午餐, 屋頂餐館有一個非常優美的環境及非常優美的音樂, 它那呈階梯狀綠樹掩映的室外餐座使人胃口大增. 一方麵洋子覺得胃口很好, 另一方麵她又覺得把太多的食物一下裝到胃裏實在不是什麽太令人振奮的事情.俗話說, 情緒低落時最快樂的事就是吃, 憂鬱是可以被吃掉的,洋子正胡思亂想之際, 隻見一個超肥的白人少女手舉一大盤食物, 滿臉洋溢著幸福享樂的紅暈向她走來. 看著這個超肥少女, 洋子想, 自己需要做出多少努力才能到達這個水平. ?  也許這個目標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東西, 也許這輩子都難以企及.  想到這兒, 洋子突然感到很是開心, 於是她叫了一大盤魚和雞, 一瓶摩鬆加拿大啤酒甩開腮幫子大快朵頤起來.  
 
在無意間洋子運用了反向思維法使自己高興了, 安心了還在理論上正確無誤.  那一頓飯吃出來的高興是不可言喻的, 是花錢買不到的.  電光火石之間, 洋子便把同樣的想法放到了自己與麥克的關係問題上來思考, 她發現, 以前她想的是自己如何才能更好地去愛麥克,  如何才能讓麥克感到自己對他的愛, 現在她調整了一下思維, 她想她應該讓麥克去想想如何愛洋子, 以及如何讓洋子感到他的愛才對. 這個絕妙的想法使她渾身上下感到一片舒坦, 長久藏在心裏的那塊叫不出名字的暗疾突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天, 洋子就著從心裏溢出來的自得和美妙喝了四聽啤酒, 後來還叫了甜點雖然她記不住甜點的名字了但那不影響她味蕾上保存的美妙感覺. 
 
人的運程就象人身體上的頑疾, 一旦頑疾被銀針疏通了, 那身體許多其他的機能都在同時增進了,身體各部的運作配合一下暢通起來. 
 
洋子在一種空虛的一廂情願中讓愛火熊熊燃燒了八年, 還記得在第八年的某一天麥克得到了假釋, 於是洋子趕過去與他慶祝自由, 而這時洋子卻發現她不是唯一為麥克慶祝的人----洋子在麥克在邁阿密的公寓裏發現了他與一眾女友, 女人, 操伴來往的信件和照片.原來洋子以為在麥克的牢獄之災中她自己是唯一的一個堅持年年去探監, 每隔幾天與他通一次電話的女人, 但她這時才發現自己完全錯了.她完全不了解麥克其人, 其行為及其大腦構造, 同時她也發現了另一個事實, 那就是, 她洋子不可能成為麥克的惟一, 在什麽情況下都不可能.  關於這一點, 洋子後來問過佩格尼尼.  佩格尼尼說, 不管你是誰, 麥克就是麥克,他這個人和他的生活就是必須要與一堆不同的女人攪在一起. 你再優秀, 也改變不了他. 
洋子費了很多時間, 腦子裏那個灣都沒轉過來直到將近十年後.  就在十年後的某一天, 在溫哥華美術館的屋頂餐廳的樹蔭下, 洋子突然開竅了,突然之間對那個人完全失去了興趣並為自己浪費光陰而扼腕歎息.
 
洋子這顆青果子終於泛出了成熟的紅暈,她在開竅的那一刻成為了一個萬人迷.
 在與佩格尼尼的交往中, 本來是雇傭關係的她倆由於發生的一件事而成為了終身好友.    
 
在洋子給佩格尼尼當助理的日子裏有這麽一件事, 佩格尼尼有一舊日的藍顏知己當時正在美國風風火火地競選議員, 而他的政敵們卻在整天收集他的黑材料, 挖他的醜聞來製造負麵影響.  一天, 有一個看上去不男不女, 象婦女運動領袖模樣的人在大街上攔住洋子要請她喝咖啡. 這個陰陽人(到現在洋子還是不太清楚此人的性別)要出一筆錢向洋子買佩格尼尼和她老情人過去的私人書信往來及照片.  洋子感到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卷入了什麽樣的風波之中.她當著那個陰陽人的麵花了整十分鍾想這事但沒有一秒鍾覺得這事是對的, 於是, 她平靜而堅決地將此事給回絕了.  佩格尼尼在知道這事後隻是從她嘴裏輕蔑地吐出一句: 這幫無聊至極的瘋狗!  她並沒有對洋子做出特別的感激狀但她們兩人在這件事之後同時感到無形中從心理上兩人都互相走近了一大步, 越過了陌生人的心理警戒區. 

長篇原創.海豚版權.謝絕包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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