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從身邊滑過

今天來冰場滑冰的依然是那十幾個人，隻有一位漂亮媽媽和她的小美女是新人。盡管漂亮媽媽和小美女是用英語交流，但以我判斷漂亮媽媽應該是來自烏克蘭那附近的美人兒。黑色的緊身褲，咖啡色修身羽絨服，比衣服顏色略深的頭發自然的披在肩上，看不出修飾的痕跡。灰藍色的眼睛配著有些深凹的眼眶，眼神已經非常迷人，再來一些微笑，我怎麽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她一定是很愛笑的，我發現即使她隻是抿著薄薄的嘴唇，嘴角邊依然有小括弧的影子，當她笑的時候，整齊的白牙齒是藏在精致五官中最完美的細節。她們滑了大約半小時就離開了，真希望以後經常能見到她們。

常來滑冰的人當中有位紮著一根粗辮子的姑娘，她有著一副高貴的麵孔，光潔的額頭，工整的眼眉，挺拔的鼻子和寬厚適中的唇。總是見她非常刻苦的練習從不停歇，我曾經多次想和她交換一個微笑或是打招呼的眼神，但她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對她來說我和其他人仿佛不存在。女孩的母親每次陪她一起來，女孩滑冰的時候她母親就在觀眾席跑樓梯或是走樓梯。和女孩的母親有過幾次很短暫客氣的交流，去年聖誕前當她們去波士頓看全美花樣滑冰賽，給我寄了一張波士頓哈佛大學夜景的明信片。

自去年九月冰場上突然冒出一中國男孩，新來的大學生，十八歲已經練習花樣滑冰十五年，以每星期至少三次的頻率。他的水平我就不費筆墨了，一句話概括：我這等菜鳥在地上隨便滾，他是在空中隨便滾。冰場的兩位俄羅斯教練隻有看到他才會露出難得的笑容，那笑容是兩年來幾乎從沒有在教練們臉上看到過的。

有好一陣子沒有遇見男孩和女孩，今天看到他們在一起練習雙人花樣滑冰，為春天我們這個州的花樣滑冰表演做準備。俄羅斯教練不時上場給他們示範指導。從不正眼瞧人的姑娘，今天眼神始終追隨著男孩的身影，當他們有眼神接觸的時候，女孩臉上綻開的笑容如純潔的雪蓮花。男孩始終是羞澀的樣子，他完全無需在意自己腳下的動作，我看他雙腳向外打開成破折號站在女孩身後，右手扶著女孩的右手，左手托住女孩向後伸展的左腿，他們象乘風破浪的船在冰麵上優雅前行。我兩次給他們鼓掌，男孩除了羞澀還是羞澀的表情非常讓人心醉，女孩一如既往的不與我做任何交流，不過請大家不要嗔怪她，她是自閉症患者，這是男孩大概去年十月告訴我的。

我滿心歡喜的看著他們和從我身邊滑過的每個人，感覺今天冰場不那麽冷清，因為有笑顏如花，愛如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