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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煙

(2019-01-17 22:25:35) 下一個


雨煙注視著坐在前排側麵的他,有兩個月沒有見過他的影子,更有半年多沒有麵對麵的注視,

他還是那樣瘦瘦的,永遠不變的濃密發白的短發型,當雨煙第一次看到他年輕時的結婚照,就心裏生出一種奇怪的衝動,想用自己的纖纖手指插入照片人的黑發裏,照片裏的他低眉垂目,雖看不見眼神,卻能感受到一種特別的氣質,那種雨煙在俄羅斯小說中才讀到到貴族氣質。在他回頭的時候,雨煙故意不看他,眼睛看別處。 即使在被叫到前麵拍照時,雨煙也不看第一排的他,隻看鏡頭微笑。二十分鍾後,他和他妻子起身先離開了。雨煙也象沒看見似的,心裏卻想著不知道以後什麽時候再看到他了。

回到家,雨煙跌坐在寬大米白色的沙發裏,打開微信裏存的舞曲 Scent of a woman, 華麗優雅的探戈如流水般瀉出來,頓時她淚眼婆娑,喉嚨發緊,她對自己說不要哭,最瞧不起自己自憐自艾的樣子。打開facebook, 發現timeline上的朋友圈的第一個頭像竟然是他,長期一直來甚至昨天都是別人,他甚至都很久沒有出現在 timeline的頭9個朋友頭像群裏,這意味著他今天剛剛瀏覽過雨煙的facebook。 雨煙感覺心裏不再象以前那樣小鹿撞撞,暗自高興,反倒是更加傷心,何必呢,我和你又能做什麽呢,何必讓我知道你在看我的facebook, 雨煙想,他是故意讓我知道他在看我,或者他也無所謂我知不知道,不知道什麽原因他看了。他以前也這樣做。。。也許事情很簡單,他隻是好奇剛好在同一天他看了一下我的facebook.他為什麽以前沒有看,偏偏在今天看呢?雨煙在這樣毫無結果的自我揣度中忐忑了許久,最終放棄了各樣的猜想,決定置之不理,不作任何回應。但心已經弄亂了,她無力趕走住在她心中已久的他。

兩年前的一個晚上,雨煙無法忘記,在她正在聚會的小組開放家庭賣力拖地的時候,他的妻子進來,看到雨煙就說,來來,我們說幾句話。。。雨煙不記得她講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隻記得然後他走過來把雨煙抱在懷裏作別 ,雨煙記得那天他穿了一件不合身的t-shirt,顯得他的肚子特別大,但讓雨煙感覺他象個爸爸一般溫暖地抱著她,然後馬上送雨煙出了他家的門。從那天,她和西西再也沒有進過他家的門。她覺得有點對不起西西。西西是無辜的。回來後雨煙生了一場大病,很久之後,雨煙看到他的spotify中顯示出the band,那是七十年代的rock and roll 的代表作,裏麵有一首是ophelia, 雨煙去google了歌詞,裏麵有一句

They got your number, scared and runnin'

But I'm still waitin' for the second comin'

Oh Ophelia - come back home

她覺得他借著歌詞再述說他的心情,當時有一點雨煙不理解的是,為什麽說 pls darken my door , comeback home?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自己理解錯了。直到一年後西西才告訴她 他們曾經跟西西說要他們回來,當然西西拒絕了。她才知道 這句詞的意思。一年後雨煙才慢慢恢複了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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