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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風韻女人的性愛曆程(4,5,6)

(2008-11-15 07:12:28) 下一個

 
 
 第四部
 
  大連陸軍學院,在我們大一的時候為我們軍訓的連長丁到這裏進修。和他一直有書信來往。說他是連長,那時就是少尉,在我們讀大二的時候,他考上了大連陸院。
  來以前和他打過招呼。陸院在金州。我們到了甘井子的實習基地以後給他打電話。他高興地說過來看我們。那時同學們還不知道我已經失戀了。一起去的有四個女同學,其他的在另一組。
  來的時候還有他的同學,兩個人穿便裝,軍人氣質我一直非常欣賞,軍人的身姿在我印象中是最美的風景。年輕,英俊,帥氣,挺拔,軍人,一直在我心中保持著這個形象。一進我們住的招待所,同學們就把他們圍起來了。以前對軍人的崇拜當初軍訓的時候都淋漓盡致地轉嫁到他們的身上,就象一種情結。不會隨時間而消失,卻隨著年紀的漸長,而濃厚了。
  見到連長我也很興奮。一時減少了很多落寞。連長說請你們出去玩,吃東西吧。我們雀躍著。到邁凱樂那裏吃小吃。烤魷魚,蝦丸魚丸,每個女孩都吃好多。
  記得當初和城吃燒烤的時候,最喜歡吃魷魚,隻是沒有錢,城都會過一段時間給我買回來,他不吃,看著我吃下去。那時被他寵愛著,幸福著,可一下子幸福就被從生活中抽出去了。仿佛一個健康的人被抽去了脊骨。剩下回憶,不如沒有回憶的好。沒嚐過山珍海味的人,一定認為自己吃糠咽菜就是世上最美的佳肴。
  吃炒燜子的時候因為放多了蒜,我借故讓眼淚流下來。他們嚇一跳,我大笑著說這蒜真好吃,真過癮,他們信以為真。但丁的同學,他自己介紹姓劉,很注意地看了我幾眼。我怕這種注視,心裏有痛不能讓別人看出來,否則會無處遁形。
  有一首歌,很老的,叫女孩的心事男孩你別猜,是的,不能猜,猜中了猜不中,都會有一個人不愉快。
  巧的是劉的老家就是我上學的城市,而且他父親就是我們學校的老師,隻是因為他中學畢業太調皮,家人無法管束,把他放到部隊鍛煉。好在他經過部隊的磨練,終於長成一個男子漢。不再需要父母操心,也靠自己的努力考上軍校。
  緣份有時就是這樣,在它來的時候,連個招呼也不打,你都不知道該準備一個什麽樣的表情來接待它。
  他們是請假出來的,還要回去銷假,沒有太晚,隻是留了電話。
  第二天,招待所的樓下有人喊我的名字,叫我到前台接電話。是連長,他問我們怎麽安排,他說周末可以請我們逛逛大連市容,他可以借到車。我們當然高興。
  車開來,是一輛越野車,劉也一起來了,我說可能坐不下吧,他們說沒關係,特意找的這輛車,一起去吧。我還暗暗盼望城會打電話過來。他如果想找我,肯定能找到。但來了幾天他一點消息也沒有,索性狠下心,我也出去玩,甚至暗暗幻想城打電話來找不到我時他的失望。
  可我不開心。盡管玩的時候能忘記這些,但我的內心告訴我,我不開心。尤其是一個人坐在海邊,走路的時候,或者在星海廣場,濱海路等人多空曠引人暇思的地方。劉一直陪著我,幫我提包。我背的是書包,裏麵放著同學們的東西,現在交給劉,我也輕鬆了很多。可我心裏不輕鬆,我在做夢,我夢想城還會回來找我。我這麽優秀,他不應該放棄我,我們一直感情很好,他沒有理由逃走。如果是經濟原因更不應該,我對生活要求不高,從來沒有讓他給我買過超過一百元的奢侈品,冬天的手套都是找了幾個地方,買的兩元錢的。城也不是一個貪財的人。我百思不得其解,是什麽讓他選擇離開。隻能說是人性,人性中永遠有其他人不能了解的一麵,我是了解的,隻是不願意相信。
  女人在失望和痛苦中都不能正確認識自己,要麽自卑,要麽無端在自負。我就在這兩種情緒中折磨著自己。
  那時心裏痛得沒有一點空隙,對別人的感覺都遲鈍很多。
  和劉就這樣認識了,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從金州過來五次,每次都領著我們玩,不知是連長粗心還是有意讓劉多陪我,我的不快樂劉很清楚,而連長卻一無所知,總是他默默地陪在我身邊。原本我也是一個快樂的女孩,而據說治愈失戀的唯一藥方就是再一次戀愛。我的傷口還在流血,藥在這裏不起作用。
  考研的分數下來了,我數學差三分,因為是學生幹部,可以降低分數段,專業課的分數特別高,兩門都是九十幾分,總成績很好,過了錄取分數線。我給老師打電話,都說沒問題了。
  返校的時候,劉過來讓我給他的家人帶一些海產品,不多,一袋,他又買了一大袋魷魚絲魚片之類的零食,要我們帶回去吃。
  以為就這樣結束了。
  回到學校不久,開始研究生的錄取工作,還有一次導師的麵試,都是本校本係的老師,這都是程序了。
  考研的順利讓我的失戀的痛苦減輕一些。然而回到學校又要麵對城,以及那麽多留有回憶的地方,我的痛苦經過重複的打磨,變得格外新鮮,鮮血在傷口滲出來。
  期間同學們都知道我們分手了。和我關係好的同學自然異口同聲地譴責他。
  因為他的同學關係沒有我好。以前和他有過矛盾的同學甚至找到我,問我願意不願意請他幫我了斷,無非就是打他一頓,教訓教訓他,我不願意這樣做,這不是我的為人。散就散了,從他進入大四起,他就是在陪我考研,他付出的也未必少。
  而且他一向對我很好,在這場戀愛中,隻能說我們是初戀,不懂愛情,如果沒有別人介入,我們也會共同成長,但他因為受到外界的影響成長的速度明顯比我快,導致我們關係的不平衡,這不能怪他。是我沒有跟上他的步伐。
  道理總是講得通,但感情上過不去。尤其是路過那些曾經耳鬢廝磨的場所,眼淚都會不爭氣地流下來。
  這已經是春夏之交了,空氣中飄浮著曖昧,春心萌動,身體裏的欲望都在發芽。就要畢業了,很多戀愛故事都在開始或結束。
  沒有課,準備畢業論文,空餘時間太多。同學們中的戀人都是整日在一起。
  有的還夜不歸宿。這些大家都知道。倒是剩下一個我,曾經戀愛甜蜜得讓人嫉妒,現在沒有著落。想著他曾經把我捧在手心,悉心嗬護。讓我盡享愛的甜蜜。
  我拒絕那麽多愛慕,以為找到全世界最真的愛情,卻比最短的激情結束得還快。
  班級沒有歸屬的男生女生,或者象我這樣經曆過愛情的,結成一個小聯盟,一共有七八個人。男生每天到一大早就到女生宿舍樓下來等我們,大家站成一圈打排球。白天一起出去滑旱冰,去公園,到江邊劃船放風箏。晚上就去食堂或者X號樓的舞廳跳舞。忽然發現這樣也很好,以前把情緒都局限在和城的小圈子裏,現在放開來玩,發現這樣的生活也很有趣。傷口在慢慢愈合,看到曾經和城的一切相關的東西,也不再有痛得窒息的感覺。
  實習回來的時候,把劉讓我捎帶的東西送到他家。他的父母特別熱情,一定要留我吃晚飯,他的媽媽不停在我麵前誇他兒子的好。我心想,忘了當初氣你們的時候了,否則怎麽會讓他參軍。劉還有一個哥哥,已經大學畢業結婚了,開了一家貿易公司,不和父母住在一起。劉的父母還問起我的家庭,我如實回答,托他們幫我留意誰需要家教。他們痛快地答應了。
  回來後把城送我的所有的東西,以及我記的日記,他寫給我的信,那支派克筆,所有相關的東西收拾了一個箱子,讓他同宿舍的我的哥們搬回去,那時城已經不太回宿舍了。第二天下午城回宿舍才看到這些東西。據哥們說城的表情很複雜,我笑著問怎麽複雜,他說城沒說什麽,隻是一樣一樣的看。然後趴在床上,久久沒起來。叫他去食堂吃飯都不動。哥們說他瘦了很多,擺明了縱欲過度的樣。
  我狠狠瞪他一眼,他不說了。
  城不再是我的了,我不用再維護他,但我也不想他被人辱罵,尤其說他縱欲過度,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無法接受他和別人縱欲,我不能想象他和欣在一起時候的樣子,想象他和欣身體的交纏和喘息。哥們在我麵前也不再提起他。
  也有別人向我表達了愛意,我沒接受,現在春光大好,我要盡興地玩,不要再談感情,我的心已經累了。
  這時已經是五月底了。劉的父親找到我,問我是否願意去他哥哥的公司幫忙,做一些翻譯和文案工作。我高興地答應了。
  我覺得自己那時候好色。大學的課桌和廁所文學裏經常會有一些色情文字。
  尤其是廁所的牆壁和門上,有赤裸的人體圖形,都是寫意的,重點是某些器官。
  旁邊還配上一些文字,都是赤裸的旁白,也有一整段一整段的色情描寫,打油詩之類,我對這些很留意,會選擇去那些有這些內容的地方,看著自己下麵會潮濕。
  隔一段時間學校會粉刷一下廁所,試圖遮蓋這些文字,但不久這些又出現了。
  看來壓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那麽多年輕的鮮活的軀體,性在慢慢成熟,壓製不祝這是一個女人的性成熟過程,我的性教育竟然來自廁所文化。這是因為我的家庭出身,接觸的社會關係又相對單純,感興趣,卻沒有獲得的途徑。主要是小說和電影,但那時的小說和電影裏這類鏡頭並不直觀。那時我還沒有看過A片。
  不象現在,大學校園的每一個宿舍都有電腦,性教育的途徑多多了。
  不過也不是看見異性就會有衝動。平時沒有這些想法,就是到了晚上,獨處的時候,會忍不住回想這些畫麵,也會想起和城在一起時候他的充滿熱情的撫摸和親吻,以及他插入的時候那種充實和力度,我用想象來提升自己的感覺,然後用自己慣用的方式達到高潮。
  六月初我去了劉的哥哥的公司。哥哥那年有三十四歲,大學畢業去了深圳,回來開了一家貿易公司,經營對外服裝貿易,那時國家已經把對外貿易放開了,公司有三個貿易部。租了一個寫字樓的半層樓。他代理的產品現在在商場還經常能看到。
  我在大二同學過四級的時候已經過了六級,那時經常和蕾一起,蕾過了專業英語八級。我去做總經辦的行政,接聽電話,記錄,傳真,預約,提醒哥哥要做的事。偶爾有一些需要翻譯的文件,公司有翻譯的人,但我來以後,一些工作我能做的就直接做了,翻譯好了,再交給翻譯校對一下。我很勤快,以前在電腦公司打工的經曆也給自己幫了不少忙,所以沒給哥哥添麻煩。
  哥哥對我非常好,我們現在還有聯係,我非常敬重他。盡管在我和他弟弟的關係上,他做為親人還是會替弟弟考慮,但我覺得,那些做法我能夠理解,而他確實是一個非常值得敬重的人。
  我接到了碩士研究生的錄取通知書,我報的導師是副校長,他是一個學術帶頭人。他帶了六個碩士和五個博士研究生。我是唯一的女生,師兄們我都見過了,他們都叫我小妹。
  畢業答辯結束後,校園裏都是離別的氣息,傷感,無奈。同學們的眉宇間都沉重起來。有工作找得好的,自然眉飛色舞,要麵臨的是一種全新的生活,盼望著早一天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有工作沒有著落的,神色棲惶,鬱鬱寡歡,那些麵臨畢業的情侶們也各個不同,有機會繼續的倒沒有什麽表現,那些畢業就分手的,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更是抓緊一切時間在一起。
  畢業照照了,聚餐。沒有和城在一桌,我和哥們坐在一起。他不是在同學中高談闊論的那種,但他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在耳朵裏。我仍然和哥們大聲笑鬧喧嘩拚酒,我要告訴城我現在很好很開心,沒有你我也很快樂,我聽到他在鄰桌用英語唱LOVE ME TENDER.這首歌我曾經那麽喜歡,他曾經一遍遍在我耳邊輕輕地吟唱,然後吻著我的耳垂……我和哥們繼續喝酒,我大聲地笑,用笑聲遮住他的歌聲,但那歌聲那麽清晰響亮,別的聲音都不存在了,我隻能聽到那些歌聲。我裝做笑得趴在桌子上,拚命抑製住因抽泣而顫抖的肩膀。哥們知道怎麽回事,我聽到嘩啦的聲音,一下子大家吵起來。我抬起身子,城已經倒在地上,椅子倒在他身旁,旁邊是碎了的酒杯。是我的兩個哥們,去給城敬酒,城不喝,他們把他打倒在地上。
  我急忙站起來衝過去,我沒有去扶城,把我的兩個哥們推回來。他們還在罵城:不識抬舉,X養的,今天捶死你個X養的狗雜種……我知道他們在給我出氣。
  我看了城一眼,認真地看,很久沒有看到他了,他瘦了。我想,以後,我和你再不認識了。城的臉色很白,他喝了酒臉色就白。他也看著我,眼睛充血,麵無表情,我想王八蛋你真能裝,你裝吧。
  沒有人扶城,城自己爬起來。不再唱歌了。拿起自己的衣服走了。
  我們繼續喝酒,喝了酒大家抱在一起哭。
 


 
 
一個風韻女人的性愛曆程
 
 
 第五部
 
  哭著送走離別的同學,我的大學同學們,那些迷離脆弱的歲月,那些被性,愛情,傷害,煩惱,無助和激情充斥的時光。
  我把行李搬到研究生宿舍去,研究生有一個專門的宿舍樓。上一屆碩士畢業生已經離校了,空出很多房間,我們的行李可以存放,但學校規定不許住人。學校安排是一間房安排兩至三名學生。因為有的研究生家在本市,或者有課題不在學校住,空床位很多。有的宿舍裏隻有一個人住,就讓師兄幫我找了一個上屆的師姐,和她住在一起。
  研究生允許結婚。也有的是畢業多年重新考研,所以這些人比本科時候的學生要複雜一些,其實也更簡單,因為都知道該怎麽與人相處。
  城拿到派遣證,他留在本市,八月份到那家外企報到,他的畢業論文得了全係唯一的A.城已經在校外租了房,很早以前就租了,現在就直接搬出去了。
  我仍在哥哥那裏打工,哥哥有時間會把我叫過去,談談家裏的情況,學校的故事,哥哥上學的時候也是一個調皮的學生。哥哥在大學認識了嫂子,畢業結婚生子一起創業,現在嫂子一個人在家帶孩子,兒子已經六歲了。
  我努力工作,盡量取得他們的好感,如果一個人盡力去討好別人,並不難。
  而討好的又是我喜歡的人。
  畢業以後我要回家一趟,看看家人,還有一個高中沒有考上大學的同學要結婚了,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要去參加婚禮。哥哥給了我兩千元錢,一千元是上個月的工資,另外的做為預支下個月的工資,讓我回家買點東西,劉打電話到公司裏找我,問我在哥哥這裏工作怎麽樣,我表示特別感謝他,如果他回來我要請他吃飯。劉在電話裏大笑。說他馬上要休假了,回家的時候一定不放過我。
  我小聲告訴他不能說太多的話,在公司裏要注意影響,不多說了,掛掉了。
  我還沒有聽出來他說的不放過我是什麽意思,就匆匆回到家鄉。
  劉那時經常打電話,讓我幫忙看看他的父母,因為他們兄弟二人都不生活在父母身邊,父母會寂寞。以前在大連的時候也聽他講父母的好,他現在真的是成熟了,孝順,能體會到父母的苦心。我去過幾次。有時提一袋水果,他們非常高興。他們不是那種冷漠的知識分子家庭,非常有愛心,也很喜歡我,他們還捐助過貧困學生,他的媽媽和我一起上街,我獻血的時候她也要獻,直到工作人員說她年紀大了,不允許獻血才作罷。
  臨回來前,劉的父母讓我到他家吃飯,劉的媽媽給我拿了一塊真絲布料,說自己不能穿真絲的衣服,讓我拿回去給媽媽,看看媽媽能做不,又給我一盒茶葉,讓我帶給爸爸,說是別人送的,一年也喝不完,怕到明年就不新鮮了。又拿出幾盒各種補品,說在農村這些東西不好買到,也不容易買到質量好的,讓我帶回去給父母。
  我堅決拒絕。無親無故,怎麽能受人之恩呢。況且我覺得他們喜歡我,可能是他兒子的原因。這讓我有一點惶恐。我和他兒子,五次見麵,又在我當時的情緒之下,根本還談不上感情,他們不必對我這麽好,我也不是眼皮淺的人,如果有感情,沒有物質我也一樣會愛他。所以我堅決不接受,因為實在找不到接受的理由。
  劉的媽媽說一見我就覺得有緣份,她一直想要個女兒,讓我給她做幹女兒。
  這真是不好拒絕,好在我也喜歡他們一家人,倒不勉強。
  但東西我堅決不收,我從小家裏再窮,父母也不讓我拿別人一點東西,我受的是自尊自愛的教育。受人手短,這一點時刻提醒著自己。
  他的媽媽生氣了,說我不象她女兒,老人給的東西一定要拿著,我說我不要是因為我父母也用不上這些東西,在農村沒有機會穿真絲的衣服,也不容易打理,他們一輩子喝涼白開,喝不慣茶葉。那些補品他們也用不到,因為他們不到五十歲的人,粗茶淡飯的,身體很好,根本不需要補充營養。倒不如留下來,你們送人,或者自己用。那時劉的父母都已經五十出頭了。
  沒有拿他們的東西,但對他們的愛,我接受了。
  一個人的成長,一定是經過很多人的幫助。我是這樣,一個出生在農村的小女孩,能夠成為現在的樣子,和很多人對我的幫助分不開。現在想想這些人,心裏仍然感激。
  出發前給高中同學打了電話,坐四個小時的火車到達家鄉的縣城,這裏離老家還有四十多公裏的路。縣城高中是一所省級重點中學,我們那一屆的升學率是70%.留在縣城工作的高中同學有十幾個,有的沒有考上大學,有的讀的大專已經畢業了,有的已經大學畢業分配回縣裏。有的也考了研究生,暑假回家。有一個已經結婚生子了。三個同學到車站接我。然後一起去吃飯。
  四年時間同學們的變化不大。高中時的同學情誼很深,我是團支書,很有一群小死party.我住校,我的同學從家裏帶菜和水果給我,那麽真摯的友誼!
  這些同學現在還在同學錄上聯係著,打電話的時候還非常親切。前幾天一個同學給我打電話讓我給她寫信,我告訴她現在都打電話了,寫信幹什麽,她說你答應過我每年都要寫信給我,去年的指標你還沒完成呢。
  在一個醫學院畢業的同學家裏住了一晚,第二天啟程回家。
  父母一生都生活在農村。他們身體很好,隻是前幾年媽媽做闌尾炎手術的時候打麻藥,留下了腰疼的後遺症。父母都是任勞任怨的人。有病痛也不多說,隻是溫和地看著我,看著這個他們一生疼愛的寶貝女兒。
  我還有個姐姐,縣師範學校畢業,嫁到幾十公裏以外的鎮上,姐姐教書,姐夫開了一個摩托車修理店,生活還算富足,我上大學也是他們資助了很多。
  有父母在就有家。女兒一生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陪了父母五天,我隻在哥哥那裏請了一周的假。
  爸爸媽媽什麽也不讓我做,沒事就盯著我笑眯眯地看。全村的人都知道我考上了研究生,我是村裏第一個大學生,現在又是第一個研究生了。他們都來看我。
  父母得到的精神上的滿足遠遠超過他們為了養我長大成人所經曆的艱辛。他們很知足。我給他們留了一千元錢,告訴他們我能賺錢了,又把給媽媽買的鈣片,止痛藥,營養品和襯衫拿出來。媽媽高興地穿上襯衫,美滋滋地接待著來訪的村民。
  來人就告訴他們我家老姑娘考上研究生了,還有工資呢。看著他們幸福的樣子,我覺得自己再努力再辛苦都不多餘,我應該更好地對他們。可他們要的並不多。
  村裏很多人家有了彩電,媽媽喜歡看電視,姐姐去年給家裏買了彩電,但接收效果不好,我回家給媽媽重新買了天線,裝好,電視清晰多了。媽媽笑得埃我和媽媽去地裏摘豆角黃瓜西紅柿,媽媽知道我最喜歡吃西紅柿,誰也不許動,都給我留著。姐姐家四歲的侄兒前些天和姐姐回家來住過幾天,說姥姥偏心,什麽東西都要給小姨留著。其實媽媽隻給我留了西紅柿。我小的時候放假就去放家裏的豬和鴨子,晚上放學的時候放下書包先到地裏打一麻袋豬草回家。還在鎮初中上學的時候,放學後幫媽媽賣過菜。我家沒有男孩子,一向讓村裏人看不起,但現在,我的父母是村裏最受尊重的老人。
  爸爸媽媽現在每年會來看我,住不久,也住不習慣,嫌到處花錢。還是老家住著自在。現在他們在老家每個月有我們姐妹給的錢生活很好,是全村人羨慕的對象。地已經不種了,包出去,他們也不吃地裏產的糧食了,買大米吃,老兩口也吃不了很多。他們生活現在很舒適,隻是農村醫療條件不好,這一點我們很擔心,姐姐想把他們接到鎮上去住,他們不願意,一輩子在農村,不習慣離開土地的生活。
  回去的時候去姐姐的鎮上住了一晚,給侄兒買了衣服和書包文具,小家夥虎頭虎腦的,非常可愛。
  姐姐比我大四歲,上次寒假說把男朋友帶回家,沒有下文,爸爸媽媽沒問什麽,我都和姐姐講了。姐姐問我現在怎麽樣,我說還沒有呢,看看再說吧。也把劉的事講給她聽,姐姐說最主要是這個人心要好。姐姐也和我講,性生活在夫妻中很重要。我說我知道。
  回到學校,給哥哥打了一個電話,他讓我去他的父母家。我正好帶了媽媽在家親手做的大醬和晾的幹菜,準備給他們送去。
  按門鈴,聽到來開門的聲音,打開門的瞬間,我驚訝得張大嘴。
  是劉,他居然回來了。
  他就開著門看著我,笑著,他笑起來的眼睛彎著,很好看。穿著一件白色短袖襯衣,西褲,完全是另一種樣子,不象軍人,顯得彬彬有禮。
  我驚呼:你怎麽回來了?
  劉:這是我家,我怎麽不能回來。
  我: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回大連去。不信你問幹媽媽。
  劉:那也是我家,你現在要叫我哥,叫我哥才讓你過去。
  他有一米七四,長得結實勻稱,身上的肌肉塊一塊一塊的。一隻手撐著門框,很象那種霸道的放學攔路的小混混。我不理他,試圖從他手臂下麵鑽過去,他趁勢抱住我,那種男性身上的氣味令我暈眩,他的手臂無意中碰到我的胸,隔著夏天薄薄的衣服,他的體溫傳遞過來。我的心狂跳起來。這是我第一次對他產生奇妙的感覺,他的手急忙拿開,我向後退一步,他隨手摟著我的肩膀,我抬起頭看他,他的眼睛亮亮的,臉很紅。不知是因為要阻擋我的掙紮還是因為剛才的身體接觸。
  我快步走進去,他的爸爸媽媽已經出來,直說別欺負妹妹。他說:你來了,我不吃香了。
  媽媽:你已經吃香三天了,現在該換崗了。
  我不知道我如何能得到這兩位老人如此厚愛,憑什麽呢?一定是劉對他們說了什麽,也許他們認為我和他兒子已經戀愛了。
  晚上哥哥嫂子也帶著孩子回來了。一起吃了飯,雖然劉的爸爸媽媽已經認我做了幹女兒,但我總覺得很突兀,我怎麽成了一個還不熟悉的人家裏的女兒了?
  飯後哥哥嫂子走了。我要回學校,劉去送我。
  漫步在林蔭路上,偶爾有騎自行車的情侶呼嘯而過。男生在前麵奮力地蹬車,女生在後麵緊緊地摟著男生的腰,把身體貼在男生的後背上。劉拉住我的手,把我擋在身後,轉回頭向我笑。
  我把手從他粗大的手掌中輕輕抽出來。裝做整理一下襯衫的衣角。竟然感覺有些呼吸沉重,低下眼睛,有事沒事地踢著路邊的石子。劉笑著說:這些石子真倒黴,無緣無故被你踢,我說我才倒黴,無緣無故被你欺負。劉站住,轉向我:對不起啊,剛才不是故意的。我假裝不記得:什麽呀,我都忘了,我大人大量,雖然我不記得你犯了什麽錯,但我原諒你了。他笑,真的?那要是再犯呢?我正色,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不可以再犯,再犯我就不認你這個哥哥了。
  我的心跳得很厲害,我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麽,但我在期待,期待有什麽發生。劉繼續和我向前走,中間隔了一尺的距離。
  在操場旁邊的樹林裏,劉說還早,坐一下吧。才九點多,校園因為暑假沒有以往的人氣。我們找了一個長凳坐下,涼爽的晚風輕輕地吹著,舒適宜人。劉給我講他們的學習,訓練,我問他小時候是怎麽淘氣的。他就笑。他小時候不好好學習,和一群社會上的人混,發育得早,十三四歲就長得很結實了,經常和人打架,還被人打暈過,高中畢業不想讀書,怎麽也不想讀,否則進本校讀個大專,本校老師家屬可以照顧。但他想參軍。家人拗不過,再加上他也確實讓人頭疼,遠不及他哥哥半點省心。不如讓他到部隊,讓部隊管著他。到部隊就懂事了,知道怎麽與人相處,也知道上進了,在部隊三年,順利地由部隊推薦考上陸校,並且在學校入了party.我問他:現在還打嗎?
  劉:不打了,覺得小的時候真不懂事,你放心,現在我已經懂事了。
  我:真的嗎?
  劉:真的,我已經長大了。
  他的表情很鄭重,仿佛在向我承諾他的成熟。我就靜靜地笑,他問我小時候的事,我給他講小時候在農村長大的一些故事。他聽著,忽然握住我的手,說:妹妹你小時候很苦。
  我的心在劇烈地跳動,有點支撐不住,我覺得自己太衝動了。從在他家門口被他抱在懷裏的時候起,我就一直含著隱隱地渴望,我期待能在他的懷裏被他抱緊,抱緊……我抑製著衝動,把手抽出來,笑著轉移話題。我問他,為什麽四個女生,偏偏讓我幫他帶東西,幫他提得到現在肩膀還痛呢。他伸出手,輕輕地幫我揉著肩膀,我躲開,問他:你總是對女孩子這麽殷勤嗎?他笑:哪有機會?在部隊,上陸校,哪有機會接觸女孩子?再說,你這麽中性,哪象個女孩子。我打他一下:不許說我,我是你妹妹。他說:哪有你這樣的妹妹,人家妹妹幫哥哥洗襪子。我說:我沒看見,我不洗,你對我又不好。他說:想讓哥哥怎麽對你好?我輕輕說:已經很好了。我知足呢。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知道為什麽特別關心你嗎?你太讓人心疼了。看到你第一眼,就覺得你很親切,笑得很甜很美,但是又很憂傷,我不知道你那時經曆什麽事,但我知道你不快樂,可你還是在盡力地讓別人快樂,什麽痛苦都不說,做所有的事的時候都搶在前麵,活潑開朗,不任性。我和你講的笑話你最先笑,你的笑容特別真,你的笑聲象是從心底裏發出來的。你的嘴唇真美,妹妹,你真漂亮。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我感覺他的呼吸越來越近。我咬著嘴唇低下頭,我感覺他離我很近很近,他的呼吸就在耳邊。我猛地站起身,說:哥,宿舍要關門了,我要回去了。
  他站起來。說:好,我送你回宿舍,明天還上班去嗎?我說:當然,大哥已經給我發工資了,我現在的時間是大哥的。他咬牙切齒:什麽大哥,黃世仁。明天我讓媽媽幫你請假,就說讓你陪她,然後你陪我出去玩。我這麽久沒回來了,你應該好好陪我。我說:算了吧,你又不給我工資,你別給我惹事,我要上班哪,大哥已經對我足夠好了。
  他送我到宿舍門口,我要進去,他叫我,我轉身回來,他用手拿去我身上掉的一枚樹葉,把我耳邊的長發掩到耳後,拍拍我的肩膀,說,明天我一個戰友請客,我中午去喝酒,下午我接你下班。
  我的心裏笑了。大聲說好。然後快樂地跑回樓去,看門的老伯已經在張望了。
  進樓門的時候,回頭看他,他還在對我笑。 轉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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