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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欲望 下篇 (三) 攤牌

(2010-09-06 13:25:11) 下一個
傍水夢無形,泛舟知魚情。霧濃不見岸,隨波逐浪行。
 
 
周未,趁他不在,我趕緊打電話給在國內大學裏任教的丈夫,簡明扼要地提出我離婚的要求。他聽到後,沉默了幾秒鍾,然後就對我咆哮起來:

"如果你敢離婚,就再別想見孩子。"

他一下就桶到我的軟肋上,還真是知妻莫如夫。我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我一下子沒了主意,頭脹得像個缸,接下來話筒傳出的那些歇斯底裏的叫罵聲,我一句也沒聽清......

我癱軟在沙發上,眼淚像泄洪的水一樣噴湧出來。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太陽落下來的時候,我才感到有些餓了,看看表已經快8點了。我強挺著起身走到廚房,轉了一圈,不知道做點什麽。拿起這個放下那個,恍恍惚惚的,腦子裏亂的像團漿糊。我又重新回到沙發上躺了下來,燈也沒有開,房間裏隻有從窗外街燈上投射過來的一些陸離斑駁的光亮。

他回來後打開燈,走到我麵前端詳了我很久,隨後緊緊把我抱在懷裏,仿佛是想用他的身體去溫暖我的情緒,盡管我裝出一副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強做歡顏,但還是沒能瞞過他的眼睛。過了一會,他似乎感覺到我不像往常遇到不開心的事那樣,一經進入他的懷抱就能平靜下來。他放開我,走到衣櫃旁換家裏穿的衣服。

" 又下雨了? 外麵是晴天啊!" 他背對著我麵對窗外,不無調侃,有一搭無一搭的說。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渾身抖個不停。

"哦,還是暴風驟雨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趁我不在往國內打電話了。說說看,發生了什麽讓你如此傷感?"

聽了他的話,我哭得更凶了 ,我感到很委屈,而且有些難以啟齒。

他這才走到我身邊,重新把我抱在懷裏,邊撫摸著我的頭邊說:
 
"你不會是想讓我歡天喜地娶進門的是一個病美人吧! 你現在可是準新娘了,身子不完全屬於你自己的, 再說壞話放在肚子裏是會黴變的! "

我心裏明白,他是想盡量把氣氛搞得輕鬆些。

"不管你丈夫是怎麽說的,你都應當有思想準備,好事多磨嘛。況且人是世上最複雜,最難琢磨,最不容易打交道的動物。但我也說過,無論發生什麽,我們都一起麵對!"

"我會因此失去兒子的,他說如果我和他離婚,就再也看不到兒子了! 他說的出就做的出來的!  " 我有些歇斯底裏。

"不會的,你丈夫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一時說出不理智的話來也情有可原啊。這樣的事攤到誰身上也不好受,給他一點時間,讓他也冷靜地想想。我相信最終他一定會想通的。"

 他的話讓我的心稍微平靜了些,我停止啜泣,有些抽搐地說: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

"你能阻止時間的腳步嗎? 不能,因為我們是人,不是神。該來的早晚要來,躲是躲不掉的。讓我們共同麵對一切問題,天下事天下人做,隻要你下了決心,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上有不可逾越的鴻溝,更何況還有我為你遮風避雨呢。" 他的話再一次溫暖了我的心。

"穿衣服吧,我們今天出去吃。對了,就去吃你喜歡的鴻運吃北京鴨三吃。" 他很溫柔的抱起我走到衣廚旁再輕輕的放下來,然後靜靜地看著我更衣,還不時的撫摸我背部裸露出來的肌膚......
 
從飯館回到家裏,我們幾乎沒有說過什麽話。我卷縮在床上,他從背後環抱著我,時而輕輕撫摩我的乳房,時而又抱緊我。整整一夜他的臂膀都沒有離開過我的身子,我明白他的用意,他是在用肢體語言告訴我,無論遇到了什麽他都會不離不棄的守在我身旁。過了很久他才告訴我,為此他的右臂從麻到酸,到後來幾乎失去知覺,事後又痛了好幾天。

盡管在他的關愛下,讓我不安的心平靜了許多,但我還是一夜沒有合眼,我想他也是。默默無聲的陪伴著我,用實際行動告訴我,無論遇到什麽,他都會和我一起去麵對。
 
 

醒來的欲望 下篇 (四) 突變

 
 

我的生活似乎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但上次和我丈夫談話的陰影卻生了根似的揮之不去。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他除了忙他的工作外,每天都用整晚的時間來陪我。為了我,他幾乎推掉了所有的應酬,他用行動兌現著愛的承諾。我們的世界變得越來越小,很少參加外麵的活動,即便有人邀請,如果不是必須,他也都以各種理由婉拒。為了我,他在挑戰自己,改變自己,盡管我沒有要求他這樣做。

他說過,如果一個男人愛他的女人,就必須讓她少受或不受委屈。有時他因公司的事回來晚了,就在飯館要幾個我最愛吃的菜,讓司機小劉先送到家裏。如果下班的時候外麵下起了雨,或天氣不好時,他一定會讓小劉接我回家。有時我生病了,他會不辭辛勞的陪伴在我左右,整夜整夜地守著我,為我端水端飯,百般嗬護。這麽一個外表看起來高高大大的人,照顧起人來卻細致入微,讓我真切地感受到愛的偉大,生活的甜蜜和幸福。

星期四下午,是我這輩子永遠也忘不了的黑色日子。那天我正在工作台前調試程序,突然有人敲門。我想大概是本係的人,所以頭也沒回地用英語說了聲: "請進。" 過了一會兒,沒人進來,敲門聲卻再次響了起來,隻是比前一次重了許多。我想大概是熟人開玩笑,就起身去開門。門打開後,我一下愣在那裏,頭嗡地空白一片,我的丈夫幽靈一樣站在門前,胡子幾天沒刮,人瘦得就剩下一把骨頭。

"走,跟我回去。" 他一把抓住我的衣袖,不容分說地往外撮我。

"放開我! " 我下意識地帶著哭腔喊。沒想到這一喊不要緊,卻驚動了四鄰左右,人們迅速圍了上來。我連忙壓低嗓音用中文對他說:"有話進屋說。" 我邊試圖掙脫他的手,邊對圍觀的人們說: "沒什麽,他是我丈夫。" 係辦秘書問我要不要報警,我趕緊說不用。生怕她真把警察找來,他可就倒黴了。在國外,婦女比珍惜動物更受到法律的保護。

我老公還算有理智,提著行李低著頭跟我進了辦公室。我給他倒了杯水,他一口氣喝完。

"我先給你找個地方住下來,我們的事等你吃過飯後再談,行嗎? " 我惴惴不安地說。

"有什麽好談的,馬上跟我回國! " 老公帶著憤怒的語調,不容置疑地說。

"要走你自己走,我決不回去。" 他的語氣激怒了我。

"你敢?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 老公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打了過來,我頓時覺得半邊臉火辣辣地痛。我捂著臉哭著說:" 你再打我,我真的報警了。" 其實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他,我不可能因為他打了我就報警。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就慘了,不但會啷鐺入獄,而且很可能就沒有未來了。

這時門被推開了,他和司機小劉一起衝了進來。他一下擋在我和老公中間,用低聲但卻十分嚴厲的口吻說: "我是**,她現在的男人,有氣衝我來。你如果再敢動她一個手指頭,我就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在一旁的小劉也說:" 經理,別跟他廢話,消他。" 小劉在國內是幹特警出身的,後來隨父母移民出來,因無專長,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他就把小劉安排在公司裏開車,因此小劉對他一直是感恩待德,比親爹還親。小劉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也知道他對我疼愛有佳。所以看到我被人欺辱,便恨從心來,抬腿就是一腳,把我老公踹得趴在地上,又撲上前去舉拳要打。

"你住手! " 我馬上喝止了小劉。我轉身對他說: " 你們先走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決。" 我有些心痛老公,再怎麽說他也是我丈夫,看到別人欺負他,我還是於心不忍。

"這樣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看了一眼我紅腫的臉,然後不容分說道:
 " 但小劉必須留下。" 他又對小劉說:" 照顧好你姐,再有一點閃失,我拿你是問。" 說完又從包裏拿出一疊錢放到小劉的手裏: "給他在附近找個像樣點的旅館,再領他們去吃個飯。"

"經理放心吧,借個膽他也不敢了,其它的事,你也放心吧。"

臨出門時,他衝著還坐在地上的我老公說: "打女人,你真下得去手,還是大學老師呢,如何為人師表? 你在外麵搞女人時,想到過她的感受嗎?"

然後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輕地說了聲:" 我相信你。" 說完轉身走了。
 
傷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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