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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完班，明天我能休息一天，”俞越在電話裏問：“你想想，想去哪兒我陪你。”
“真的？那我得好好想想，”左盈眉開眼笑，說：“我可有很多事情想做的呢！”
掛了電話，左盈托著下巴琢磨著出行計劃，葉成端著一杯水走到她身邊，邊喝邊問：“聽我媽說，叔叔阿姨快回來了？”
“是，我姐他們請到了一個全職阿姨，試用下來很不錯，我爸媽就不用總吊在那邊了。”左盈淡淡地看他一眼，說：“他們回來以後，我會跟他們談。”
“談了他們也未必當回事兒，”葉成無奈地搖頭，道：“我們倆這樣來來回回實在太多次了，現在弄得跟‘狼來了’的故事差不多效果。實話說，我自己也有這種感覺，你呢？”
“確實，曾經有過，”左盈沒有否認，坦白地說：“但是，‘狼來了’的故事最後，狼是真的來了，不是嗎？”
“你不怕被咬麽？”葉成衝她嚎了一聲，轉身走了。
左盈在他背後做了幾個鬼臉，她一點兒都不擔心被咬，事實上，俞越幾乎什麽都聽她的。交往這段日子來，他們連爭執都沒有過，要是換了葉成，估計得打好幾回了。左盈知道自己脾氣不算太好，但是俞警官願意寵著她，誰管得著？
也許，戀愛初期的情侶估計都是這種狀態，男生完全沒有脾氣任揉搓。盡管左盈挺享受這樣的待遇，但她也有些小期待，期待他跟自己吵架。因為她認為，所有真正親密的人，都不可能避免吵架。
由於俞越的假期說休就休了，左盈一時之間舉棋不定到底要上哪裏去，索性就拉著他去逛街。正是換季時節，有很多商場都在搞促銷折扣的活動。有時候沒有計劃反而是個很好的計劃，沒有什麽目標也不趕場，走哪兒算哪兒兩個人都覺得很悠閑。
左盈把剛買的小軟帽戴起來，問：“好看不？”
“很好看。”俞越點了套餐，把菜單遞給服務生，說：“就這樣，謝謝。”
服務生手腳麻利地按了手裏的機器，然後報了個數，俞越把卡遞過去刷了賬單。
“我爸媽下周回來了，”左盈摘下帽子，數著裝飾的手工花，不經意地問：“到時候，我帶你回家吃飯吧？”
俞越拿著水杯的手頓了一頓，說：“好啊。”
“你是不是覺得太早了？”左盈直白地說：“我不希望你誤會啊，不是讓他們見未來女婿的吃飯，而是帶朋友回家吃飯。我爸媽呢，從我小時候起就不過多幹涉我交朋友的事情，男同學女同學帶回家寫作業吃飯打遊戲，都是很平常的事。就算長大之後，我也是時不時帶朋友回去吃飯的，男孩兒女孩兒都有。所以，如果我不說是介紹男朋友給他們，他們絕不會隨便揣測大驚小怪。以後，我們可以常常去吃飯，吃了飯再去看電影玩什麽的。”
“我已經說了好，你還拚命解釋幹嘛？”俞越好笑地看著她，搖頭道：“你不用替我省錢，請你吃頓飯還是請得起的。”
左盈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指在桌子上摳紙巾。
如今要在這些所謂流行小餐廳裏吃頓像樣的飯，一點兒都不便宜。都是一個係統裏工作的，俞越能掙多少錢她心裏有數。左一頓右一餐，看電影看戲看展覽，喝咖啡喝茶吃雪糕，看著不多加起來很不少。他不願意省在約會上，就得省在自己生活上。
左盈琢磨過在他家裏做飯，偶爾為之沒有什麽問題，但是下班後買菜洗米做飯，等吃完飯刷了鍋碗瓢盆他們倆都不樂意再動彈了，想去哪裏玩時間也不趕趟了，所以不是解決之道。
“我心疼自己男朋友的辛苦錢，怎麽了？”左盈扁嘴：“你告我呀？”
俞越衝著她笑，不說話。
“你為什麽脾氣這麽好？”左盈歪著腦袋看他，眯了眯眼睛說：“白白長得這麽有個性，看你搏鬥我以為你很爆呢，沒想到竟然像個麵團團。”
“說話小心點兒啊，到底誰像麵團？”俞越拍拍她的手：“吃完飯回家收拾你。”
“但是，我還想再看看鞋，”左盈拆開筷子的包裝，問：“能不能等買了鞋再回家收拾我？”
“左盈你知不知道，”俞越托起她的手指捏在手心裏，緩緩道：“你有一種本領，那就是把日常的生活變成一份禮物。”
“什麽意思啊？”左盈問。
“沒什麽意思，”俞越說：“就是一種感覺。”
吃了飯，左盈牽著他在商場裏看鞋子。賣女鞋櫃台占了整整一層樓，鋪得滿滿當當的，這還不算四周一圈裝飾更精美的品牌專櫃。
到處都是打折的廣告牌，左盈正看得興高采烈的時候，俞越突然拉住她，指著旁邊玻璃櫥窗裏的一雙鞋，說：“這個好看。”
左盈下意識地停下腳步，抬頭看了一眼專櫃的門楣，上麵寫著“Clarks”。她再看了看鞋子樣品旁邊的“新品上市”字樣，搖頭道：“不要。”
“進去看看。”俞越捉緊她的手，直接拉了進去。
專櫃裏人不多，站在一邊的銷售早已經留意到俞越指的那雙鞋，快步過來笑著說：“秋冬新品，剛到的。全牛皮英倫複古小短靴，耐磨橡膠底，穿著舒適又保暖，最適合你這樣的細長腿妹妹了，你身上這條牛仔褲，配它就很好看。”
說著，她轉頭注視俞越，很有技巧地問：“幾碼？我拿出來給你們試試喜歡不喜歡？”
俞越微笑著點頭，報了鞋號。
左盈捏了他一把，低聲道：“走吧，別試了。”
俞越一屁股坐在試鞋的長凳上，仰頭看著她說：“人家已經去拿了，你好意思啊？”
“行吧，就試試，”左盈在他身邊坐下，用肩膀拱了他一下，問：“為什麽選那雙？”
“好看。”
“哪兒好看了？”
“樣子很大氣，淺淺褐色也很好，不像黑的那麽沉悶，但是也不紮眼。”俞越手裏拿著樣品，說：“我覺得穿你腳上應該挺帥的，瞧瞧裏頭這些毛毛，冬天裏穿很暖和。”
“你懂女人鞋子啊？”
“不懂，我隻是看它合眼緣。”
“是挺好看的。”左盈把鞋子拿過來玩，翻到底下的標簽，說：“價格也挺好看。”
銷售很快就拿了新鞋過來，拆開了一隻一隻遞給左盈試穿。她和俞越都說得沒錯，穿在左盈的腳上非常合適，式樣簡潔大方質感很好，尤其是，時尚裏透出一點中性的帥氣。
“謝謝，我還是不要了。”
“謝謝，麻煩你包起來。”
左盈和俞越同時對捧著盒子的姑娘說話，把她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站在中間左右瞧。
“你想幹什麽？”左盈沉了沉臉，道：“我沒說要。”
“我知道，是我要給你買。”俞越從褲兜裏掏錢包：“小姑娘，麻煩你包起來，謝謝。”
姑娘忙不迭地去了，左盈跟俞越麵對麵站著，隔著長凳對視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問：“你是不是還在介意我讓你去我家吃飯的事情？”
“這跟買鞋子有什麽關係？”俞越皺眉：“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
“這雙鞋要一千多近兩千塊錢。”左盈端著胳膊。
“我能看得見數字。”俞越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很快就拿著錢包走了。
左盈站著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她突然覺得俞越並不像她以為的這麽軟這麽聽話。他付了錢，拎著紙袋回來，牽起她的手朝外走。
不像是要寵她，也不像是要哄她，俞越的背影有種毅然決然的爽快。
自卑自謙，妄自尊大的男人，左盈恨恨地想。
她忍不住覺得挺心疼，腳下快走幾步，然後把俞越牽著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攬著，也方便她伸出胳膊去攬他的腰，主動求和示好：“鞋子好看又舒服，我很喜歡。”
俞越會意地收了收胳膊，說：“喜歡就好。”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