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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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肋一樣的生活(106)迎風向前

(2009-05-22 06:08:12) 下一個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雞肋一樣的生活(106)




迎風向前



出發啦 不要問那路在哪?
迎風向前 是唯一的方法
出發啦 不想問那路在哪?
運命哎呀 什麽關卡?


當車聲隆隆 夢開始陣痛
它卷起了風 重新雕塑每個麵孔

聽我說 我原來有個夢
跟你高飛遠走 跟你白頭到老
但是現在擁有化為烏有
忘記我們承諾 忘記曾經愛你愛的那麽濃

出發啦 不要問那路在哪?
迎風向前 是唯一的方法






從影樓出來,又到了吃飯的時間。約上於輔的父母,今天的晚飯是大家一起在深圳吃的最後一頓飯,明天早上父母和於輔就要坐火車回上海。於輔也很多年沒有回國了,所以要去拜訪一些親朋好友。本來於輔也征求了芮的意見,問她是不是也一起去上海,算是認門。從道理上說這也是應該的,不過於輔問的不是那麽堅決,芮也就樂得不去,找的理由是說一個月以後就要簽證去美國,手頭還有很多工作要交接,請不到假。於輔也不再堅持,本來他也是個人情比較淡薄的人,回國按母親的交代,給八姑六姨準備禮物就讓他頭痛地厲害,現在要是帶了新媳婦回去,免不了又是很多應酬。

不過按於輔母親的意思,回上海後婚禮還是要舉辦的,哪怕芮缺席,帶張照片也要辦酒席。一方麵兒子娶媳婦哪有不請酒的道理,另外一方麵,這些年父母的人情送出去不少,而他們隻有於輔這麽個孩子,人情來往一直都是隻出不進,所以這場婚禮是一定要辦的,不僅要辦,還要辦的上規模,上檔次。

說到要收人情的事情,於輔也覺得媽媽說的有道理。普通人家的家裏大概都有一個記帳的本本,寫著誰家小孩結婚,誰家小孩升學,誰家添丁了,誰家老人了,為了這些人情世故,我送出去多少銀子。我家有什麽喜事,三親六眷的又還回來多少。送來送去的意思,無非就是增加一些來往,最後尋求的還是一個平衡。若是不平衡了,不要說朋友,恐怕連親戚也沒得做。

這一頓晚飯就成了他們的家庭會議,關於請哪些親戚朋友,送過誰誰的人情,現在無論如何也要請他們到場。講到一半的時候,媽媽突然開口說,老於,帶了本子沒有,有筆的話,將我們說的名單列一列,看看少了誰沒有?老於就樂嗬嗬地從包裏搜出一張紙來,她說一個名字,老頭子寫一個。於輔也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的,不時地還插一句腔:這個誰,是原來的鄰居吧?現在他兒子幹啥呢?小時候可沒少欺負我。言語中頗有現在終於揚眉吐氣的得意之色。

講著講著,他們本來還照顧芮說的普通話又變成了上海話。

芮大概知道他們還在順著原來的話題往下走,不過思想又一次離開了她的身體,她麻木地看著三張翕動的嘴,突然有一種衝動,用膠布將它們都貼上,在想象中自己忙碌著,不禁又覺得百無聊賴地可笑。於是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等她磨蹭了半天回來,婆婆有些驚訝地誇張道:半天沒見你,沒吃壞肚子吧?你們廣東人就是喜歡吃海鮮,海鮮吃了容易拉肚子。

芮茫然地看看桌上剩下的菜,因為他們一直堅持海鮮吃了會拉肚子,而且這個餐館又不設最低消費,今天根本都沒有點海鮮!嗬嗬。

於輔叫服務員來打包,一邊解釋說,我們在國外的習慣,都是要打包的。老外都不喜歡浪費。

因為吃的很清淡,結帳不過二百多元,於輔爽快地付了賬。婆婆也很興奮地附和,這個餐館不錯,下次來深圳,還來這裏,好吃,還便宜。

從餐館出來,為了打包盒誰帶回去的問題又互相在門口推辭了半天,最後於輔作主說,爸媽明天就走,菜帶在路上不方便。芮趕緊說,在火車上吃。心裏想的是,我以為你打包就是為了帶在路上吃的嗬,難不成知道明天要走還打包是為了給我帶回去?

還真是,於輔說,芮,你明天就不用買菜做飯了,吃點現成的。

芮盛情難卻,隻好接下幾個打包盒,拿在手上。

到了酒店門口,和父母告別。於輔和芮一起回公寓。

芮又故伎重演,讓他先去洗澡。於輔今天可就不上當了,斜靠在沙發上賴著不動。芮拿著浴巾站在那兒:快去洗吧?累了一天了。

於輔眼睛盯著電視機,一邊不停地調台,一邊說,我不累,你先去洗。

芮躲無可躲,隻好進去洗手間。

洗澡的時候,卻發現例假不期而至。竟然有些意外的驚喜,大概是這幾天的太勞累又加上過於焦慮造成了內分泌的紊亂。芮從浴室的壁櫥裏找到庫存的衛生巾,沒有象往常那樣將用過的包裝紙小心地用衛生紙包住再扔進垃圾筒,而是有些高調地故意將包裝紙很顯眼地放在垃圾筒的表麵,心裏祈願他會看到而不糾纏自己。

這些事情做起來是那麽自然,沒有絲毫的內疚感。

一個女人如果不愛一個男人,卻要和他有肉體的關係,是一件多麽需要有自我說服力的工作。不知道為什麽,芮突然產生了對性工作者們的無比敬佩。

等芮出來,於輔有些興奮地從沙發上彈跳起來,衝到衛生間去洗澡,嘩拉拉的水聲中伴隨著他有些跑調的歌聲,芮怯怯地在自己的臥室裏躺在床上,象一隻戴罪的羔羊在等待命運的宣判。歌聲在唱到一半的地方停下,芮覺得自己的心跳也停了一下,但願他看到了,但願。

房門並沒有鎖,芮實在不敢再鎖上門,發生新婚之夜新郎砸門的鬧劇,在這個小區會瞬間成為大家的笑談。

於輔很快出來了,估計已經沒有心情將身上的沐浴露衝洗幹淨了。

他當然也感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但是又說不出來。

論外表,論氣質,論談吐,論禮儀,芮都沒有什麽可以挑剔的地方。不過問題也就出在這無可挑剔上麵。冰美人固然是美,但是將冰塊捂熱的勇氣,於輔有點擔心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



他不願意懷疑這種衛生巾的把戲是芮做出來騙人的。那就隻好維持表麵的和平,至少保持一份紳士的形象吧。

於是,他吸拉著拖鞋,小心地敲了敲芮的房門,叫了聲:芮,你睡了嗎?

芮在猶豫著是否答應的時候,他繼續說,芮,你不舒服,就早點休息吧。有事情叫我。我還是在客廳裏睡。

於輔的這一番柔聲軟語,令芮緊閉的雙眼裏熱流湧動。她恨自己,這是為什麽?於輔也並不欠自己的,憑什麽要受這樣的冷落?但是,我又能怎樣呢?其實今天我已經做好了無處可逃的準備,但是老天卻又給我一次退路,既然是天意,就怨不得我。



想到這裏,芮從床上起來,來到客廳,於輔已經鋪好了沙發上的被子,芮的嘴唇嚅動了幾下,卻又覺得無話好說。隻好掩飾著廚房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卻被嗆了一下,止不住地咳嗽,於輔聞聲跟到廚房,說,怎麽啦,慢點喝啊,一邊說,一邊去扶芮的肩膀,這是於輔覺得基本不會被芮拒絕的一種還算親昵的姿勢。芮順勢靠在他的懷裏,被水嗆出的眼淚和著心裏的眼淚一起流出來。於輔有些意外也有些尷尬地就這麽站著,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於輔有些眩暈著不能理解芮的感覺。

芮放鬆下來,身體變得很軟。

這一刻,有一個聲音從心底升起,要了我吧。。。

於是於輔的臉在眼前變得模糊,看不清楚,是誰?是誰?

文?秦斌?繼軍?還是王總?

於輔?



於輔在芮迷離的誘惑下衝動奔湧而出,可是隨之而來的,他看到的是真實的衛生巾和真實的血液,這真是一件恐怖的事件。。。



於輔看見血從她的腿之間流出。這讓對女人的知識知之甚少的於輔目瞪口呆。

不過關於這是我的女人的豪氣讓他攢足了力氣將芮抱起來,放回到床上。小心地給她蓋好被子,再小心地帶好房門。



天啊,女人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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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回複 悄悄話 回複youyi98的評論:友誼是一種美好的情感。

隻是我們常常會因為疏忽而錯失它,又或是因為貪念而褻瀆它。

有這樣一份友誼,在恰當的距離,適當的溫度,長長久久。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悉采心的評論:

采心周末好!去拜訪了你的辛露,情節又複雜了。。。真佩服你遊刃有餘。
youyi98 回複 悄悄話 回複若的評論:
叫什麽都行,人與人之間的情誼---友誼豈不是更長久一些。
錯誤是人犯的,幸福是人享受的。
走錯了路不怕,就怕走錯了還不回頭。猛然覺醒,回頭是幸福。
欲望不高,快樂與幸福還是很容易獲得滿足的。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給若先鼓掌,然後坐下來安靜自習。

周末好。
bambooseven 回複 悄悄話 謝謝若MM的留言--最近有些想寫詩,也是很久很久沒寫了。
感動於你的感動,也祝你有個好周末!
...剛剛補課看了這一篇,覺得說不出的辛酸。生活的真實,一旦你仔細去思考,有著很多荒誕不經的地方。但是人們為了安全,都在做著同樣的事情,因為,這符合社會,道德的標準,是很悲哀的。藝術家做的事,往往是強迫人們去思考這一切(作家是藝術家,我以為)。
回複 悄悄話

8226; SF, Ding -D2O- ♀ (0 bytes) (4 reads) 5/22/09
8226; 多謝D20。 -若- ♀ (0 bytes) (4 reads) 5/22/09
8226; 可憐的芮 -D2O- ♀ (125 bytes) (80 reads) 5/22/09
8226; 頂! -寒枝- ♀ (0 bytes) (4 reads) 5/22/09
8226; 多謝寒枝。 -若- ♀ (0 bytes) (4 reads) 5/22/09
8226; 頂若MM, ....寫的好!把芮的心理很細膩的描寫出來了.... -瀟灑走紅塵- ♀ (40 bytes) (56 reads) 5/22/09
8226; 紅塵MM好!謝謝。 -若- ♀ (110 bytes) (55 reads) 5/22/09
8226; 若MM,......謝謝.... -瀟灑走紅塵- ♀ (182 bytes) (63 reads) 5/22/09
8226; 天啊,女人是這樣的!!!!! OMG! OMG! -澀郎- ♂ (22 bytes) (137 reads) 5/22/09
8226; 色兄反應這麽激烈啊?哈哈。。。 -若- ♀ (0 bytes) (12 reads) 5/22/09
8226; OMG,澀郎你。。。。。。。:))) -飛飛~- ♀ (0 bytes) (4 reads) 5/22/09
8226; 阿寶又晚了。好像隻有一次三點鍾坐過沙發。 -abao77- ♀ (192 bytes) (56 reads) 5/22/09
8226; 阿寶好!往大沙發上擠擠,一起坐。。。 -若- ♀ (284 bytes) (39 reads) 5/22/09
8226; ding !!!! -浪跡天涯路- ♀ (0 bytes) (3 reads) 5/22/09
8226; 謝天涯! -若- ♀ (0 bytes) (2 reads) 5/22/09
8226; 好看好文筆 -板板- ♀ (0 bytes) (5 reads) 5/22/09
8226; 謝板板! -若- ♀ (0 bytes) (2 reads) 5/22/09
8226; 先頂一下若mm,再去更新。:) -李一- ♂ (0 bytes) (4 reads) 5/22/09
8226; 先向下看一眼。。。 -若- ♀ (38 bytes) (30 reads) 5/22/09
8226; 真正的悲劇!若MM實在是高手啊! -網樂- ♀ (110 bytes) (110 reads) 5/22/09
8226; 謝謝網樂MM美言。 -若- ♀ (40 bytes) (4 reads) 5/22/09
8226; weile -youyi98- ♂ (0 bytes) (5 reads) 5/22/09
8226; 為了某種欲望的滿足,人有時不得不放棄尊嚴,女人的犧牲又是為了什麽 -youyi98- ♂ (0 bytes) (11 reads) 5/22/09
8226; 遲到了,踮著腳尖頂一個:) -蕎麥兒- ♀ (0 bytes) (3 reads) 5/22/09
8226; 歎息。其實那PHD也不容易,留學的副作用。。。 -勤快的貓- ♀ (32 bytes) (46 reads) 5/22/09
8226; 寫的真好。每天都跑來看:))妹妹寫字辛苦了 -algebera- ♀ (0 bytes) (2 reads) 5/22/09
8226; 芮這是何苦呢?為什麽這麽糟蹋自己,都什麽年代了,不嫁人會死嗎? -snowflower77- ♀ (0 bytes) (7 reads) 5/22/09
8226; 於輔也不是沒有優點 -漢代蜜瓜- ♀ (0 bytes) (38 reads) 5/22/09
8226; 寫得好!頂若MM。 -qianqiuxue- ♀ (0 bytes) (5 reads) 5/22/09
8226; 優點?蝦米優點?有點人性而已。WS的恐怖!7~~~~~ -網樂- ♀ (104 bytes) (84 reads) 5/22/09
8226; 處男,如果算優點的話。:)) -snowflower77- ♀ (0 bytes) (6 reads) 5/22/09
8226; Please show some respect to all 處男!!!! -澀郎- ♂ (0 bytes) (4 reads) 5/22/09
8226; Easy easy!! -abao77- ♀ (30 bytes) (24 reads) 5/22/09
8226; 他不會還是。。。? -snowflower77- ♀ (0 bytes) (5 reads) 5/22/09
8226; 處男?優點?old處男=loser! hehehe -網樂- ♀ (0 bytes) (4 reads) 5/22/09
8226; 恨嫁 -abao77- ♀ (806 bytes) (97 reads) 5/22/09
8226; 謝謝阿寶。你說的太好了。我要copy下來。 -若- ♀ (0 bytes) (3 reads) 5/22/09
8226; 我同意。斤斤計較是生活所迫,不計較如何生存? -algebera- ♀ (0 bytes) (3 reads) 5/22/09
8226; Ding!!! Poor girl... -flowerstar- ♀ (0 bytes) (3 reads) 5/22/09
8226; 回複:若姐姐的文字很好……真的……我也很想寫出這樣的現實感,但是 -澄路- ♀ (0 bytes) (6 reads) 5/22/09
8226; 多謝朋友們支持和鼓勵! -若- ♀ (0 bytes) (3 reads) 5/22/09
回複 悄悄話 abao


回答: 於輔也不是沒有優點 由 漢代蜜瓜 於 2009-05-22 10:24:10

很久之前,在我給自己的婚禮挑伴奏的時候,聽過一首歌,好像叫做《走在紅毯的那一天》,唱的是一種恨嫁的心情。我的兩個姐妹都是在三十歲後初婚的,我聽過很多她們關於“結了婚就定下來了”的理論。回頭想,在你站在圍城之外,無論曾經的經曆怎樣,多少還是對圍城裏的風景有所期盼的,至少,是對進入圍城裏的自己有所期盼的。但是,當你真的自己踏入圍城,發現不過是一日複一日不斷重複的過程時,你會真正的回頭想當日簽下一紙約定的正確性,因為快樂是你自己的就像穿著鞋的腳是你自己的一樣。我不否認婚姻對彼此個性的磨合,還要現實中擁有和放棄那一張紙的簡易性。但無論如何,你自己的決定帶來的不是一天,一周一個月的伴侶,而是每一天,每一周每一個月的伴侶。草率的決定自己的婚姻,尤其是第一次婚姻所帶來的悔意絕對甚於草率地獻出自己的處子之夜。當你模糊地記起那一個晚上的感覺時,每一天的日子都在過下去,直到你做出是否還要留在你自己選的婚姻的決定中。
回複 悄悄話 回複youyi98的評論:

友誼好!還是叫醫生好?嗬嗬。。。
你說的很深刻。是啊,很多人的人生就是這樣被自己耽誤了。希望芮還有改正的機會。。。
回複 悄悄話 回複Sunflower28的評論:
葵G好!

人生就是寫在水上的字,愛情也就是寫在水上的詩。林清玄的句子就是哀傷又美麗。。。
youyi98 回複 悄悄話 得時容易用時難,說的是物,卻對情愛與婚姻一樣的使用。
女人,先前是糊塗,這回是輕率,以後等待的必然是傷悲。
Sunflower28 回複 悄悄話 不是不完美的理直氣壯,而是不完美的遺憾,很棒的文章。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大麻糕的評論:
謝謝麻糕鼓勵!
大麻糕 回複 悄悄話 這一節好玩!
首先是對上海人家的描述,然後是芮的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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