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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泡影之四十七 大中華經濟圈

(2009-01-13 13:45:40) 下一個

 

九十三

 

 

 

其實回顧世界金融曆史,各個國家的銀行家們,就是沒有一個好鳥,算是天下烏鴉一般黑,隻不過你的黑底上是白花,俺的黑底上是黃花而已。看一下當年美國建立證監會的時候,那時的銀行家們和今天香港的混混們並無本質區別。

 

如果看得更遠一點,從整個資本家的逐利的貪婪本性,東西方並沒有太大的不同。隻不過當資本家們身上披上了一層不同的馬甲,就會使他們逐利的行為,受到文化,道德和宗教的約束,而不會那麽自我放任,讓貪欲完全支配自己,最終導致自我和社會的毀滅。

 

首先第一個要區分的實業資本家,或者產業集團領袖,或者國家發展銀行家,這類的資本家,和金融家的不同。這些以實業為主體的人,包括像美國的蓋茨,喬布斯,日本的鬆下幸之助,法國的皮埃爾,台灣的王永慶,大陸的任正非等等,在事業上充滿了雄心,以建立企業,推出產品,服務顧客,拓展市場,最終發展出一個行業,和獨特的企業文化。他們的快樂建立在實業按照其雄心和夢想的實現,是和金融銀行業人士,大不相同的。

 

在金融行業資本家裏,非貪欲因素,主要是自身的上層貴族階級的自我榮譽感帶來的行為約束,和客觀的體製安排,比如說各種政府的監管機構,以及社會輿論,來自大眾的文化和價值取舍帶來的製約。

 

以歐美的金融曆史來看,過去也是沒有來自下層的約束。18世紀是歐洲股市和其他期貨投機市場的天翻地覆,地震海嘯,和美國從建國到1929年大蕭條時的金融過山車和神仙跳,都是今天的香港市場望塵莫及的。而歐美由過去封建社會傳承下來的貴族自我約束的社會責任感,也常常在投機狂潮失去心智和理性,變成了不負責任的狂歡派對。大浪淘沙之後,自然有人羞愧自盡,就像這次梅多夫老鼠會破滅一樣,幾位億萬富翁那樣;或者就是社會上一陣口誅筆伐,開文革批鬥大會,好像這次的雷曼老板,二房總裁,三大掌櫃等等。或者就是自己捶胸頓足,閉門思過,洗心革麵,懺悔完了,等下一波的世紀聖餐的時候,在開懷暢飲,狂吃四方。

 

美國則是在大蕭條後,建立了一整套的法規和證監會,來對付像前紐約交易所主席理查德-惠特尼,這種出身於美國豪門,但仍然到處坑蒙拐騙的人渣。當然這些製度上的約束,又隨著裏根主義和撒切爾主義的風行,慢慢在取消管製,自由至上的新古典主義經濟學的指導下,徹底放棄了對金融業的監管。而前美聯儲主席格林斯潘號稱的依靠CEO們對自己的企業和股東的自我關注,都導致了後麵這兩條約束方式的失靈,從而送給了全球人民一個經濟大危機。

 

而香港以及新加坡這些地方的金融業,就要更加糟糕。第一個原因是這些地方的支柱產業是金融業,或者如香港這樣依賴金融的地產業,其結構是一種離岸性質,資金流進來,走出去,都是大進大出,沒有什麽自己國家的腹地來依存和服務,本地隻不過是個交易的地盤,而當地人隻是扮演個中介的經紀。這樣的經濟體,因為缺乏實體企業和實業資本家,整個社會的道德水平和行為取向,就是短期和浮躁,樣樣以快錢為宗旨,缺乏長遠和非利的其他社會目標。

 

其實不是所有的小地方或者小國家,就一定要走這條離岸金融中心的死路。一個例子就是歐洲的荷蘭,產業以貿易和物流為主,強盛的製造業又有傳統和新高科技,又有大公司和小作坊,國際名牌也不少,金融旅遊,材料通訊,漁業農業,都很不錯。香港過去不是沒有想過搞科技港,中藥港等等,可惜最後都變成了地產工程項目。

 

香港經濟的下一步發展,不光是對香港人民自己的生活的保證,還是作為中國經濟中的一個龍頭,成為帶動整個經濟的下一輪發展,和建立大中華經濟圈的一個重要的步驟。

 

 

 

九十四

 

 

 

現在中央關於粵港澳經濟一體化的新政策出籠,可以說是給了香港一條康莊大道。通過深圳和香港,廣州和佛山,珠海和澳門,這樣的同城化,然後再利用高速鐵路,把整個小珠江三角洲聯係成一個1小時城市圈,調整內部的資金流,服務流,人才流,物資流,打破諸侯經濟的束縛,不光是把門窗撤了,還要把牆壁和籬笆推倒,形成一個統一和一體的行政區域,使香港的經濟可以真正融入內地,不再靠離岸這條拐杖來苟延殘喘。

 

俺在大國遊戲裏提到過,香港應該在開發高檔消費品上下功夫。而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對自己的國家有熱愛之心,對自己的文化有自豪之感,對自己的嶺南風格有欣賞之意。現在的香港消費文化,還是對西方的法國意大利過於崇拜,並開始對東方的日本,有亦步亦趨之勢(當然比起台灣的聞倭屁而大歎其香的媚態還遠遠不及)。殊不知這些所謂文化產品的高檔隻不過是商業炒作的資金砸出來的,如果香港政府,企業和團體,不知道自己這方麵的優勢,不好好在商業運作上下功夫,利用自己的中西交融的文化優勢,發展些高檔消費品出來,來就怪不得自己沒有飯吃了。

 

而這個問題,就是和上麵提到了香港本地金融業裏,缺乏貴族自我約束性,是同一個問題。如果那些有文化傳統的歐美金融家,都會在金錢遊戲裏迷失,那麽香港這些沒有文化傳統的人們,結果自然就是好不到哪裏去。現在香港的精英階層,基本上可是算是所謂西化華人,就是所謂華裔的世界公民,即所謂Global Citizen。這個詞匯是什麽意思?就是中國作為一個國家,和中國人作為一個族群,其利益和俺沒有什麽關係,因為俺是所謂的“世界人”。這個世界,或者說Global的含義,恰恰和經濟上的離岸金融業,以及其依賴的自由流動的全球資本,是暗合一體的,可以看作是這些自由流動,全球擴張,唯利是圖,無情無義的金融投機資本的人格化,在這些精英身上的人格自我定位打下的胎記。

 

這個所謂全球化,體現的最好的例子就是對衝基金和私募基金。全球化的戰士最聽錢的話,哪裏有血哪裏去,哪裏有利哪安家。這個和過去的封建貴族有什麽區別?過去的貴族,如俺們周人的古公亶父,猶太人的摩西,都要有責任心,對自己的屬地和屬民起保護的責任。就算是一個小商人的弦高也要犧牲自己的牛肉,來保護自己的同胞。這種對自己人民的自豪和榮譽感,是不可能在全球化的新貴族身上看到的。這些新貴族的榮譽和自豪,,不是建立在這種責任感的基礎上,而是建立在和其他人的收入差距,可不可以開一輛比別人的房子還要貴N倍的歐洲跑車,和所謂巴黎最新限量版,全香港隻有一個的手提袋,去追逐剛剛出爐的二流港姐。

 

那麽最後的一條體製上的監管,在香港也有問題。在美國雖然從業者中老鼠遍布,猶太人在政府裏滲透厲害,常常是占據了財政部的高位,但整個國會還是沒有完全被金融業控製,還是可以有一點點自主性。例如關於送錢給銀行過冬的計劃,雖然最後通過,還是被人杯葛一陣。而香港從港英時代到回歸之後,還基本上是一個商人政府,在很多經濟領域上,是被金融和房地產裏的利益集團控製。而在社會的文化取向上,無論是親政府的商界,還是反政府的反對派,都是以西方思維和英文作為社會地位高人一等的象征,對西方的來客,常常持逢迎態度。在法製上,自然是幫過來西方的治理法典,然後有問題,就馬上向西方的老板們,比如說基金和大銀行的掌門人們,洋大爺需要俺們如何做?哦,這條不好,要改要鬆?好好好,俺們馬上改。

 

而這種逢迎態度,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增強國際金融中心的競爭力。你珠三角要增強國際競爭力?不就是把農民工工資要到全球都有國際競爭力,把環保要求送到全球都有國際競爭力。那麽香港的國際競爭力,自然就是把監管製度鬆成妓女的褲腰帶。所以香港的股票市場,一天好幾輪坐山車,操作手法上,如市場對衝基金的操盤,或者是無良大股東李澤楷之流在電訊盈科上的動作,可是和山西的黑磚窯差不多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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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omango 回複 悄悄話 雖然俺非常認可樓主的對金融資本和股票,實業救國的觀點,就覺得以我們的微薄之力去對抗國際金融資本和人性的貪婪,是杯水車薪.特別是在幾十年來中國的去(舊)道德化的改變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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