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要畢業了

今天是最後一次交P的學費。老師說了，後天星期天是他們pre-school的畢業典禮，應屆的小畢業生們都要穿小袍子、戴小方帽子的；並且邀請家長去參加。

時間過得真是快啊，一晃P都5歲半快6歲了。。。

我們剛到美國時P兩歲出頭一點點，全家住在一個獨身伊朗老太太的house裏；盡管我們全家睡地鋪，好歹還是有一個像模像樣臥室的，慢慢地，老太太嫌P每天醒得太早，影響她休息，遂轉彎抹角地讓我們住到她家院子裏她的辦公室裏去。說是辦公室，其實是一個大車庫自己隔出來的，門窗既不隔熱也不隔音，關鍵是沒有洗手間，半夜想上廁所就得穿過院子進到她房子裏麵去才行。可當時我們和許多UCLA的新人一樣，還在排隊等學校的房子，也不知什麽時候能下來。外麵的公寓都要求簽一年的合同，提前中止和約的話是要賠不少錢的。而老太太這裏再不方便，好歹她便宜(相對而言啦，800刀一月呢)又是按月算錢不要合同，所以權衡再三，我們就一直忍了下來，直到搬進現在的這個學校公寓。

P其實真是一個挺樂天的孩子，小小年紀跟著我們搬來搬去的折騰沒少受罪，又沒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寵著，卻也到一處愛一處，到哪裏都能處下一堆小哥們兒來。從不跟我們哭天戕地要這個要那個的，要麽等逢年過節過生日得禮物，要麽就是憑自己本事掙獎品(比如那個籃球架子)。洛杉磯這地方別的都還湊合，就這房價實在是太高了，莫明其妙地貴。光憑P爸爸媽媽那點收入，起碼在近幾年裏頭這買房子是連想都不用想、也不敢去想的。(P爸爸想到這個就來氣，這破地方！)

可不管怎麽說P還是個孩子，每次看到對眼的玩具就不肯挪窩。P嘴上不說，從他的眼神裏我完全能看到他的渴望。但往往我們會跟他說這太貴了要好多錢的，或者就說這東西太大了我們家裏放不下的。久而久之，P養出來一個習慣，在我們開口前他自己就說了：爸爸，我現在不要買，隻是看看；等我們有了大房子了，爸爸再給我買，好不好？你說這作父母的，尤其是當爸爸的，這心裏是個什麽味道？

這麽看起來，P好象很容易對付的樣子嘛！非也！別看P個子小小的，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刁得很呢！

最讓我們頭疼的是P不好好吃飯，似乎他就沒有什麽特別愛吃的正經東西(要不餛飩算一個？)。每次開飯，吃掉一小半肚子不餓了就開始滿世界跑，P媽媽每每隻好端著碗在後麵追著喂；

第二頭疼是P的迂腐，小小年紀做事情程序化得驚人：吃東西必須要一口完全咽下去了一絲都不剩了再吃下一口；睡前故事講完後必須要喝幾口牛奶才肯去睡覺；畫畫，弄錯一筆就必須要全部從頭再來過；早晨去上學，衣服和褲子的顏色必須要搭配才肯出門，而且一定要自己選衣服。。。等等等等，數不勝數。

第三是P的話太多了，羅哩羅嗦簡直就不象個小孩子。尤其是吃飯的時候，更是口水橫飛、手舞足蹈，開了講一時半會兒你就別指望他能停下來。你說這飯能吃得好麽？

唉，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們憑什麽去要求孩子要這樣要那樣的呢？用P奶奶的話就是：你啊，小時候比我孫子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