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夜雨

我想知道,在一個中國留學生眼中,實現美好的思念是怎樣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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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時代的中國式荒誕

(2009-08-21 00:37:30) 下一個

         隻是一覺醒來,星星還是那顆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上網時卻被網友告知,我們已經進入“被”時代了。從“被富裕”、“被自殺”、“被自願”,到“被就業”,除了尚沒有想到的,生活中似乎沒有什麽不可以“被如何”的了。仔細想想,或許我們早就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之中了,隻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讓人感慨和無奈罷了。“被”時代的中國式荒誕,究竟還要上演到何時呢?
  最早的“被”事件,當推“被富裕”了。隻不過那時我們的網友還沒有明確提出這樣一個有中國特色的“被”時代的概念。中國特色的統計工作,從來就是“幹部出數字,數字出幹部”。工作不是幹出來,而是靠層層摻水匯報出來的。有網友戲稱“官位是買出來的,政績是吹出來的,榮譽是要出來的,情婦的肚子才是幹出來的”。各級領導幹部,為了要表現自己的政績,自然會卯足了勁地吹噓。於是,老百姓一年收入多少錢就不再由老百姓說了算了。縣領導先要規劃好向上級匯報的數字,這叫“定下盤子”;然後,再根據全縣人口做除法,並針對貧富不同的村稍作調節,這就是我們老百姓的實際收入了。為防止有人說數據虛高,縣裏還專門成立智囊機構,製定針對性好、操作性強的農民收入評定辦法,這叫“定好調子”。家裏養了一頭豬,雖然還沒賣,也可以算作家庭收入一千元;自留地裏住了樹,雖然還很小,但可以按長大了的計算,家庭收入兩千元。這樣一來,我們的老百姓就“被富裕”了。真不知是中國式智慧,還是中國式荒誕了。
  說到“被自殺”,要追溯到阜陽“白宮”舉報人事件。舉報人離奇死亡卻被當地警方認定為“自殺”,然後不了了之。於是,有才的網友發出了“被自殺”的感慨。這標誌著我們全麵正式地進入了“被”時代。當“被自殺”走紅網絡時,有網友戲言,這是中國的第五大發明,可以獲諾貝爾發明獎。隨後,“被自殺”事件在全國各地紛紛上演。甕安事件中,17歲的學生突然不明死亡,雖經三次屍檢,但依然被有關部門的“磚家”認定為“自殺”。前不久的石首事件,即使已驚動了中央層麵的領導使事態得以暫時平息,死者依然被當地有關部門認定為“自殺”。“被自殺”的“好戲”不斷,但這一連串讓人質疑的事件,最終都是以死者的“自殺”而落幕,如何能消除公眾心裏那大大的問號?所幸的是,從中我們可以看到,中國和發達國家相比,在這種匪夷所思的網絡新詞的發明上已經走在了世界前列。什麽都可以是假的,除了本身是假的以外,這正是“被”時代中國式荒誕的實質。
  再來看一下“被自願”的。《新京報》5月28日報道,重慶銅梁縣教育局要求孩子讀小學繳納9000元的“教師慰問金”。學生家長反映至縣教委後,被告知“要退錢就必須退人”。該縣教育局局長趙品銀接受記者電話采訪時稱,確有家長繳納“教師節慰問金”一事,但均屬自願。《錢江晚報》7月8日報道,近日記者接到一名學生的投訴,稱寧波教育學院每年都會在畢業生離校前強行向學生收取“孝敬費”。學校這一屆455名高職畢業生每人都被強行收取了30元錢,用於給學校購買一塊價值10萬元的電子顯示屏。調查得知,這是學校曆來的潛規則。而校方則堅稱這是學生的“自願”行為。即使是在政府內部,這種“被自願”的事件也是時有發生的。什麽“慈善一日捐”,什麽“教育基金”,甚至是政府要修條路,也都要轄區的公務員和事業身分人員無償捐款;雖然“原則上自願”,但不捐是不行的,捐少了也是不行的。每次捐款都有最低限額,並且按幹部級別逐次上漲。有些單位則玩得更絕,直接就在工資裏扣。但對外宣傳卻依然是“自願踴躍捐款”。我們就是這樣“被自願”了並快樂著的。
  更有荒誕的,還有“被貧困”了的。陝西省的神木縣,2008年首次進入全國經濟百強縣行列,是該省唯一的一個。但讓我們吃驚的是,神木同時還是陝西的“省級重點扶貧開發縣”。按照神木縣扶貧辦副主任溫玉姍的說法:“神木縣目前的貧困麵還是比較大的,到2007年底,全縣還有4.8萬貧困人口;其中,年收入625元以下的還有1.9萬人,625元到825元之間的還有2.9萬人。”一個全國經濟百強縣就這樣“被貧困”了。與此相類似,安徽省鳳台縣連續多年財政收入位居全省縣財政收入的第一位,卻仍然戴著“安徽省扶貧開發工作重點縣”的帽子。為什麽就這樣心甘情願地“被貧困”呢?別看這貧困縣的帽子不好聽,但卻如同臭豆腐,聞著臭吃著香。國家的扶貧政策、各項有形的無形的支持優惠加起來,一個貧困縣最多每年可有近億元的生產生活資金支持,並全由地方支配。有這樣一個巨大的利益誘惑,“想不‘貧困’都難”。而且,對官員來說,最大的誘惑就是“貧困縣”裏容易出政績,經濟條件好的地方財政每年增收一個億,遠不如“貧困縣”財政增加一千萬“功勞大”。這就是“貧困縣”帽子的實實在在的好處。
  “被就業”是近幾天走紅網絡的新詞。有應屆大學畢業生在網上發帖稱,自己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就業了,就業協議書上赫然是一個從沒聽說過的公司名稱和該公司的公章。他“太興奮了”,發帖慶祝自己“被就業”。找不到工作的學生都“被就業”了,所以才有了教育部“高校畢業生就業率已達68%,同比持平”的荒誕結論。
  “被”時代中國荒誕的事情數不勝數不勝枚舉,又極具中國特色。審慎分析,那些“被如何”的人基本都是社會或單位中的弱勢群體或相對弱勢群體,沒有發言權,更沒有決定權。一個社會的弱勢群體不但沒有受到應有的嗬護,反而要受到強勢一方的強迫,我們又豈能隻有無奈?長此以往,內心積聚的憤慨終會將那無奈的問號拉成了可怕的歎號,將會有什麽後果呢?
  “被”時代折射出的是誠信之殤,道德之殤,社會之殤,經濟之殤。“被”時代的導演者們,停手吧,不要讓它再成為了中國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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