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弓筆談

江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多少人與事,盡在筆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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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這些人這些事—回國散記之法蘭克福

(2023-06-15 16:22:08) 下一個

回國第一站是搭乘德國漢莎航空公司的航班去法蘭克福。上飛機前還有一個有驚無險的插曲。

在取消了回國隔離和恢複十年簽證後,回國人員還要求提供登機前48小時內的核酸檢測報告,但這個要求已由中國領事館官宣於4月29日取消。我查了漢莎航空公司的官網,上麵明文寫著去中國的航班不需要核酸檢測報告了。我們是5月3日的航班,出發的前一天我突然感覺心神不定,生怕在核酸檢測這個環節上出問題。為保險起見,我和太太還是去做了核酸檢測。第二天登機前漢莎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員還真讓我們出示核酸檢測報告。我問:“如果我們沒有核酸檢測報告會怎樣?”“那你們不能上飛機”,回答禮貌但很肯定,真的驚出我一身汗。

在法蘭克福我們要停留14個小時。還好,我們的一個朋友介紹了一位住在法蘭克福的朋友“歡”,說是她可以領我們去法蘭克福“一日遊”。

班機是當地時間早上7點到的,歡到機場接到我們,她說你們坐了這麽長時間飛機一定很累了,她讓我們先去她家休息一會兒,然後再領我們去法蘭克福市中心看看。歡說法蘭克福不大,有3、4個小時足夠了,她家從法蘭克福機場坐火車一站就到了。歡瘦瘦小小的,一點都不起眼。

我們隨著歡到了她居住的小鎮,小鎮安安靜靜的,幾乎見不到人。

“這個小鎮有多少居民啊?”我問。

“一萬多,不到兩萬人吧。”歡回答。

“有很多華人住在這裏嗎?”

“沒有,從大陸來的就我一個。還有一個人不知是台灣來的還是香港來的。”

“你在這裏住多久了?”

“二十多年了。”

哇,一個華人在這個滿是德國人的小鎮住了二十多年,這個瘦瘦小小的女人有著什麽樣的故事呢?

在歡的家裏休息了兩個多小時,歡領著我們參觀小鎮。小鎮出奇安靜樹木繁茂,美因(Main)河從小鎮北麵流過,向東穿過法蘭克福市區,向西注入萊茵(Rlein)河。美因河畔有人行小道和自行車道。歡告訴我們她經常和她的德國老公沿著美因河自行車騎行,一開始她隻能騎1、2公裏,後來5公裏10公裏的加上去,現在她能一氣騎上25公裏,歡還說他們下個月要去參加一個500公裏的大型自行車騎行活動。

在德國,自行車騎行是一個很普及的運動,自行車還是非常便利的交通工具。在公共交通中幾乎所有火車都可以攜帶自行車,城市中的地鐵和城鐵也都會設置專門的自行車車廂,隻需要額外購買自行車附加票就可以暢通無阻地在城市之中騎行,和公共交通無縫對接,大多數酒店都允許攜帶自行車入住。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坐上了去法蘭克福的火車。在德國乘坐火車無需檢票,但車上偶有人查票,對無票乘車者會處以天價罰款。車站裏有人排隊在買一個叫做“全德通”的火車月票,一個月花上70歐就可遍坐德國的所有城鐵和地鐵。

法蘭克福是德國第五大城市,是一座曆史名城,是德國偉大作家歌德的誕生地,現有人口76萬。

1152年,來自德意誌各邦國以及教會的諸侯首次在法蘭克福集會,推選綽號“巴巴羅莎”(意為紅胡子)的腓特烈一世為神聖羅馬帝國皇帝。

1562年起,法蘭克福成為神聖羅馬皇帝的加冕地,直到神聖羅馬帝國覆滅。前後共有10位皇帝在法蘭克福大教堂加冕稱帝。

1816到1866年間,法蘭克福是德意誌邦聯的首都以及邦聯議會的所在地。1848年成為法蘭克福國民議會所在地,在法蘭克福聖保羅教堂誕生了德國第一部民主憲法,史稱“保羅教堂憲法”。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法蘭克福遭受多次嚴重的轟炸,史稱法蘭克福轟炸,80%的建築物毀損,千年古城淪為一片廢墟。戰後在馬歇爾複興歐洲計劃下,法蘭克福得以重生。

法蘭克福擁有324家銀行,是德國及歐盟的經濟首都,德國聯邦銀行和歐洲中央銀行就建在法蘭克福。法蘭克福證券交易所是世界最大的證券交易所之一,經營著德國超過90%的股票交易。

歡領著我們在法蘭克福市政廳前的羅馬廣場上遊覽。歡對法蘭克福的曆史文化建築十分熟悉,一路介紹過來如數家珍滔滔不絕。市政廳二樓的走廊前掛著四麵旗幟,分別是歐盟盟旗、德國國旗、法蘭克福市市旗和烏克蘭國旗,其中烏克蘭藍黃雙色旗十分顯眼引人注目。歡說這麵旗幟是俄烏戰爭後才掛上的,表示德國堅定地站在烏克蘭一邊。羅馬廣場的中心是噴泉和自由女神雕像。自由女神一手持秤一手持劍,象征公平和正義。

我們去了跨越美因河的大鐵橋,在橋上近觀法蘭克福大教堂,遠眺高樓林立的金融區,風光旖旎盡收眼底。橋旁的鐵欄上掛滿了表示愛情永久的同心鎖,據說常有情侶在這個浪漫之橋上駐足親吻。我們沒有看見相擁親吻的情侶,卻看到一對臉上洋溢著幸福正拍著婚紗照的新人。

回程路上我們經過法蘭克福證券交易所,交易所大樓前的廣場上有一隻銅牛和一隻銅熊,看來德國人深諳股市牛熊交替的真諦,不像華爾街上一牛獨大牛氣衝天。

我們告別了歡,滿是疲憊地回到候機廳,準備下一段旅行。

這一天在和歡斷斷續續地交談中我們了解到她的經曆。

歡出生在海南三亞的一個軍人家庭。上世紀90年代歡去美國留學,在那裏她與一位來自德國讀博士的小夥子相識、相戀、結婚,後來他們去了德國。二十多年前,歡的老公找到一份在漢莎航空公司的工作,於是他們搬到這個離法蘭克福機場隻有一站路的小鎮,在這裏他們養育了一雙兒女。歡剛到德國時一句德語也不會,她努力學習,懷孕期間也不停,她很快就掌握了日常生活所需的德語。

歡學的專業找不到工作,於是她就學做導遊。法蘭克福是曆史名城又是德國甚至歐洲的金融中心,常年世界各地的遊客來來往往絡繹不絕。歡說她能用三種語言,英語、德語和中文做導遊,怪不得她領我們遊覽法蘭克福時表現得如此專業。歡不無得意地告訴我們她曾接待過數個國內部長級官員率領的金融代表團。

三年疫情期間,來法蘭克福的遊客、代表團少多了,歡去學習管風琴演奏。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訓練,歡能彈下一百多首曲子,周圍幾個教堂周末禮拜時都請她去彈伴奏。歡告訴我們,管風琴可不好彈了,需要手腳並用,一般會彈鋼琴的人都彈不了這個。在教堂彈伴奏時要根據演講者的演講內容適時插入伴奏,這對演奏者的彈奏技巧和語言能力有著極高的要求。很難想象作為一個外國人,歡是怎麽做到的。

午飯時分,歡拿出手機向我們展示她幸福的家庭,幸福的生活。一雙兒女都長大成人,有了工作。兒子英俊,女兒漂亮,老公賢惠。

這是歡,瘦小的身軀裏蘊藏著如此巨大的活力,如此巨大的能量,妥妥的人生贏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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