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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改革開放30年:問候語的變化zt

(2008-12-11 10:02:52) 下一個

我是五十年代末出生的。印象最深的是吃的非常糟糕。蘿卜、地瓜、野菜幾乎是家家的"保留節目",吃得人一臉菜色。

"吃飯了嗎?"小夥伴們每天見麵,第一件事是相互交流都吃了什麽。如果誰的家裏來了親戚,改善生活,吃了肉餅或油餅什麽的,大家都會羨慕得什麽似的。

那時,我們這些孩子最盼的是過年,因為過年了才可以吃上一兩頓大米飯、豬肉燉粉條和水餃。鄰居有一位比自己小幾歲的男孩,給人的印象是從沒吃過飽飯似的,一天到晚充滿向往地說:"要是每天都能吃上白饅頭該有多好啊。"

"吃飯了嗎?"那個年代鄉親們見麵,相互打招呼,也幾乎都是這句話。

那年頭人們早起晚睡,沒白天沒黑夜地拚命幹活,收成卻年年不理想。很多家庭分的糧食吃不到頭,靠借糧生活。掙工分的年代,鄉親們手裏幾乎沒有一點"活"錢。一年辛辛苦苦下來,多的一家一二百元,少的不但分不到一分甚至還要欠帳。父親去逝早,我們兄妹六人,就母親一個人每天勞動掙工分。可想而知,我家的生活狀況該是如何的艱難。那些年,分的糧食,如玉米,水份很大,曬幹後,遠遠達不到實際份量。本來就不夠吃的糧食就更不夠吃了,年年都得從生產隊或親戚家借。

中國人的飲食正在改變

上中學後,同學見麵問候的第一句話通常還是"吃飯了嗎"?

上中學時,同學們的中午飯是從家裏帶的幹糧,不是地瓜、玉米餅就是小米飯。有的幹脆就是蘿卜幹,一個比一個差。我的家境不好,沒什麽好的幹糧。

不怕笑話,初中和高中5年,我吃了班上一位女生5年"好吃的"。她的父親在城裏工作,每次回家都帶些當時隻有城裏才能買到的麵包、餅幹、香蕉等"好吃的"。自從我們到了一個班後,我就成了她的資助對象:隻要家裏改善夥食,她總悄悄背著母親給我"捎帶"一些出來。她父親回來,分給她的那份"好吃的",也幾乎都便宜了我。

高中畢業後,我入伍來到渤海灣某部。入伍了,不管是天南還是地北的戰友,見麵的開場白也是這句話,"吃飯了嗎"?

那裏盛產高粱米,我們的主食20%是高粱米。我老家也產這玩意兒,自幼吃得慣。高粱米飯如果做好了,白花花的像大米,噴噴香。如果做不好,一個個硬得就跟"石頭蛋"似的難以下咽。新兵營裏一多半是來自浙江等南方省份的新戰士,從沒吃過。加上當時炊事員都是臨時抽調來幫忙的戰士,做得不好,高梁米飯在他們的嘴裏嘰哩咕嚕,就是咽不下。

我所在連隊的指導員,叫我給連隊的黑板報寫首詩,鼓動鼓動大家。一晚上的絞勁腦汁,我想到了長征中的野菜、草根,想到了"林海雪原"中的高粱米飯團子等。

第二天中午,我就把以《高粱米》為題目寫的詩抄在了黑板報上。沒想到,晚上吃飯時,趁我不備,幾個南方兵一齊給我盛高粱米飯,實實在在的一大碗。然後,他們圍著我,一邊用筷子敲碗一邊"唱"起來:"高粱米,高粱米,革命戰士最愛你……"我異常難堪。從此以後,"高粱米"變成了我的綽號,一直伴了我3個月的新兵生活。

再後來,我提了幹、入了黨,1990年調到北京部隊報社任編輯記者。

我是一個農民的孩子,自已評價:沒有不喜歡吃的飯和沒有吃不下去的飯。用愛人的話說:"你真是好養活,吃啥都行,沒見你挑過什麽或不喜歡什麽"。實際上,後來再苦,也比兒時強多少倍。由於工作太忙,結婚後自己很少去商場。一次周末,妻子讓我一道去超市買東西。超市商品琳琅滿目。麵對那麽多吃的喝的,自己竟沒有一點感覺。妻子笑著說:"忘本了"。

晚上,不知怎麽挑起的話頭,一家人又說到了過去,又說到了家鄉,又說到了小時候。我一下子感慨特別多:那樣的日子,真的不知是怎麽過來的!我為自己能有今天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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