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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忽視的美(附多圖)

(2011-07-26 11:05:11) 下一個



 
 
 
芝加哥突然變成個大火爐,而且酷熱的天氣持續了數周。這在我的經曆中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起碼我在美國生活的十多年裏就沒有遇見過。芝加哥市比鄰世界上最大的淡水湖密歇根湖,它不但美輪美奐,還有自然調節溫度的功效。也正因為如此往年夏天都熱不過三日,即便時值國內的大暑季節,家裏也很少需要開空調。外麵到處都涼,實在熱了就去樓下睡覺,到了後半夜,總還是要蓋上條薄被什麽的。
 
(喪粒變紫成色就意味著熟透了。)
 
但今年不同與往年,熱浪滾滾襲來,而且沒有減弱的跡象。更不巧的是,這幾天整個芝加哥地區的中學生遊泳比賽又把我每天避暑鍛煉的聖地,大學遊泳池霸占去了。我隻好改成飯後散步,路線很隨機,但目的地都是校園附近的湖邊。

在我離家隻有幾步之遙的地方,住著一家台灣移民。他家的小院子裏有棵茂密,且碩大的桑樹,結滿果實的樹枝頑皮的伸到牆外,幾乎要連到了地上。我每天經過那裏時,都會情不自禁的摘些熟透的桑粒細細品嚐一番。每每此時我都會產生一種奇妙的幻覺,即使今天我摘光了樹上所有熟透的果實,明天那些原本生澀的青果又會變魔術似的把黑寶石般的成熟重新展現在我的麵前。有時主人恰巧從家裏出來,總是微笑著主動和我打招呼,並告訴我喜歡就多吃些,千萬不要客氣。據一個住在那個大院裏的朋友講,許多鄰居都主張桑樹的主人把那棵大桑樹砍了,原因是一到夏天樹上的落果總要汙穢周圍的環境。為了息事寧人,桑樹的主人還特意和別人更換了車位。西方人有時就這麽死心眼,而且和我小時候遇到的那些愛管閑事的大人們一樣煩。每次路過那個桑樹時,我都會下意識地去記憶中挖掘那些雖然有些模糊卻又依稀可見的往事。而當麵對無數唾手可得的桑粒時,雖然它們甜美依舊,卻讓我再也找不到兒時的感覺了。

                                 (桑樹的主人,一個退休教授。)

想想小時候,為了采集桑粒,每次都需要爬到很高很高的大樹上,還要隨提防那些突然降臨,像極了天兵天將一樣的大人們。那種即忐忑不安,同時又充滿期待的感覺,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時每采到一顆桑粒,我心裏都會覺得美滋滋的,吃起來比家裏母親洗好的水蜜桃還要香甜數倍。許是來之不易的原因,那些通過流血流汗和冒險才得到的‘勝利果實‘總是顯得極其珍貴。

吃過桑粒,我和老婆來到湖邊。突然發現有許多中國人在湖裏遊泳,真可謂’柳暗花明又一村‘。老婆顯得興奮異常,跳到一個被湖水淹沒的巨石上,然後像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呼起來:

”水很暖啊!”
 
我站在原地沒動,心想女人總愛大驚小怪。

”你也下去遊遊。”
 
“我又沒有遊泳褲。”
 
我雖然嘴上如此說,而且明白老婆是開玩笑,但我卻非要假戲真做,那股久違的老玩童的蠻勁又上來了。

我迅速脫掉上衣和鞋子,在她一臉茫然中,一個猛子就紮進被暮色籠罩的湖水裏去了。我心想,此刻身後的老婆一定傻在那裏了。

水溫暖極了,而且比遊泳池裏的感覺好得多。置身於大自然中,那種隨風浪起伏不定的感覺真的很奇妙,而且這裏也聞不到嗆人的消毒水味道。我遊出二十幾米遠,習慣性地用腳試探湖水的深淺,讓我感到非常意外的是,我的雙腳很快就觸到了細軟的沙子上。真奇怪,岸邊的湖水還深不見底,還遍布著大小不一的巨石,而遊出不遠就別有洞天了。
 
我雖然興奮無比卻不敢遊得太遠,因為心裏始終都惦記著那個有些忘乎所以,站在湖水裏,不知深淺,又躍躍欲試的笨女人。我很怕一個大浪打來,她會失足落水,俺女人是個旱鴨子。我在附近來回遊了幾趟就爬上岸來,我是不忍心讓自己的女人因我而擔驚受怕,更不願意也不習慣獨自享受一切美好的東西。
 
在回家的路上,渾身的暑熱已然退盡。晚風一吹,更是愜意得到了極至。原來身邊還有這麽多美好的東西,卻被總是好高騖遠的我們忽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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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


[芝加哥密歇根湖風光 ]
  芝加哥那片藍色
  
  每一次想起芝加哥,眼前就會浮現出那片藍色。我找不出形容詞來說透那底是一種怎樣的藍:從一萬米高空俯瞰太平洋,是那種安靜的湛藍,它有;在黎明前看天邊的黑色慢慢變成的靛藍,它也有;北歐哥德堡的八月,到晚上九點,不肯夜的天仍是透明的蔚藍,它還有……
  
  它是一片湖,密歇根湖。它看上去卻像海,比所有的海都安靜,但比所有的海藍得都純正。芝加哥就在這片藍色的湖邊。從另一邊湖岸看去,芝加哥的林立高樓倒映水中。
  
  從1996年到1997年,由於公牛隊連打總決賽,我多次往返於芝加哥和西雅圖、鹽湖城之間。西雅圖的海寬闊無邊,但那樣的藍色哪裏都有。鹽湖城沒有海,隻有一個大鹽湖,在天晴的日子,同樣是藍色的,可是白日陣陣夏風吹進城裏,卷裹而來的是撲鼻的臭氣,那片本不純淨的藍色更像被玷汙了。所以每次回芝加哥,一下飛機,想到馬上要見到那片藍色的水,就感覺要到家了。
  
  那時候連年“征戰”總決賽,真的把芝加哥當家了。芝加哥有個別名叫“風城”,因為冬天很冷,刮很大的風。可是每次夏天才去,它的另一麵就永遠沒有機會見到。夏天的芝加哥安靜而溫暖,偶爾有一次陰天要下雨,卻下不來,我在市中心的橋上見到了奇景:天上雲霧飄緲,像紗巾一樣披在近一百米高的漢考克大廈上,周圍的樓房高高低低,也被圍起來,時而露出這幢樓頂,時而露出那幢樓頂。我當時想,如果這些房子不是方頭方腦,不就跟畫上見到的黃山一樣嗎?後來在張家界,同樣在陰雨天,我又一次見到了這樣的雲霧,心中讚歎大自然鬼斧神工,突然間就想起了芝加哥。
  
  芝加哥還有一個別名“萬國建築博物館”。它的高樓不如紐約多,但比紐約好看,格局也好,各種風格的摩天大廈讓你看不過來。有一次在街上走,發現一“片”超巨大的玻璃幕牆,幾十層高,幾十米寬,就這麽立在街上,你下意識地擔心這“片”玻璃會被吹倒。但是走到街的盡頭,回頭再看這“片”玻璃,才發現那是一幢三角形的玻璃幕牆摩天大樓,因為平常我們看慣了四方的建築,腦子裏有了固定的透視習慣,一旦三角形大樓的兩邊被擋住,隻能看到一麵,下意識地就會把它當成一“片”玻璃。
  
  但如果沒有那片水,這些摩天大樓就沒有靈氣。登上當時已經不是世界第一高的西爾斯大廈,周圍的高樓盡收眼底,但真正吸引你目光的是不遠處泛著藍光的密歇根湖,湖上零星的白點是那些遊艇。換一座大樓,到芝加哥第二高的漢考克大廈頂層,湖水就好像在你腳下,因為高的緣故,湖邊的藍色開始微微泛綠,湖岸有點點的小車在移動。後來在邁阿密,又看到了那種藍裏泛出來的綠色,不過那已經是真正的海了。
  
  寫稿之餘,我喜歡到湖邊,坐下來,盯著這藍色的湖水出神。身邊不遠處,是芝加哥少年在玩極限輪滑,一次次跑上台階,一次次從鐵欄杆滑下,有時滑到一半跌落在地,爬起來又跑上台階。坐到傍晚,突然人越來越多,湖對岸升起了焰火,是我們逢五逢十大慶才能見到的那種巨型禮花。每一次禮花綻放,都伴隨沿岸陣陣叫好。
  
  夜晚的密歇根湖安靜地睡著了,連同那片藍色。那是喬丹又一個奪冠之夜,我坐在Fairmont酒店的落地窗邊,寫到黎明天光微白。窗外的遠處,是已經寂靜的聯航中心的大圓頂。似乎在突然間,大圓頂開始閃金紅色的光,原來朝陽升起了,從密歇根湖上照過來,喚醒了昨夜沸騰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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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4)
評論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Yelisa的評論:
她可不這樣想,哈哈。
Yelisa 回複 悄悄話 嫂子得夫如此,此生足矣。。。。
平凡往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圈外閑人的評論:
謝謝!
圈外閑人 回複 悄悄話 Enjoy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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