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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女兒的婚事(1)一廂情願

(2012-11-08 09:43:56) 下一個



此文屬於虛構!

題記:

謹以此文獻給那些在異國的天空下掙紮過,迷茫過,失去過,更收獲了的人們。也以此文激勵那些正在掙紮和奮鬥的人們。讓我們共勉!


夢醒枝頭歡鵲語,怡然一笑共多情。
案香迢遞春風意,相伴天涯路幾程?

注:人生的課題是個沒人能破解的密碼本,也許我們一輩子都要活在感慨我為什麽會不斷地犯錯誤中。


二十六歲的潔,出生在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家庭裏。她的父母都在北方某著名大學裏任教。父親是該校副校長,母親是英語係係主任,潔父還是博士生導師,可謂是桃李滿天下。

夫婦倆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自然是萬千寵愛都集中在潔身上,再加上書香的熏陶,潔漸漸出脫成一個頗具大家閨秀氣質的女孩。中學畢業後,潔的高考分數未達本科線,就上了該大學專為照顧本校教職員工子女特設的四年製準本科。在學校裏,潔是當之無愧的校花,她雖然頂著校長千金的光環,卻為人親切,待人溫和。再加上天生麗質,可謂人見人愛。這樣一個天之驕女,雖然是很多男同學的“夢中情人”,但卻沒人敢造次追求,好像潔就是那天上的素娥,隻能仰頭遙望,不能近前褻瀆,那些莽撞冒失,血氣方剛的男孩子們,似乎私底下達成了共識,月亮的清輝,普照眾生,並不該獨屬某一人。這也正應了“高處不勝寒”的那句老話,結果可想而知直到大學畢業,潔仍是父母的眼裏的“乖乖女”,連一次像樣的戀愛也不曾有過。到了部隊後,潔又一心撲在事業上,幾年的光陰就這樣在她事業有成的光環下悄悄溜走了。潔的父母,雖然是博學的教授,但操心兒女的心,跟一般父母沒什麽兩樣,他們心裏開始暗暗著急,也積極幫女兒物色,終於在潔父的博士生裏,選中了康,並在兩年前極力撮合,讓康和女兒潔認識了。


康是來自山西邊遠山區的農村子弟。人非常聰明,一路來,憑著全鄉、全縣理科狀元的優異成績,過關斬將,現在念到了博士。他像所有在農村長大的孩子一樣,特別能吃苦,尤其是生活上的,對吃穿從不講究。在他心裏,似乎潛伏了一種別的同學所沒有的沉重,甚至是悲壯,常常不能為城市的同齡人所理解,他們隻會笑他從農村帶來的種種生活習慣,笑他“土”。每當這時,他就想起“天將降大任於斯人”,想起小人書裏看過的那些激勵人逆境成才的故事,他會從頭懸梁錐刺股、從臥薪嚐膽的古人那裏尋找現實中沒有的知音。可這讓他本來就內斂的個性,更顯得沉默寡言了。幸好,命運對他很慷慨,他的不善交際,並沒有太影響他的生活。因為凡是教過他的老師,隻要天長日久了解了他,就無不會愛惜他的才華,也同情他的身世,進而都傾力盡心想要幫助他。大概人都有一種不忍看到美好的東西或天才人物被埋沒的心情吧。



博士就快畢業了,康不僅得到導師的垂青,甚至有意將自己的寶貝女兒許配給他。康一時間躊躇滿誌,沾沾自喜。他雖然在感情上一窮二白,但也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從第一次在導師家看到潔,康心裏就怦怦直跳,潔那種大家閨秀的風範,是他從小到大的生活裏從不曾有機會親近的。她的皮膚那麽白,笑起來顯得那麽心底無私,就是偶爾嗔怒一下,也是那麽嬌俏可愛。他在潔麵前,常常覺得相形見絀,覺得自己蠢笨如牛,配不上她。可他發自內心對潔的愛慕,又讓他充滿了勇氣。他永遠是個有夢想,有目標,並在為目標而拚搏的鬥士。潔就是他的目標,他要娶她,跟她成立一個像導師那樣的美滿家庭。


但這也是康的一廂情願。認識一段時間後,潔發現自己和康幾乎沒有什麽共同語言。康除了談他的專業,就再沒其它的話題,甚至也沒什麽興趣聽潔講她認為有趣的事。兩個人在一起,常常就是幹坐著,半天都沒什麽話好說,看電影就是看電影,吃飯就是吃飯。這對有B型血,性格開朗活潑,又向往浪漫的潔來說,實在就是一種折磨。


潔更看不上康傲慢態度掩蓋下的骨子裏的極端自卑。其實潔根本就不是那種沒有見過世麵,會嫌貧愛富的人。她也相信英雄不問出處,也曾經想順父母之命和康好好相處。可他們之間不但很少共鳴,還常常會發生爭執。而矛盾的根源多出自康的自卑心理。康總是固執地認為潔嫌棄他,他的過去和他生活在農村的家。他似乎對他的出身特別敏感,很多時候都畫地為牢,有意無意把不相幹的事情與他的出身聯係起來。這一點對從小就生長在大城市裏,生活無憂無慮的潔來說,怎麽都無法理解。平時,潔隻要稍微流露出一些對他家人的看法,康都會不問青紅皂白,即刻翻臉,極端偏執的指責潔,讓潔百口莫辯。而且他態度粗暴時說出來的話非常過分,常常把潔噎得淚往上直湧。可事後,康又後悔不迭,再三向潔道歉,解釋,乞求她的原諒,甚至給她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潔每次看到他痛徹心肺地反省,忍不住就原諒了。可沒想到,下次碰到類似的情況,還是如出一轍。康又依然故我,屢改屢犯。對於這種神經兮兮的行為,康最多的解釋就是因為害怕失去她。


甚至有時連潔在自家和父母嘮家常,在一旁的康也會自己把自己孤立起來,臆想他們在背地裏講他的壞話。康一方麵為自己這麽快就在省城裏找到靠山而心滿意足,另一方麵又覺得自己活得很糾結,很掙紮,很扭曲,很恐懼,總之缺乏安全感。他甚至常常會在夢裏驚醒,因為他總能夢到潔棄他而去。而無論他如何哀求,她也不肯回頭。但越是如此,他就越不知道如何和潔相處,他越怕失去她,就越在她麵前擺出一副對她無所謂和蠻橫無理的樣子來。自卑和驕傲就像兩頭惡魔,爭著撕扯他的身心,讓他變得愈加外強中幹,不可理喻。


康覺得如果說自己有什麽是能壓過潔的優勢,就隻有學曆了。潔並不是正規本科畢業,她當初因為分數不夠,讀的是大學為照顧本校教職員工子女所專門設置的類似夜大的四年製本科。


潔大學畢業後,被分到了某部隊研究所技術室,現在她已經當了六年的技術員。技術室的主任,是一個比她早四年畢業的大學生於。於的父親也是部隊幹部。他是文革後分到所裏來的第一批大學生,在短短幾年內就成了所裏的技術骨幹,加上當時部隊正在提拔年輕幹部,老主任又因為年齡關係退休了,而於呢,在學校時就入了黨,除了軍齡以外,基本符合提拔的條件,因此在今年選中層領導時,於被破格提拔到領導崗位。


剛開始時,於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新分來的女大學生,甚至都沒有正眼瞧過她。要知道潔這樣的女孩,以往都是在別人羨慕,嫉妒的眼光中走過來的,回頭率更是無庸置疑,對別人目光的甄別,是她這樣的女孩與生俱來的能力。但於卻讓她在無形中有幾分挫折感,和一種被人忽視的落寞。


在過去的六年間,潔和於幾乎沒有單獨說過幾次話。不知為何,在於麵前,她總有一種仰視他的感覺,但同時,在潔的內心深處,還隱藏著一種莫名的情愫,以及想走近這個男人的渴望。也許正是這種渾然不覺影響了她和康之間的互動。兩年多來她和康除了吵架,就是平平淡淡的交往。她每次出差,一點都不會想他,再見麵時,也根本沒有那種情侶間小別勝新婚的喜悅。因此她始終沒有起過跟康結婚的念頭。其實潔的父母和康一直在催她。連康的父母也知道了,他們好幾次來省城看康,也表示想見見未來的兒媳婦,但潔每次都以工作忙或身體不舒服等借口推托掉了。潔給父母和康的理由是她剛參加工作不久,年輕人應該集中精神先好好工作,為社會多做些貢獻。


最近又發生了一件事,讓潔和康的關心更加雪上加霜了。那一天,康求她托在軍區總院的朋友給他父親看病。潔陪著去了。等看完病,康就提出在收據上寫潔父親的名字,為了能冒名頂替報銷這筆醫藥費。潔覺得這樣的要求太過份,當場就嚴詞拒絕了。康不滿地說:
“反正都是公家花錢,又不是你爸出,舉手之勞,何樂不為?”
潔說:“這不是讓我爸欺騙公家嘛?”
康就說:“你這人真是死腦筋,你不說誰知道。”
潔很生氣,心裏更加瞧不起康。



兩人當著康父的麵大吵了一架,弄得康父愁眉苦臉,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隻好拉拉兒子的衣袖說,算了算了,我沒帶錢,你先墊上吧。康看自己父親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也軟了,卻更加怨潔,他二話不說,氣衝衝地對醫院收費的人說“不要收據了!”然後就攙著老父親,把潔一個人晾在醫院大廳裏,先走了。潔好心幫忙,不但沒得到康半句感激,還被惱羞成怒的康斥責了一頓,心裏又怨又氣。工作時,腦子裏還在轉這件事,心煩意亂之際,竟把加壓紐擰到了最高檔。更糟糕的是,下班時還忘記關掉了。


結果到了第二天,離心機不運作了,是別人發現的,等找來廠家的技術人員,費了兩天的時間才找出問題的原因,幸好機器沒有報廢,隻是保險絲被燒壞了。那兩天,潔看到於陪同客人在食堂裏進進出出,她就躲得遠遠的,生怕於會當眾指出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廠家的客人走了以後,於把她叫到他的辦公室裏了解情況。潔有口難言,幹脆來個以不變應萬變,不管於問什麽,她都咬住嘴唇,一言不發。於見她如此態度,自然非常生氣,嚴厲地批評她怎麽可以這麽缺乏責任心。一向要強的潔,硬是讓眼淚隻在眼眶裏打轉轉,卻並沒有掉下來。

這件事雖然沒有給所裏造成太大的經濟損失,但還是被看成一次很大的責任事故,並在黨委會上討論了兩次。這些情況潔並不知曉。但這不等於潔就能無動於衷,心安理得,其實她心裏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總覺得事情還沒了結。可是,於仿佛患上了選擇性記憶症,從此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事。



一周過去了,潔從好友小範的口裏得知,於把一切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主動向組織上提出,是因為他管理不善才造成了這次隱患,為此於剛上任不久就受到一次黨內警告處分。潔無法描述她聽到這些內幕後的心情。當晚她輾轉反側,心潮起伏,久久難以入睡。皎潔的月光,從半開的窗子間流瀉進來,照得她心明如鏡。她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康不是她所愛的人,而於或許是這樣的男人。從那時起,她做出了兩個決定,徹底和康斷了,寧可父母不認她這個女兒也在所不惜,如果將來能和於走到一起最好,即便和於之間沒有未來,她也無怨無悔。


因為在她的心裏,於是有品位的男人,康還太不成熟,而她的精神王國中需要有英雄的光芒籠罩。





[想起不如忘記]

記不住曾經說過了什麽
那些年
我說的太多
卻全是廢話

記不住曾經有多少鍾情的女子
那些年
輕浮讓我變成色盲
眼裏全是流鶯飛蛾

記不住收獲成功時的喜悅和失意後的消沉
那些年
年輕讓我向一切挑戰
把該和不該的全都經曆過

縱然我現在心裏全是你
也想和你一樣
振翅飛去
卻突然發現
我是隻讓生活拔光羽毛的鷹
睜睜地看著希望
像指間飄渺淡去的煙圈
被現實掠奪幹淨
想起不如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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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28)
評論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ShanShan33的評論:
我個人還是推崇”門當戶對" 完全讚同
ShanShan33 回複 悄悄話 ”傲慢掩蓋下骨子裏的極端自卑“著樣的人很多,很難相處。遠距離地相處還不傷筋骨,要是戀人,夫妻那可是另外一回事兒啦。
我個人還是推崇”門當戶對“,到不是門第一定要相當,而是人的觀念,心態,為人處事的原則要匹配,如果在精神層次上不匹配,那婚姻無疑就是個苦刑和牢籠。因為人的意識形態的形成和成長的環境密不可分,所以才要門當戶對。婚姻太複雜,相對而言相愛要容易地多。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神最愛的女兒的評論:
哈哈,我試圖走近過,卻越來越遠。
神最愛的女兒 回複 悄悄話 哈哈,還是稱呼你平凡往事吧,就算你冒犯了我的上帝他也會原諒你的,我的上帝沒有這麽小氣,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你也會是神國度的一份子,也是屬神的兒女,我有這點兒信心,雖然你不去找上帝,我相信上帝會派天使來找你的......哈哈......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floatingforever的評論:
就怕聰明反被聰明誤哈。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紫薇的媽媽的評論:
哈哈,寫完了,明天上。 我寫東西從來沒有章法,屬於天馬行空型的。但願你們能習慣。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眯眯眼兒的評論:
哈哈,下篇結婚?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神最愛的女兒的評論:
別人指上帝,我沒有冒犯的意思。

哈哈,我不是博士,是寒士。
神最愛的女兒 回複 悄悄話 請教博士,有的信仰是從"別人"那裏獲得的,是指是麽意思??????可不可以幫忙解釋一下,謝謝!
眯眯眼兒 回複 悄悄話 好看!等待下篇。。。
紫薇的媽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平凡往事的評論:
風中承諾說的也是我想說的,就按照你的風格寫下去,忠實於你小說中人物的性格發展,順其自然,我們這些讀者會跟進的。現在我就耐下心來,靜靜地等待你的下一個續集。。。。。。
floatingforever 回複 悄悄話 聰明的女人。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神最愛的女兒的評論:
其實人得有信仰,不然有時候會很茫然。但信仰有的是從"別人"那裏獲得的,有的是在生活實踐中得到的。

無論怎樣,有信仰還是好!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bug&bug的評論:
完全同意
神最愛的女兒 回複 悄悄話 草莽英雄也是英雄,你這位英雄不想依靠神的引領,是因為你覺得自己還有這個能量,自己還可以單打獨鬥,"生活中的我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主",但感覺神最愛我,神永遠是我的避難所......
bug&bug 回複 悄悄話 這年紀了,我相信門當戶對 .過來人.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風中承諾的評論:
好,我繼續天馬行空了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神最愛的女兒的評論:
哈哈,我充其量就是個草莽英雄,單打獨鬥,不像你們有神的指引。
風中承諾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平凡往事的評論:
還是由這你的性子寫吧,還是你寫出來的帶點傷感的好看,紫薇的媽媽真會理解,跟作者一樣的細膩!
神最愛的女兒 回複 悄悄話 有意思......難道你平凡往事也沒有了自信心,不會吧......你寫的文章這麽吸引人的目光和思想,不會是一堆爛泥巴......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風中承諾的評論:
這次我不佛你們的意,寫成皆大歡喜如何?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wxc_ggmm的評論:
哈哈,我身邊這樣的人比比皆是。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神最愛的女兒的評論:
我就是堆爛泥扶不上牆的。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紫薇的媽媽的評論:
哈哈,我想表達的東西,被就一針見血有的指出來了,看來我沒必要再繼續寫下去了。
紫薇的媽媽 回複 悄悄話 平凡往事,你作品裏的人物,永遠都是那麽具有代表性,讓我驚訝不已也非常佩服你的人物選擇能力!
自卑狹義的男人,是另一類悲劇式的人物。他們中很多人都非常有才華,由於狹義,無法真正顯示出他們積極可取的一麵,這些人表麵非常自負,內心卻非常不自信,很多時候讓他生活裏的人在與之相處的時候無所適從,最終給他們自己的一生帶來很大的傷害,期待看這個人物是怎麽發展的。
神最愛的女兒 回複 悄悄話 一個自卑的人常常是在某中環境中形成的,如自小經常別批評,不能被可定,或是在情感中受過傷害......有時候這樣的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自卑症狀.潔敢愛敢恨的性格才是下麵故事精彩的一麵,於是一個成熟穩重,有城府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最吸引女人......就像作者平凡往事......

wxc_ggmm 回複 悄悄話 最不能嫁給沒有自信的男人,不懂為什麽潔的父母要她嫁給康?於是不是有什麽隱情而不能喜歡潔?

小說引人入勝,我也期待下集。
風中承諾 回複 悄悄話 今天有機會座SF,生活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故事,這個年代那個年代,故事裏也總有喜樂哀愁, 文筆很細膩,故事好像不會有很好的結尾,不過還是很期待,謝謝你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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