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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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雞肋一樣的生活(六十)轉移

(2009-02-22 23:07:10) 下一個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雞肋一樣的生活(六十)




轉移




高二的時候,學校裏就將所有的課程都提前上完了,到了高三,實際上就沒有新的內容要學了,基本上每天要應付的,就是沒完沒了的模擬考試,做題和複習。

這個時候,文已經和靜疏遠了,而和雅走得越來越近。
齊老師是年輕而沒有多少陳規的老師,他不介意男女生的交往。甚至一定意義上起到了慫恿的作用,當然他的本意是男女生的學習上互相幫助,一般來說,女生的文科成績較好,而男生的理科成績好,互補一下,在齊老師看來就再好不過了。
因此文現在和雅是同桌。
和芮同桌的是誌遠,一個也是下麵來的男生。

文正好坐在芮的前麵,開始的時候,芮覺得相當的煎熬。從以前的要從人群中去將他抓出來,到現在的唾手可得,芮的眼睛卻垂下來,不敢再去肆無忌憚的想象他和擁抱他。尤其文和雅的親昵是寫在表麵的,他們的每一個相視而笑都象有一把細細密密的小刷子,在揉著刷著芮那顆敏感的心。
她在心裏恨老師的安排,也恨文的爽朗的笑容,更加討厭雅的小女生的嬌媚。
可是,恨又能怎樣?
她還是要木然地坐著,仿佛空洞的盯著黑板,眼睛的餘光卻還是停留在文的身上。

不過坐的這麽近,芮還真的發現了一些文身上的特質,是她遠遠的觀察永遠不得而知的。
她發現文的課本幹幹淨淨的,一個字也沒有,讀了三年的書竟然和新的一樣。
再看看自己的書,和其他同學的書,記得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的筆記,好像生怕將老師講過的東西漏掉了什麽。她不禁感慨:文,真是個聰明的人。
不過再一想,他是將內容琢磨透了,記在了心上吧?
不象自己記在本子上和書上的空白處,就以為已經掌握了,究其實,它們和她捉迷藏似的,一準兒就呆在書上,並沒有鑽進自己的心思裏去。

還有,令芮感到驚訝的是,在文大大咧咧的外表下,還有一顆非常細膩的心。
比大多數女生更加突出的,雅偏科非常厲害,數理化成績都比較差。屬於那種小腦很不發達的人,給她講力學定律,左手法則,右手法則,化學元素表,立體幾何的空間想象,她立刻就像墜入了雲裏霧裏。這樣的女生,真不知道當時為什麽選擇讀理科,那不是將自己放火上烤嗎?
文既然接了這個招,就是說齊老師安排他來幫助雅的理科學習,文非常盡心盡力。
課間的時候,有時候放學以後,芮就冷眼看他給雅上課。
文講課的方式與老師不同,是經過了他自己的理解後,以學生易於接受和吸收的方式。芮常常驚訝地發現,如果文去做老師,實在比現在的老師要強很多,很多芮一直聽的糊裏糊塗的內容,一經文的點撥,芮就有茅塞頓開的感覺。
不過雅確實在理科方麵缺少天分,文已經用了最深入淺出的方式,連坐在後排,看似事不光己,高高掛起的芮都在心裏頻頻點頭了,那個端坐的雅卻仍舊是一臉茫然。文隻好再換一種方式再講一遍。直到雅大致能夠明白,文才會露出笑臉,然後獎賞雅一個刮鼻子。
每當這個時候,雅都會嬌媚的笑了,露出她好看的牙齒。
文也會跟著傻傻的笑,眼睛一直在雅的身上。
而坐在後排的芮,酸了。

就在這段時間,芮和靜做了朋友。
芮沒有給任何人看出她的心思,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文。雖然隻能遠遠的念著,但是她還是關注著每一個與文有關聯的消息。
文和雅做了同桌,甚至高調的當著同學的麵露出親昵地神色。最難受的就是芮了,不過在芮自私的心裏,她覺得靜應該也是難受的,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來。
因為懷了這樣的心思,她就不自覺地也有些注意靜。靜笑了,她認定她是苦笑;靜沉默,她認定她是失意;靜和別的男生說話,她認定她是故意做給文看。。。
芮在自己的世界裏,編織靜的故事,來平複自己皺巴巴的心。

有一天放學後,芮照例留在教室裏看書。卻發現靜也一直磨磨蹭蹭的沒有回家的意思。以前一放學,她們城裏的女孩子就像籠中放出的小鳥一樣,呼啦啦地散了。
而今天靜卻不知何故留在教室,說她在認真學習吧,卻看見她一直在椅子上忸忸怩怩地,仿佛椅子上有釘子一樣,眼神也是散淡的,並沒有集中在桌上的書本上。芮將眼光掃向她,心裏又有些怪異地笑了。
不過她很快發現自己或許錯了,因為靜似乎關注的是教室裏剩下的同學,有一個同學離開,她就在椅子上忸怩一下,似乎盼望著別人離開一樣。
芮才注意到靜穿了一條淺色的褲子,以芮細密的心思,她判斷出靜現在的狀況。象靜這樣的女生,從小就是被父母嬌慣著,對自己的身體都不知道好好的管理。芮不自覺撇下一絲不屑的笑容。
不過她還是看班上男生都差不多走光了時候,走到靜的身邊,輕輕地說,到我寢室來吧。
當靜被人撕破了內衣似的訕笑浮在臉上的時候,芮隻是拿出準備好的手紙替她將椅子擦拭幹淨。靜是來月經了,而且弄髒了褲子和椅子。

同學三年,這是靜和芮第一次說話。
這可以看出“上麵”和“下麵”的人有多麽深的鴻溝。這鴻溝並非敵意,也非輕視,更不是說水火不容。隻是淡薄,沒有必要開口。你過你的,我過我的。不管是陽光道,還是獨木橋。沒有交會的意圖。

靜,默默地跟隨著芮。此時,她沒有話可說,不知道為什麽那麽順從地跟著她走。
到了芮的宿舍,這是靜第一次來學校的女生宿舍,看見小菊在吃食堂買來的飯,桌上放著一個鹹菜罐子,裏麵是黑黢黢的看不出來菜的樣子的東西。小梅躺在床上翻看一本似乎是讀者的舊雜誌。小桃提著一桶衣服,拿著一塊肥皂出門,大概是要去洗。。。
芮從箱子裏摸索了一會,找出一條褲子,黑色的,看上去是新的。
芮說,去廁所換了吧。廁所就在走廊上。

靜惴惴地去換好褲子。回家。
讓媽媽將芮的褲子洗幹淨熨好,過了幾天還回去給芮。芮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不過靜很真誠的說,我媽請你周末去我家玩。
芮周末沒有去靜的家裏。
倒是養成了一個習慣,在每個月固定的這幾天,她都會去注意靜是否又有意外,她似乎是盼望著靜的不小心,然後又悄悄地跟著她回宿舍,去換那條她唯一的新褲子。
芮現在已經不準備穿這條褲子了,她每次將靜還回來的熨好的褲子小心翼翼的放進箱子,就企盼著下一個月它又被借出去。

這是一種很隱秘的心情。
芮將對文的暗戀就這樣不著痕跡地轉移到了對靜的愛護上來。這種轉移卻又不同於一般的女生之間的友誼,她其實是有些膜拜著這種隱秘的愛的。
她自覺地將靜劃為自己的同類,不被文欣賞的一類。於是靜就是她,她就是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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