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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岩下 第三十一章

(2020-04-25 12:52:25) 下一個

           第 三 十 一章

五月天的龍崗墟令人感覺特別舒適,暖和的陽光把心裏的隂霾驅散掉,令曾經失敗過的闘 士重新充滿勇氣。天庭與肥權,四眼源在一家飯館吃飯。這家飯館的規模比上次那家小, 但比較安靜,不大顯眼,也就是沒那麽惹人注意。肥權先吃,因爲他負責把裝有三個書包 亁糧的塑膠袋用自行車送到橫崗公路旁的密林欉中。他一定要記住[放堆]的確切地點和 周邊可辨認的環境特點,而且確保沒給任何人看到。天庭和四眼源在飯館或附近街角等他。到時那輛自行車由他朋友把它帶回欠口。

接近黃昏,快要散集的時候,天庭三個買了點蔬菜,還特別加了斤老薑,以備下水時能起 抗寒增溫之作用。這算是偷界逃亡者的心靈偏方。更有人帶些硫酸銅以防大鵬灣沙魚湧的 沙魚。聽說硫酸銅帶有類似沙魚屍體的氣味,而沙魚不吃同類屍肉的。天庭他們不認識化 工行業的朋友,也就是沒辦法找到硫酸銅。那隻好各安天命,希望自己也能發出沙魚不喜 歡的體臭以免不幸。路上甚少行人,偶爾有騎自行車的經過,但他們對這三個輕裝的知青 不感陌生,不會停車盤問。三人有講有笑,肥權還唱起歌來壯膽。遠遠看到路右旁那片小 欉林,肥權低聲道:「快到了,前麵那小欉林就是我放堆的地方。你們要注意前後左右, 確定沒人便準備隨時埋堆。」

「肥權,你要確定是這地點,不能有差錯。進去便要等到天黑才能再出來。」

「瘦馬,不會錯,我認準那幾棵白樺樹的。」肥權瞪了天庭一眼說。

「沒錯就好。肥權,我這個人心眼比較細,希望你不要介意。」天庭笑答道。

以第一速度,三人埋了堆。欉林雜草很容易把三人隱蔽起來。肥權第一個躦進去,也首先 要尋找那個塑膠袋。裡麵空間有限,沒幾秒鐘,便聽到肥權叫起來:「糟,亁糧不見了。」

「肥權,你平心細想,你肯定把亁糧放在這裡?還是別的地方。」天庭非常冷靜地說。

「瘦馬,肯定是放在這裡的,因爲這是我看到的第一個欉林,也沒再找第二個了。」

「既然如此,我們有兩種選擇。待天黑便趕回去,或者餓著肚子繼續前進。」天庭還是冷 靜地徵求同行者的意見。

「那要多少天才能到水邊呢?」四眼源問道。          

「保守估計要兩夜,明天晚上可到。」天庭回答:「餓兩天再在海裏泡幾個小時,那不容 易撐,全靠意誌力。幸好救生圈還在身上。」

「你肯定兩夜可到嗎?」肥權問道。

「今晚一定要趕到打鼓嶺。如果有亁糧,體力好,可繼續沿小山道走到水邊。沒意外,可 用肯定兩字,如有意外,那怎能寫包單。」天庭耐心解說:「你們在天黑前給我答覆。」

「不用等天黑,現在就給你答覆,繼續前進。」肥權興奮地說。

「四眼源,你的意見呢?」天庭對每一位都要問個清楚,以示尊重。

「繼續前進。」劉景源把眼鏡拿在手上回答。

「好,決定繼續前進,那要作好心理準備,要捱意誌。要今晚趕到打鼓嶺,行走速度不能 過慢,爲保持體力又不能跑得太快。」天庭注視著兩位同行者說:「希望途中能挖到 些蕃薯,花生,或看到玉米那些可充饑的農作物。不過現在才入五月,那些東西還沒長好。」

夜幕剛垂,三人向外仔細看清沒人便迅速出欉林,過公路,跑進甘蔗田裏。可惜甘蔗苗一 點甜味都沒有,肥權耐不住那種生腥味,差點要吐。出了蔗田便是稻田。三人急行個 多小時後,肥權似有點氣喘。他開始走不動,甚至叫停:「瘦馬,四眼源,我實在撐不住了, 歇會吧。」

「肥權,過了這稻田才能歇,在這裡停下來太危險了。給民兵發現的話,沒地方可以躲的了。」天庭回應道。                

「瘦馬,我感到渾身發軟無力。」

「肥權,再撐一下,過了稻田便歇一會。」天庭說罷,便繼續往前走。

過了稻田,是一片花生地,真有點喜出望外。他們三個立刻用手往沙地挖。天庭吃了兩顆 便想起剛才自己說的話是對的,那些東西還沒長好。四眼源不吭聲把那腥花生嚥了下去, 而肥權卻在旁邊吐,但吐不出甚麽東西來。肥權終於把心裡話吐了出來:「瘦馬, 四眼源,你們繼續去吧,我實在撐不住了。」

「肥權,你要留下不去,你有沒有搞錯?」四眼源忍不住先說了。

「我也不想這樣。現在我有種無力感,你把一下我的脈搏,令人很不舒服。」肥權氣弱地說。月光下隠約看到他在冒虛汗。

天庭替肥權把了一下脈搏,是跳得蠻快的,於是提出建議:「看來肥權的狀況不佳,很難 撐到水邊了。既然我們合作一道來,那麽我們應該盡力共進退,現在還可以連夜趕回紅花嶺,四眼源,你的意見呢?」

「馬兄,我沒意見,我贊成共進退。可是現在天色暗黑,你有把握能認出紅花嶺?」

「四眼源,十分把握就沒有,但我相信自己的方向感還是很清醒的。」天庭答道:「我在 前開路,你押後,看緊肥權。如果手上那根開路棒不紮實,趕快換一根。」

經過好幾個小時在龍崗平原奔跑,掙紮,好不容易才接近紅花嶺。不曉得是肥權因疲累昏 盹還是烏雲閉月的緣故,肥權把一個[金塔]踢翻,裡麵滾出一個骷髗頭骨。肥權給嚇得 連忙跪下來稟告:「對不起,對不起,冒犯之處,完全是無心之失...」

「肥權快點走啦。」 四眼源催促道。

天庭轉過身來催說: 「肥權,回去再祭拜吧,不要浪費時間了。」

爲甚麽把[金塔]放在山丘上?是準備遷葬還是有其他原因,誰還有那種心思去研究。返 回惠陽與寳安縣交界處,內心感到踏實。他們實在太累了,三個人躺在紅花嶺半山腰上。 天庭和四眼源很快進入夢郷。肚子餓,最好去睡覺;但有些人卻因爲肚子咕嚕而睡不著, 肥權就是這種人。真想不到兩個瘦鋼條比肥壯的還耐熬。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他們三個便 趕著要翻過紅花嶺返南坑。正準備沿山道下去的時候,聽到有人聲,客家口音。糟糕,怎 麽那些村民這麽早就到田裏幹活呢?那隻好退到較安全的地方躲它一會。太陽越來越猛, 躺在山上給亁曬,既饑且渴,實在難熬。手上除了那些難下嚥的花生外,還有那斤變瘀的 老薑還沒扔掉。最後肥權實在熬不住,他虛弱地說:「瘦馬,四眼源,我要下去了。他們 要抓,就讓他們抓好了,我沒辦法再撐下去了。」

這次天庭和四眼源不再阻攔了,因爲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沒東西吃已難過,在 烈日下沒水喝才是折磨。紅花嶺的土質基本上是巖石混上紅泥土,樹木稀疏,有些地方連 草也不長。何況現在的體力還要保留下來回南坑用,不能隨便再爬去山坳下有樹蔭的地方。肥權蘺去有個把時辰,現在輪到這兩位瘦鋼條開始動搖了。四眼源不時擦著臉上的汗水說:「瘦馬兄,我可能撐不下去了,最擔心的是過饑,脫水會引起昏迷。」

「好吧,四眼源,把衣服弄亁淨,準備好下去闖關。記住,現在我們是南坑大隊的赤腳醫 生了,上山採藥來的。」天庭把那袋花生扔了,隻留下那斤老薑,把頭髮撥弄了幾下 便振作地說:「四眼源,凡事要定,隻有鎮定才能混過去。你沒有必要時不要答話,一 切由我來應對。」

順著小道下去,沒幾分鐘便到了山腳。看見有十多個村民在秐田,天庭先行打個招呼:「喂,老社員,秐田辛苦啊。」

「哪來的?來這兒做嘛該?」一位戴涼帽的年青村婦問道。

「從南坑來,我們是赤腳醫生,上山摜藥。」天庭笑答道,對自己的客家話還感滿意。

「赤嘛該醫生?一定是偷界的。不要說那麽多,把他們套了送去公社。」一位把頭剃得溜 光的,年近四十的男子佬發話。

「對,把他們套了。剛才那個胖矮的沒抓他,一定是同路的。」另一位男子佬附和道。

「套?套阿撚呢。有日你們過南坑,我也把你套囉。」天庭毫不示弱地說。

「好,你講你喺赤腳醫生來摜藥,那你摜了嘛該藥?」又是光頭的在問話。

「這個喺嘛該?你們一定冇見過。」天庭舉起那小塑膠袋,指著那些變得瘀黑的老薑說:「這個喺山薑,去頭風用的。這座紅花嶺到處是寳,可惜你們不會用。」

「那明明在龍崗墟買來的薑麻,你想騙哪人呀?」光頭佬立刻頂回來。

「龍你的死光頭啦,你看清楚顔色唔冇?龍崗墟賣的薑麻喺嗯樣顔色嚒?你唔知就唔好亂講。」天庭用客話罵他一頓。

「好,你喺赤腳醫生,你看看我有嘛該病?」這個光頭死纏不放地說。接著他把手伸出來 要天庭替他號個脈。

這時天庭覺得機會來了。一定要把這個光頭撂倒,其他就好辦。於是笑容滿臉地說:「好,把手伸出來,我替你個脈。今天算你走運,碰上赤腳醫生,不收你錢。」天庭裝模作様 地把光頭的兩手脈搏把過,然後煞有介事地說:「你身體不錯,沒甚毛病。 不過...」

「不過嘛該?怎麽你講話這麽吞吐。」光頭漢急了。

「大叔,唔喺我吞吐,是有點唔好意思講啦。」天庭笑著回答:「看你臉色帶黃,是房事 過多的症狀。大叔,種田雖然辛苦,力去力回。但房事不同,出了就要補。那些青菜,蘿 蔔亁是唔夠的,要燉個雞來吃才有效。」

話還沒講完,一陣哄山大笑,好像整片稻田給這位知識青年放了鹽巴似的,多了點鹹味了。光頭漢旁邊一位村婦,還用手捶他謓罵:「你這個死鬼,唔本汝碰,你又令人睡不著。這 回好了,連赤腳醫生也看出你的毛病來了。」

又是一陣笑聲,光頭漢有點不好意思,但還不死心,用手指著四眼源說:「算你喺赤腳醫生,但是他一點都不像。」

「他不像?你兩邊看人啊?他比我[連太],比我本事。」天庭操準客家話說:「四眼源,把你的眼鏡脫下來,讓他們見識,見識...看到冇?人家是全校畢業考試拿到第 一名的高材生。不過人家很謙虛,沒有像我那麽顯。人家下放來爲貧下中農服務,你還說人家不 像赤腳醫生,那實在太令人傷心了。」

這番話起了點作用,帶來幾妙鐘的平靜。天庭感覺到能闖過關的機會很大,但還欠最適當 的時刻。這一時刻是要等到田裏所有人都鬆懈下來,而且自己還要走得不慌不忙,最好還 有點光彩。否則,放走不到兩步,其中任何一人大聲一喊,他們全都會醒過來,最後還是 把你追回來。就這個關鍵時刻,剛才第一位應話的村婦問道:「你們隊長嘛該名字?」

「大隊長李丁鵝,小隊長李長庚。你認識我們的隊長?」天庭順勢回答,很清楚記得那天 晚上,爲南坑事件來指認人時,其中一人的模樣和名字。小隊長名字是聽細路強說的。

「認識,我娘家在南坑。」

「你嫁到龍崗以後,有多久沒回去探親了?」

「有三年多了。」          

「這就是個問題啦。好多嬌妹仔嫁出來便不回去了。現在連見到娘家的人也要套了。」天 庭故意氣他們一下說:「你們龍崗的男子佬也太過份了,娶了人家的嬌妹仔便把她收藏起來,過年也唔本人家轉。如果我喺嬌妹仔,我寧願嫁去東莞清溪,也不來龍崗。」

「好了,你們快點走吧,不要再罵龍崗佬了。」這位村婦算是隊長,作了權威決定。

「隊長,你到南坑來,記得到南坑一隊找新社員打吊四啊。」天庭說罷,躬了個揖,慢地和四眼源離去。

過了這片田,向左拐,便進了那條入南坑的必經之道。隠約還聽到他們的存疑對話,好像 在埋怨放錯人了。回頭看不到那些村民,天庭便對四眼源說:「快跑。」

兩人像驚弓的駝鳥,朝著南坑大隊飛跑。也不知哪來的勁,忘了剛才的饑渴,忘了剛才的 疲累,不用半個小時便到了肥油之家。那兩扇門是敞開的,肥權已坐在裡麵喝粥了。 他眼快嘴也快,似在驚叫:「瘦馬,四眼源,終於闖過關了。看到你們回來,簡直是到了香港 那麽高興。如果你們再不出現,我真會難過得落淚。這事畢竟是由我而起。」

「肥權,現在最令人高興的是給點吃的,四眼源和我已經餓到發暈了。」天庭非常興奮地說,接著自行去找碗筷盛粥了。

大概聽到外麵的喧嘩,肥倫和肥油從房間出來,那又是另一番的熱閙。肥油把嗓門提高八 度地嚷:「歡迎英雄歸來。」

「肥油,敗軍之卒,不敢言勇。今天落難,不請自來。你煮的粥非常好吃。」

「瘦馬,好吃便多吃點。粥是我煮的,我欠你的救命餠,現在扯平了。」肥倫笑者說。

「肥倫,何止扯平了,你連利息也付多了。這裡比旅館還要舒服。」天庭笑答道。

「瘦馬,這算你的運氣好。今天來,這門是敞開的。明天來,門便永遠關著。」肥倫咧嘴 笑道,接著唱起革命歌曲來了:「我們走在大路上,意氣風發闘誌昂揚...哈哈,九撇 加兩撇等於多少?這回我吃定的了。」

「九撇加兩撇等於多少?這回我們吃定了。」肥油像街頭賣藝似的作個回嚮,引得衆人大笑。

「肥倫,肥油,我瘦馬預祝你們革命成功。我跟你們約好在香港旋轉餐廳見。」

「香港見。」眾知青同聲齊呼。

三人把衣服洗淨涼曬,睡了一覺,吃了中飯才離開南坑。到了羅屋,天庭便與肥權他們分手。失蹤了一天,現在又看到與欠口的新社員混在一起,羅屋村民見怪不怪,並未思疑天 庭又去了偷界。南坑那一覺,隻因太累而躺下,心裡並不踏實。現在回到自己的客棧,天 庭特別感到安全,溫暖,很想再睡。正是龍床不如狗窩。

「馬仔,你回來了?」

天庭朦朧中醒了,下了櫊樓,原來是仙姐的聲音。老吳也一道從田裡回來了。老吳一看到 天庭矇鬆的様子,便先開口:「哎呀,瘦馬,我以爲你去了吃牛排了。怎麽你沒有起錨?」

「老吳,那麽容易吃牛排。幸虧跟你學的客家話還管用,否則,又要吃[三両]了。」

「馬仔,究竟發生了甚麽事了?」仙姐急問道。

天庭把這次的經歷粗略地說了一遍,仙姐聽後長嘆了口氣說:「馬仔,你還年青,可能不 信命。我在旁觀察,看得清楚。論膽識,藥塲沒哪個知青比得上你,但你總是欠點運氣。 過兩天我要返廣州把慧穗交托給我姐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把生辰八字冩給我。 我母親認識一位能人,很會算,而且很準。讓他指點一下迷津,選一個好時日起動,才不會白費勁。」

正所謂[倒黴去看相,遇難去燒香。]自信滿滿的馬天庭這時不得不對那種看不到,摸不著,但實實在在左右自己行動的玄力屈服。可又擔心給算出不宜出行,那不是自找麻煩? 看著仙姐那誠意拳拳的笑容,見識,見識又何妨?於是天庭答道:「仙姐,找人指點一下 也好。收費多少?爲甚麽要送慧穗回廣州?」

「不用收費。他不是靠此維生的。馬仔,不把慧穗安置好,我怎可以起錨?」

「仙姐,你不是開玩笑吧,也要去賭命?」天庭問道,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朶似的。

「馬仔,我像開玩笑嗎?你認爲我把戶籍遷來羅屋,隻是喜歡它的白雲嶂茶?」仙姐冷笑 地說:「你也替我想想,你和老吳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怎辦?我是最怕黑的。」

這時天庭不敢答話,因爲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己一貫主張不與女生同行。何況她的哥哥老 吳也不插嘴,更明白這個熱山芋是碰不得的。但是作爲同一屋簷下生活的室友,農友,一 點意見都不提示一下是說不過去的。天庭於是發話:「你有沒有找張女她們商量?或者在 廣州有可靠的朋友?這裡地點好,大圈有很多人願與你合作的。」

「沒找過張女。但梁超華介紹了紅田二隊的知青阿蓮和阿強給我,她們是兩姐弟。」

「仙姐,你能遊多遠?我的意思是,能在水裡泡多久?」

「馬仔,這次返廣州最主要是學遊泳,練長途。」仙姐認真地回答。

「仙姐,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有誌者事竟成。希望能在香港與你一道喝咖啡。」

剛吃完晚飯,泡好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閒聊。原來是郵政張與老吳約好晚上去抓[田鶏](青蛙)。看到天庭也在,郵政張便說:「馬仔,一道去吧,我這裏還多了一副 頭燈。」

「張大哥,你們去吧,我不會抓田鶏。」

「馬仔,很容易抓的。你把這頭燈戴在頭額上,逆風而行,看到發紅的東西,那是青蛙的 眼睛。青蛙看到燈光便不會動,這時候你把它撿到竹簍裡。運氣好,一晚可以抓五斤多。」

「爲甚麽要逆風而行?」仙姐問道。

「逆風而行,田鶏便聞不到你的氣味吧。」天庭猜著說。

「嘿,馬仔,你這個人真的一點就通。」郵政張笑讚道:「記住,不要把那些硬昂當田鶏。躺在田裡鼓起肚子,[硬昂],[硬昂]地發聲的不是田鶏。」

「是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天庭替郵政張補上一句,惹得大夥笑了。

這次抓田鶏很成功。收獲甚豐,老吳和天庭合起來足有四斤多。把竹簍放在木桶裡,放些 水淺養著。第二天吃了頓豐盛的田鶏宴和田鶏粥。對天庭來說,可算及時進補。希望將來 能像青蛙那樣遊得快,遊得有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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