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春燕歸來（17）

“程顥，我真的要跟你翻臉了！“何賽別開臉，不讓程顥吻她：”我要睡覺！“

“你睡你的，我醒著就行了。”程顥繼續親吻她的脖子，在鎖骨那裏輕輕地啃咬，讓何賽覺得麻麻酥酥的。這兩年來，程顥把何賽的弱點摸得一清二楚，她喜歡他親哪裏，怎麽親，他都知道。

“你這樣，讓我怎麽睡嘛！”何賽推他：“能不能節製點，我跟你說，你別以為你現在身體好，可著勁折騰，將來你要是不行了，我就養100個男人來讓你沒麵子！”

“100個這麽多？“程顥不為所動：”我們家賽賽野心很大嘛！你就不想想，你要是懷上了，我不得一年沒的吃？現在管不了這麽多，先吃飽了再說。“

何賽趁機勸他：”那就晚幾年再要孩子，你不就不用擔心這個了麽？好不好？“

“不行！你想都別想！”程顥停下來看著她：“你答應了的，你要是敢耍賴，我就讓你連著生，你信不信！”

何賽立刻知趣地閉嘴了。雖然她覺得還太早，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程顥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要孩子，但是既然他這麽想要，她願意給他生。

就像王菲唱過的那首歌：什麽都願意，什麽都願意，為你。

程顥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隻覺得剛才他凶了她一下，怕她生氣，便好言好語地說：“賽賽，你的周期不太準，咱們得把網撒得大一些才行，是不是？我特別想要你生個漂亮的女兒，一定要像你這麽漂亮。”

“幹嘛生女兒，“何賽好笑：”咱們的媽媽和爸爸們都想要個孫子，還是先生個兒子吧。“

程顥猛然起身看著她：”你說什麽？先生個兒子？那就是說還要再生女兒的了，是不是？“

何賽知道自己一時口快失言，頓時臉紅了：”嗯，生，生，你喜歡幾個我就生幾個！你說你就這點出息，整天弄得自己跟街道大爺大媽似的，煩死了！“

程顥的眼睛裏閃著光芒，臉上充滿著喜悅，何賽隻覺得在這一刻，他是那麽的好看。以前，她隻覺得他挺帥氣的，但就在此時此刻，她真心覺得他好看，好看得讓她的心都快化了。

“老公！”何賽嗲嗲地叫他。

程顥一個翻身壓住她，手順著她的脖子滑下去：“再叫一次我聽聽？”

何賽給他一個白眼：“流氓！”

在何賽的眼裏，程顥最大的優點就是讓她覺得安穩。她覺得自己在乘坐一艘豪華遊輪，讓她隻看見無敵的美景，而感覺不到任何風浪。程顥很像是她最愛的泡泡浴，看似緊緊密密地圍著她的身體，卻從不讓她覺得窒息，隻有無盡的溫暖。

沒多久之後的一個晚上，程顥正又粘著何賽鬧，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他拿起來看了看，起身去了客廳才接聽。何賽去廚房拿水喝的時候聽到他在說：“你別著急，我馬上就過來。”

程顥告訴她，一個朋友突然病了，他送他去醫院看看，讓她先睡。

何賽看了會兒電視剛要睡著，手機響，一條短信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仁恒醫院。

何賽盯著這條信息，看似是有人發錯號碼了，但是她總感覺有些不對勁。於是她穿上外衣，打車去了仁恒醫院。

門診早就已經關閉，隻剩下急診室門口人頭攢動。何賽下車後先在停車場轉了一圈，很快，她就找到了程顥的車子。何賽在車頭上坐了一會兒，她的心在往下沉，她收到的短信，不是誤發，那麽，這一定不是什麽好事。她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她真切地感覺到自己在害怕，怕得連腿都有些邁不動。

猶豫了很久，她還是決定不進去了，就在門外的花壇邊坐著等。很久很久之後，她看到，程顥扶著個女人從裏麵出來。

跟她意料的幾乎一模一樣。

何賽把那個女人約出來喝咖啡的時候忍不住想，是不是每個婚姻，到後來都是一場鬧劇。她想好了，她絕不鬧，她的精力和時間，要放在最值得的地方。

“我叫何賽，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嗎？”何賽客氣地問她。

對麵的女人臉色蒼白而惶恐：“我叫謝意。”

何賽點點頭：“咱們就不繞圈子了，好麽？你知道我想問什麽，就直接說吧。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我隻想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僅此而已。”

謝意握著麵前的杯子，沉默了好久，才說：“我想，你是誤會了。我跟程顥，是很多年前認識的朋友，現在我遇到了困難，幾乎要生活不下去了，他是想幫我，就是這樣。”

“謝意，你不太會撒謊，“何賽看著她說：”你的表情跟你說的話，完全是相互矛盾的。何必呢，對我來說，知道事情真相，隻不過是早一點晚一點而已。你肯告訴我，我會謝謝你的坦誠，你若真不願意，那我不勉強你。其實，你心裏也是想告訴我的，不然，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裏。“

謝意喝了一口水，調整了一下坐姿，慢慢地說道：”我跟程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兩家都是做水運，跑的線路幾乎都一樣，我們反正也不上學，父母出去幹活的時候，我們就跟其他船上的孩子們一起玩。我在那群孩子裏，屬於年紀比較小的，性格又軟弱，常常被人欺負，所以程顥就比較照顧我。“

“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戀愛早，中學的時候我們就談戀愛了，最老套的那種故事。”謝意看了看何賽，她沒有什麽表情，也不插話，於是她就接著說：“我們雙方家裏人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也不怎麽管我們的事。可後來有一個機會，我爸爸去了馬來西亞勞務輸出，然後在那裏落了根，就要把我們都接過去。程顥在這裏，我當然是不肯走的，當時我們說好了，我就住在他家，等年齡到了我們就結婚，他爸爸媽媽都同意了的。”

“可是，我父母卻堅決不同意，因為，程顥他們家沒什麽發展，我爸爸嫌他們窮。”謝意的眼睛紅了：“程顥來接我，我爸不讓，把他打傷了。我被送回老家，爺爺奶奶把我關起來，一直到走的那天。程顥追到我家裏去，村裏的人一起把他攔在村子外麵，他喊我的名字我能聽見，但是我不敢回答。我們村裏的人太野，我怕，我怕他們打他，他隻有一個人，太危險了。”

“我走了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聯係過。”謝意擦擦眼睛：“我是前年回來的，並沒有想找他，那麽久了，我已經早就放棄了。我現在在一家做辦公用品的公司做銷售，前不久我去上門簽訂單，才知道那居然是程顥的公司，才知道他們家在這裏定居了。”

“我跟我父母的關係很差，所以我回來這裏後他們就再也沒有管過我。現在我懷孕了，沒有錢沒有房子，馬上生了孩子不能工作，我真不知道怎麽辦。”謝意抬起頭看著何賽：“程顥念舊情，幫我租了房子，還給我錢生活，但是，僅此而已。他不告訴你，是因為我們之前的那些事情，他怕你生氣，真的。”

“你懷孕幾個月了？“何賽問。

“三個月，多一周。”

“是他的嗎？“

“不是，絕對不是的。”

“孩子的父親為什麽不管你們？“

“他不想要，讓我打掉，我不肯。”

“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你自己多保重。“何賽說完，扔下錢，轉身就走了出去。

走在街上，何賽並不覺得有多輕鬆，就算孩子不是程顥的，她的心裏也很不舒服。她漫無目的地走著，最後發現自己正站在程顥的公司門口。

何賽很少很少來他的公司，她總是覺得，這裏他的世界，她要留一塊空間給他。在家裏，程顥永遠都是圍著她轉的，吃她喜歡的菜，看她喜歡的電影，做她喜歡做的事。所以，何賽有意留給他這個屬於他的世界，讓他在這裏被別人圍著轉，做他喜歡做的事情。

想到這裏，何賽突然覺得很沮喪，她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程顥喜歡什麽。有一次程顥生病，說想吃豬肚，何賽還皺眉，說他怎麽想起來吃這個了。程顥迷迷糊糊地說：”從小就喜歡吃，現在因為你不愛吃這個，所以我已經很久沒吃過了。“

何賽從沒有覺得這麽後悔過，這麽些年，她都沒有花一點心思去了解程顥，就是理所當然地享受他的愛卻不思回報。她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介意過程顥的過去，她嫉妒死謝意了，她知道程顥的第一次，一定跟謝意的。她覺得這一切太不公平了，如果可以，她一定會抹去他的所有過去，隻留下她自己的痕跡。

何賽衝進他的辦公室裏，程顥驚喜地看著她進來，撲進自己的懷裏：”怎麽了？怎麽了？“

“老公，”何賽叫了他一聲，他最喜歡聽她叫老公，可她明知道卻總是扭捏著不肯順他的心意。在這個時候，何賽緊緊地扒著他，手指都捏得發白了：“我們回家，我要睡你！”

程顥長大了嘴看她，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麽了，何賽抬起頭來，尋到他的嘴唇就吻。她把舌頭探進他嘴裏，挑動著他的，手上也不停歇，解開了他的扣子，伸進去摸他的胸肌，用指甲輕輕地劃。不知不覺地，程顥的衣服都被扒開了，何賽沿著他的脖子一點一點吸吮下去，一直到他胸前的那點，用牙齒輕輕的咬了一口。

程顥悶悶地哼了幾聲，低頭看著何賽的側臉，她閉著眼睛，睫毛上還有點淚珠掛著，看著像是哭過了。他一伸手，把何賽抱了起來，就這麽走了出去。

公司裏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秘書小張手裏還舉著張紙要想讓他看，程顥笑著說：“你先放在我桌上去，我明天再看，現在我老婆想睡我，我要回去了。”

何賽羞得滿臉通紅，拉開他敞開著襯衫就把自己的臉遮起來，結果隻聽到辦公室裏一片嘩然。

這回她是真的哭了，因為她知道，她再也沒臉進來這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