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外婆自傳：《殤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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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恰同學少年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在愉快而緊張的校園生活中，一九三一年的春季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沉寂了一冬的人們開始活躍起來，忙著去掃墓、踏青和走親訪友。

       機靈活潑的李瑩提議幾位好友：“值此春光明媚、鳥語花香之際，我們何不放下書本，到郊外旅遊，去欣賞那美好的自然風光？”大家都很讚成。於是在一個星期天的上午，李瑩、徐明、陳如雪和李友君，約著韓進先和陳白光一同去望江樓。一行六人走過了九眼橋，踏上去望江樓的大路上，真象一群久閉籠中的小鳥獲得了自由，蹦蹦跳跳地狂歡不已！有的縱情高歌，或肆意談笑；有的飛奔疾走，或迂回漫步；有的遠觀起伏的群山，遐思悠悠；有的細視江邊戲水的兒童，無限欣羨。可謂隨心所欲，任其所好。

       他們幾人在望江樓的四周玩了許久，才到亭子間內去喝茶、吃點心、嗑瓜子，天南地北的閑聊。

       談笑間李瑩忽然很有感慨地說：“我們今天玩得真痛快！可是沒有多久，白光、進先和徐明他們三人，便要預科畢業了。人生聚散無常，以後恐怕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聚齊了，不如大家來暢談一下今後的打算，何如？”

       大家一致鼓掌讚成，齊聲道：“請進先兄帶個頭吧！”

       六人中韓進先年齡稍長，他站起來，整整衣冠，神情很嚴肅地說：“大家都知道，目前各帝國主義國家都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國這塊大肥肉，恨不得馬上把她吞到肚子裏去！而我們的政府卻軟弱無能，任其宰割。長期軍閥混戰致使國家貧窮落後、餓蜉遍地、民不聊生。有誌的青年朋友們，趕快行動起來，投身到革命的洪流中去吧！推翻腐敗無能的政府，建立起為國家民族爭光、為天下大眾謀福的新政權吧！”

       大家不停地熱烈鼓掌！

       李友君趕忙站起來說：“我認為幹革命不是每個人都要拿起槍杆去衝鋒陷陣，國家的建設各個方麵都需要許許多多作實際工作的人。所以我今後準備研究農業，以科學理論為基礎，從實踐中取得經驗，去推動農業的發展。我國是一個農業大國，但農業卻非常落後，甚至無法解決大眾的溫飽。以農業為基礎救國，然後盡可能發展其它副業。如果年年豐收，既能提供國家所需的物質資源，又能滿足人民的生活需要，那麽國家的富強，不就指日可待嗎？！”

       人人都說講得好！

       陳如雪也站了起來：“我將來打算研究醫學，做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有病能治，無病善防，隨時提醒人們重視身體健康，摘掉扣在我們中國人頭上‘東亞病夫’的帽子，強壯的體魄是一切之本，人人身體強健，才能強國衛國！”

       “好！”簡明扼要，個個都很稱讚。

       陳白光有些靦腆地說：“我想作個飛行員，駕駛著國產的戰機，把敢於來犯的敵機通通擊下海去，保衛國家領空。”

       大家非常興奮地說：“太好了！有你這樣身手矯健的飛行員，那我們國土的平安就有可靠的保證了。我們先向你致敬吧！”

       李瑩抬頭一看，隻剩自己和徐明沒有發言了，於是馬上搶先說：“我的誌向很普通，我就想做個優秀的教師。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青少年是國之未來。我想培養一批批知識豐富、品德高尚的有誌學生，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

       大家一致高呼：“偉大的教育家！我們代表中國之未來向你敬禮！”

       陳如雪眼睛一眨，向徐明扮個鬼臉說：“跑龍套的都過完了，主角還不登場嗎？”

       徐明笑道：“誰是主角呀？你們一個個的誌向都那麽激動人心，有欲投身革命改變中國命運的，有致力於農業救國的，有治病救人的醫生，有育人樹人的老師，有保衛國家領空的空中之鷹，那我隻好勉為其難地湊湊熱鬧啦。我想研究文學，我要以筆為武器，拯救麻木愚弱的心靈，用美好如詩歌般的語言來宣揚美真善，同時也用利劍式的筆調來痛懲時弊，用文學來改造國人的精神，改變落後封閉的社會觀念。"

       眾人齊聲說：“太美好了，也太令人向往了！讓我們朝著各自的理想，分頭努力吧！”

       春天的陽光裏，這樣一群風華正茂的青年學子談笑風生，連路邊的花草、空中的小鳥，都為他們意氣風發的誌向而激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