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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春燕歸來(8)

(2013-12-21 11:39:26) 下一個



那晚,鬱曉東扯著何賽和韻舒從KTV出來,何賽立刻在路邊招了輛計程車回學校去了。秦韻舒一夜沒有回來,第二天上課時才看見她。

韻舒顯得很平靜:賽賽,沒事,就是一個誤會。

好吧,就是一個誤會。

隔了兩天,何賽下了課正往回走,遠遠看見一輛小車停在圖書館前。學校裏一般不讓車進來,接送學生都在大門口,這小車樣子又特別拉風,引得大家都在指指點點。

走近些,何賽注意到靠在車上抽煙的人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眼熟,她怔了一下:那不是程顥嗎?

雖然雞屁股提過讓他登門賠禮道歉的話,但是何賽沒想過他真會來道歉,再說他也許是來找鬱曉東的,壓根就不是找她的。無論如何,何賽都不想再見這個程顥,便決定退回去,繞一條路回宿舍。

她才一轉身,就聽到背後遠遠有人叫她:何賽!

她本能地回頭去看,程顥已經看見她,踩滅了煙,朝她走過來,還衝她揮了揮手。何賽什麽都沒想,撒開腳丫子就跑,專挑人多的地方鑽進去了。適逢下課時間,校院的路上到處都學生,何賽熟門熟路地轉了幾個彎,就抄近路到了自己宿舍樓後麵,隻要再爬一個花壇,就到了。

前一天剛下過大雨,花壇裏的泥還沒有幹,何賽一個沒撐住滑了一下,膝蓋上蹭到一大片泥巴。她下意識地就用手去拍,結果手上又蹭了一大片泥巴,褲子非但沒幹淨,泥印子還暈開了去,恨得她大罵程顥掃帚星,每次見他都沒好事。

好不容易上了正路,何賽趕緊地在路邊的石頭上把鞋子上的泥刮下來,不然宿舍的阿姨看見了,得嘮叨死。她一邊蹭一邊四處觀察,時刻準備繼續逃跑,幸好,沒發現什麽情況。可當她剛跨進鐵門鬆了口氣的時候,背後的書包背人一把揪住,連包帶人拖了出去。

你跑什麽?!程顥把她轉過來麵對自己。

何賽掙開他的手:
我要上廁所,所以趕緊回來了,關你什麽事?!

我是來請你吃飯的,給你賠禮道歉。程顥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去換件衣服吧,都是泥。

不用了,都已經過去了,再說,我那天還打了你,我們算扯平了吧。何賽一口回絕他:謝謝你特意過來一次,再見!

等等,程顥拉住正準備走的何賽:跟我去吃飯。

我說了不用了,請你放手。何賽想把自己的手腕抽出來,可程顥就是握著不放。

我也說了,跟我去吃飯!程顥拉著她就走,他力氣大,何賽踉踉蹌蹌地被拖在身後。

何賽看他這副樣子,知道來硬的自己一定不行,便放軟了聲音道:程顥,程顥,我去吃還不行嗎?你放手,也讓我去換件衣服啊!

程顥停下來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你以為我傻,是不是?不用換了,就這樣挺好的。

何賽立刻不幹了,雙手齊上,想掰開他的手指,腿也用上了去踢他。兩人扭打了一會兒,程顥一手抓住了何賽的兩個手腕,另一隻手伸過去環住她的腰,緊緊地攬住她,在她耳邊說:再鬧,我給你扛出去,你信不信?!

他的車就停在她宿舍樓側麵的小路上,何賽想:難怪他這麽快就到了,原來壓根沒去追她,而是直接來守株待兔了。

程顥把她塞進副駕駛的座位,摔上門後還不忘落了鎖,何賽沒坐過這樣的車子,低著頭找門上的開鎖鍵,可就是找不到。程顥坐了上來,發動了車子:別找了,我這個是中控,你開不了的。

何賽泄氣了,說:你就是這麽來道歉的麽?

程顥邊往外開邊說:我是來請你吃飯的,你要不這麽擰巴,至於弄成這樣麽?

可我不想去,你這是強迫,犯法的你知道嗎?何賽狠狠剜了他一眼。

程顥沒回答,隻是笑,伸手打開了車上的音響,居然是
Celine Dion的歌。聽到自己最喜歡的歌星的歌,何賽立刻閉了嘴。到了這個時候,何賽已經接受出去吃飯這個事實,索性放鬆下來,把自己背上的書包卸下來放在腳下。

你也喜歡她的歌?程顥看了何賽一眼,她正微微閉上了眼睛,似乎沉浸在歌聲裏。

聽見程顥問,何賽睜眼看看窗外:特別喜歡她的聲音,真是美;喜歡她那一點點法語的腔,很性感。

她在拉斯維加斯賭場裏唱呢,下次去聽現場的?程顥輕描淡寫。

嗯,這是我的50大之一。

什麽是50大?程顥好奇

我人生的50個大願望。

實現了幾個?

一個。

哪一個?

我憑什麽告訴你啊?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告訴我。

你是不是有強迫症啊?不強迫別人你就難受?

你真聰明,一猜就對,我還就有強迫症。

。。。

一路吵著,很快就到了,程顥把車子停在一個看起來很高檔的大飯店門口,立刻有人上來給開門,還用手遮著車頂怕何賽撞到腦袋。

服務生把程顥的車子開去停車場,何賽這才看見,程顥原本整潔的白襯衫和淺灰色西褲,現在已經到處都是泥巴印子。她看看她自己,也是一身亂七八糟的,在這金碧輝煌的大飯店門口站著,怎麽看怎麽格格不入。

大堂經理已經從裏麵出來,西裝革履彬彬有禮地請他們進去,服務員們都熱情地跟他們打招呼,何賽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撲哧笑了出來。

程顥撇她一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緊了一緊,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你還好意思笑。

電梯搭到十二樓,七穿八拐地才到了個房間門口,打開門進去,何賽禁不住哇了一聲。

一整麵牆都是玻璃,麵朝南江,江上船隻星星點點,偶爾還能聽見汽笛的鳴叫聲。江邊政府建設的觀江大道,沿著大道一路的彩燈,印在江心上,隨著微波輕輕蕩漾。何賽站在窗邊呆呆地看,似乎都忘了自己是來吃飯的。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裏,還擰著不肯來,不來你肯定要後悔。程顥也走到她身邊,跟著她看江麵:我小時候在船上住過好幾年。

何賽訝異的轉頭去看他,他點點頭繼續說道:真的,那時候我爸的生意還沒做大,帶著我跟我媽,我們就住自己的貨船上,夏天熱死,冬天冷死。你看到那些小一點的船沒?我們家的就跟那種差不多大,現在我爸還留這那條船呢,改天你有空我帶你去看看。

程顥似乎想起了什麽,加上一句:不強迫你,你不想去就不去。

兩人坐下來,程顥都沒有問問她喜歡吃什麽,直接就點了幾個菜,居然還是她挺喜歡吃的。

服務員親切地向何賽推薦:小姐要不要試試楊梅果酒?我們酒家自己釀出來的楊梅酒,然後加入別的水果調出來的一種飲料,酒味不重,酸酸甜甜很好吃的。

何賽點點頭說好。送上來之後她嘬了一口,果然清爽好喝。

程顥舉起自己的杯子,朝著何賽示意了一下,說:上次我冒犯了你,真對不起,今天我真心實意地給你道個歉。說完,他就把酒給幹了。

何賽有點臉紅:都過去了,不提也罷,我都快不記得了。

程顥說:不行,我記得,我說話太難聽了。是我自己覺得沒麵子,還從沒被女人打過,你是第一個。到今天我才見過你兩次,可兩次你都動手打我了。

何賽哈哈一笑,立刻又覺得不好意思,趕緊收了自己的笑容。程顥見她這樣,也忍不住笑起來:那你也喝一杯吧?總得要意思意思,算接受我的道歉了。

何賽伸手去拿杯子,露出襯衫裏的手腕,深深的兩圈紅印特別清晰。程顥一見,立刻拉住她的手臂,仔細地看:我抓的,這麽深啊,疼不疼?

何賽抽回自己的手,再用袖子遮好,搖搖頭:我的皮膚特別容易留印記,其實並不是很疼。

程顥看起來很自責,說:今天是為了上次的事情,下次,我得為這個再跟你道個歉。

何賽嚇得往後一跳:別別別,你就今天一起吧,我經不起你這樣的道歉了!

程顥扁扁嘴:我有這麽嚇人嗎?

何賽拿過自己杯子,一口喝光,舔了舔嘴角:我也幹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們像這下麵的江水,流過去了吧,誰都別再提了!

放下酒杯她有些抱怨地看看程顥:怎麽吃的還不來啊?我都餓了!

程顥哈哈大笑:我這就催催他們,讓他們趕緊上菜!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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