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人東渡美洲 ZT
查閱資料,發現殷人東渡美洲之說,緣起於中國人最先到達美洲之說。有意思的是,中國人最先到達美洲之說,卻不是由中國人首先提出的,而是兩百多年前(1761年),一位法國漢學家德·歧尼在他的一份研究報告《中國人沿美洲海岸航行及居住亞洲極東部的幾個民族的研究》中最早提出的。
在中國,涉及這一題目的文章,以我所見者,最早的是1880年章太炎先生撰文提出法顯發現美洲之說。他認為《佛國記》所載東晉高僧法顯去西域取經,由海路歸國時遭遇颶風,漂航所至的耶婆提國,即是南美洲所在。
較早的文章還有1913年《地學雜誌》第七期刊載的興公所寫《尋獲美洲者非哥侖布說》。興公在這篇文章中寫道:“近來,西方學者忽創一說,謂最初尋獲美洲大陸者實為中國人,其說以美洲紅印度人(即印第安人)之語言形體皆與中國人相似為證,蓋猶在疑信參半之間。最近則有著名考古學家奈雲,偕人種學家數人,在墨西哥越萬滔地方尋獲泥製古像甚多,麵貌確與華人無異,其衣飾亦稔為中國十數世紀之物。此外,又有泥造佛像數百,長約數尺。其塑法與中國近代之木雕神像相似,蓋亦千餘年前中國之技術也。在此佛象之側,又有古銅錢數十枚,以一中國繩索貫串之。有此種種確據,乃可證明美洲大陸實由中國以最先發現者。其發現之時期,距今約一千五百年之久。故知美洲大陸之文明,要當以中國為鼻祖也。餘按:南美洲厄瓜多爾國於前清鹹豐年間開 河道,曾獲中國錢幣數百枚。為新莽時代之物,今尚陳列其國之博物院中。又秘魯國公園有華文太歲碑幢,乃為土人鋤地時,於數丈以下掘得者,即此兩事,亦可為中國人尋獲美洲之證……”
繼興公文章之後,中國又相繼有魏聲、陳漢章、朱謙之等人的文章,介入這一問題。
兩百多年前,由西方學者提出並一直爭執不已,而中國學者亦於十九世紀末和二十世紀初加入討論的“中國人首先到達美洲”這一現象,引起了知識界的廣泛注意和極大興趣。“殷人東渡美洲”之說,就是在這一背景之中被提出的。最早判斷殷人有可能東遷的是國學大師王國維和他的老師羅振玉。王、羅二位都是研究殷商甲骨文的開先河者。
王大有、宋寶忠等人在其著作中提到:1910年,清政府派外交官歐陽庚為駐墨西哥專案特使,辦理1908年墨西哥革命時殺死華僑311人索賠專案。在歐陽庚赴墨西哥之前,王國維、羅振玉委托他到中美洲後,設法調查“華僑中有無殷人東遷的痕跡”。這件事使我們知道最早關注此事的是王國維和羅振玉。
此後還有郭沫若和董作賓也相信殷人東渡。偏巧這兩位也都在研究殷商甲骨文上很有建樹。可以這麽說,王國維、羅振玉、郭沫若、董作賓等認為殷人東遷美洲,是基於他們研究甲骨文時,對殷商史料了解較多之故。
那麽,殷人為什麽要東遷美洲?
事情要從商紂王說起——
據考證,殷商末年,帝辛(紂王)致力開辟東夷、淮夷、虎夷(人方、林方、虎方)。約公元前1045年,殷曆正月間,帝辛由山東人方回殷都朝歌過年。甲子日,周武王率軍渡孟津,帝辛倉惶發奴隸兵七十萬迎戰於牧野。奴隸兵倒戈,紂王兵敗,鹿台自焚。其時,帝辛的精銳部隊因征林方而留在東夷,所以,朝歌空虛而被武王所破。
商殷滅國之後,留駐東夷的十多萬精兵由能征慣戰的將軍攸候喜統領,卻從此杳然無蹤,史無所載,成為千古之迷。也由於恰在殷商滅國之際,攸候喜率領的殷軍失蹤之時,在中美洲尤卡坦半島突然興起了帶有強烈商殷文化色彩的奧爾梅克文明,於是學者們自然聯想到:殷人是否東遷到美洲?
歐陽可亮先生曾有機會聽到郭沫若或和董作賓談殷人東渡①。他說:“1956年小竹文夫教授和郭沫若在東京學士會館一起談殷帝辛的功過和殷人東渡,我在旁。郭沫若說殷紂王開拓東夷、淮夷、虎夷(人方、林方、虎方),功垂千古。今天中國有大連、天津、青島、連雲港、上海、浙閩、廣州等領海之域,是帝辛開辟的。小竹文夫說,當帝辛做這偉大的工作時,周武王由西邊進來了。沫若說:於是殷軍沒有退路,就隻有東渡。征人方的攸候喜是唯一領導殷人東遷及東渡的可能者……”
歐陽可亮先生還說:“董作賓是我的老師,他說,根據我作的殷帝辛日譜,攸候喜征撫東夷林方、人方、虎方、粵方,遷殷民十五萬與林方、人方等同化……武王滅周之際,東夷殷軍民從此失蹤。雖無從查起,但東方之東亦即東方,殷人東渡當在美洲。為此董作賓兩度赴美調查……未到墨西哥、秘魯、智利去看看,太可惜了……” 雖然如董作賓所說,殷人東渡“無從查起”,因曆史年代久遠,史無所載,考證難度很大。但也並非無跡可尋。
首先,殷人東渡的必要性極為可信。
商殷滅國之際,留在東夷的殷軍民不願做亡國的奴隸,因此決定東渡。
大家知道,殷商還處於奴隸製時代,戰敗的俘虜、亡國的臣民,都要被戰勝國當做任人宰割的奴隸。所以中國人後世一直有“亡國奴”之稱謂。事實上,後來殷商遺民境遇確乎不妙,大都失去領地、失去貴族身份,被逼為求生計而脫離土地,做些貨物販運的小本生意。以至被鄙稱為“商人”。因此,一部分臨海的殷商軍民為避免滅國為奴的命運,始而東渡。
其次,殷商之際,軍隊尚以氏族部落的建製形式為主,而氏族部落則慣於遷徒。《史記·殷本記》所載,殷族“自契至湯入遷”,便可說明問題。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查考追溯殷商氏族的形成、發展,可以知道,殷人東渡是合理的。殷人在滅國之際,必須東渡,隻有東渡才有生路,而不是逃往其他方向。
根據曆史學家翦伯讚的考證,殷族部落起源於易水流域,與北方不遠處的山頂洞人有著某種文化上和人種上的關係。殷人的遠祖王亥曾活動於鄰近“有易”的今日易水流域一帶。考古發現證實,在今日易水流域之易州(河北易縣),曾經發現了殷族遺存,證明了殷族之一部,直到銅器時代,還定居在那裏。
到殷的祖先“季”的時代,亦即傳說中的“夏少康”的時代,殷族部落始向東南渤海灣一帶移徒,其一部移遷至河南、山東一帶,另一部向北進入遼東半島和朝鮮半島。殷族之遷徒,即非整族出動,亦非全部南徒,其中就有一部分,始終停留於河北。另一部則沿海而北,即後來甲骨文中之“箕方”等。而這一支,後來就分化為肅慎、高句麗等。
又據《詩經·商頌》雲:“相土烈烈,海外有截”。相土者,乃殷族又一祖先。就是說至相土時,殷族的大本營已到“海外”“有截”之地。翦伯讚認為,“商頌”明言,“有截”在“海外”,可以斷定,在相土時,遼東半島或朝鮮半島一定有一個“有截”的氏族。“商頌”又雲:“有截其所,湯孫之緒”,證明“有截”與殷族有親近的血緣關係。
還有,周武王滅商後封箕子於朝鮮。甲骨文中有“箕方”之載。據此,剪伯讚認為:史記《宋世家》所雲:“武王乃封箕子於朝鮮而不臣之也”,這句話的深層內容是:箕子並非賢人,武王亦非聖君,其‘不臣之也’並非不欲臣之,而實不能臣之,因為那裏原本是殷族的根據地。在殷人被周擊潰於黃河流域後,一部分殷人退回老家,是很自然的事。漢書《東夷傳》雲:“箕子違殷之衰運,避地朝鮮”,與周武王的封與不封沒有什麽關係。
可以這麽說,箕子被武王封於朝鮮的傳說,不過是暗示著或是傳達出一個重要的曆史信息:在殷末周初,殷族人還在繼續向遼東半島和朝鮮半島遷徒,由於殷商被周武王於牧野之戰擊潰,因而更促使殷族部落退回老家。
此外,人們熟知的“伯夷叔齊的故事”也透露出這個曆史信息。孟子說:“伯夷辟紂,居北海之濱”。《史記·伯夷列傳》說,伯夷是為“讓位”叔齊,“遂逃去”。姑且不論其逃避的真實原因,僅從時間上看,伯夷逃亡時為殷商末年,出逃地點是“北海之濱”。從伯夷叩馬而諫,謂武王不應以臣伐君,更“義不食周栗”的傳說來看,伯夷無疑是殷族的義士,故而他才在殷商滅國之後,逃往北海之濱……
現在,我們應該明白了:遼東半島、朝鮮半島很早就被殷人先民開拓了。所謂“相土烈烈,海外有截”。由當時商殷政治中心河南、山東一帶看,遼東半島、朝鮮半島地處黃海、渤海之東北,故而謂之“海外”。那麽,殷商滅國之際,箕子“辟地朝鮮”,殷族一部退回遼東半島或朝鮮半島的老家,伯夷也從“不食周栗”,而逃往“北海之濱”,為什麽攸候喜將軍率領的十多萬殷軍民不能東遷呢?從攸候喜所率軍民留駐東夷“人方”的地點看,正處在山東半島,與遼東半島和朝鮮半島隔海相望。由於河南已被周軍所占,由陸路向北再向東已不可能,所以,殷軍民奪海東渡是很自然的事。可以說,“殷人東渡”的目的地一定是“海外有截”,也即遼東、朝鮮的殷族老家。並且,我相信,殷人東渡大部分應成功到達遼東和朝鮮。但是,十多萬軍民放舟入海,被風暴卷入海流抑或迷失方向隨波逐流的舟船肯定不在少數。就如同十三世紀忽必烈征伐日本的元朝水師被台風所襲,一些船艦隨黑潮海流漂至北美洲夏洛特皇後群島一樣(參見作者所著《遙望橫渡太平洋的帆影》,《大地》2001年第7期——編者),那些殷人駕駛的舟船,一直向東、向東,最終到達了美洲。
然而,對於這一重大曆史事件,正史野史均無記載。這使我又感興趣,又感茫然。,箕子“辟地朝鮮”,殷族一部退回遼東半島或朝鮮半島的老家,伯夷也從“不食周栗”,而逃往“北海之濱”,為什麽攸候喜將軍率領的十多萬殷軍民不能東遷呢?從攸候喜所率軍民留駐東夷“人方”的地點看,正處在山東半島,與遼東半島和朝鮮半島隔海相望。由於河南已被周軍所占,由陸路向北再向東已不可能,所以,殷軍民奪海東渡是很自然的事。可以說,“殷人東渡”的目的地一定是“海外有截”,也即遼東、朝鮮的殷族老家。並且,我相信,殷人東渡大部分應成功到達遼東和朝鮮。但是,十多萬軍民放舟入海,被風暴卷入海流抑或迷失方向隨波逐流的舟船肯定不在少數。就如同十三世紀忽必烈征伐日本的元朝水師被台風所襲,一些船艦隨黑潮海流漂至北美洲夏洛特皇後群島一樣(參見作者所著《遙望橫渡太平洋的帆影》,《大地》2001年第7期——編者),那些殷人駕駛的舟船,一直向東、向東,最終到達了美洲。
現在,我們已經大致窺見了三千年前,位於山東半島的殷軍民失蹤一事與中美洲同時期的具有濃烈的商殷文化特征的奧爾梅克文明的突然興起,二者之間的某種聯係。筆者就曾在翻閱墨西哥博物館的畫冊時,看到奧爾梅克人的陶質頭像,與我國華北人簡直毫無二致。
我們可以舉幾個實例,將美洲古文明與商殷文化作一比較。
墨西哥的“金字塔”是很有名的。不過,它與埃及的金字塔不同,僅僅錐型近似,卻不具備棱狀特點。隻不過是歐洲人最早發現它時,借用埃及金字塔的名稱。但是墨西哥的金字塔,卻與中國覆鬥狀的陵墓外型完全一致。我曾經得到過吉林朋友寄來的俗稱“將軍墳”的陵墓照片,外型確與墨西哥的金字塔一模一樣。
位於吉林集安縣的“將軍墳”,是“洞溝古墓群”的主要遺址。它被稱為“東方金字塔”,是一座高句麗王陵。該墓呈方形,有1100多塊精琢的花崗岩石條砌築成土級階壇。底邊長31.58米,高12.40米。墓室設在階壇第五級中央,墓頂周邊等距離排列著圓形柱洞,還遺有灰色瓦當和板瓦,可知墓頂原有享堂之類建築。這些特點均與墨西哥金字塔相同。
再如奧爾梅克遺址拉文塔的祭祀中心的地下出土了十六尊翡翠雕像,這些雕像人的麵孔形似中國人,且頭顱係人工改型的高長頭。這種高長頭正是商殷所崇尚的習俗。《晏子春秋》就有“湯,長頭而寡發”的記載。湯是商朝開國之王。這十六尊雕像,其中十五座黑色玉雕呈同心圓排列,麵向一紅色玉雕像。紅色玉雕像後立著六塊玉圭板,圭板上刻有類似商殷甲骨文和金文的字跡。據王大有等人考證,認為這些玉圭板上的字跡刻的是殷人先祖的名號。那麽,在祭祀中心出土的這些雕像和玉圭,當是表示祭祖的形式。
此外,商殷文化中特有的虎神崇拜、祭天儀式,用於裝飾的饕餮紋等等,在美洲印第安文明中都可找到對應的特點。就連商紂王用過的炮烙酷刑,在美洲印第安古印加人中亦可尋覓。大仲馬在《基督山恩仇記》第二冊第三十五章中就有關於印第安人施炮烙火刑的記述。
一些外國學者注意到了美洲古代印第安文化與商殷文化的共同特征。委內瑞拉學者安東尼奧·莫雷諾·維亞弗蘭卡認為,美洲前奧爾梅克和奧爾梅克文化,是公元前1400年左右(中國商朝),一批中國移民從黃河流域向東遷徒,越過太平洋在美洲登陸,從而將他們高度發展的文化在美洲傳播的結果。莫雷諾認為,進入美洲的這批移民,來自擁有灌溉農業、神權概念和豐富天文知識的國度。而美洲印第安文化的一些特點與以製造青銅器為特點的中國黃河流域的文化的影響是有關的。
另一位名叫梅德赫斯特的學者在1846年翻譯《書經》時,曾引書中公元前一千多前武王伐紂之事提到,可能有商殷人大批逃亡,泛桴出海。逃亡者在途中遇到風暴,漂泊美洲。
還有的外國學者說得更具體。1968年,學者邁克爾·科在《聖洛倫索與奧爾梅克文明》中指出,殷商的逃亡者到墨西哥聖洛倫索生活幾年後,他們一定是在拉文塔建立了自己形式的都城,因為在這裏商代文化的影響很強。
設若我們確信,殷人東渡到達美洲。那麽,除了現在可以見到的印第安文化與商殷文化的相同特征之外,在美洲當地土人中,也應該尋覓到有關的民間傳說,類似夏洛特皇後群島的土著人自稱是十三世紀元朝水師的後代之類的掌故,也應該在美洲印第安人中聽到。
事實的確如此——
研究中國古代航海史的房仲甫先生親口向我提到一則實例:
1983年,北京大學鄒衡教授赴美洲講學。他來信說:有一次應邀參加一年一度的印第安人節日晚會。會上,邂逅了一位印第安人中學教員。這位教員親切地對鄒教授說,他的祖先是殷人。鄒很奇怪,問他為什麽不說是漢人或唐人,而單說是殷人?他回答:“我們是世代相傳的。”
還有本文開始提到的,1910年,清政府派外交官歐陽庚赴墨西哥辦理索賠專案一事,歐陽庚臨行前,王國維,羅振玉曾托他到美洲後,設法調查“華僑中有無殷人東遷的痕跡”。
查證沒能進行,歐陽庚也早已故去。唯有歐陽庚親曆的這樣奇遇,經由他的兒子歐陽可亮記下來,並傳給了國人。殷福布人自稱殷人後裔,雖“於法無據”,但世代相傳的民間口碑卻無由作偽。讓我們再一次仔細推敲殷福布酋長對歐陽庚講述的話:“…這些印第安人是中國血統,殷人後裔,叫殷福布族,是三千年前從天國經天之浮橋島到這裏的……” 所謂“天國”者,不隻告訴我們殷福布族人來自何方,還明白地提醒我們,印第安文化中與商殷文化中都共有的祭天信仰。
至於“天之浮橋島”,更是具體指明了殷人東渡美洲的航路。打開世界地圖,可以清楚地看到,由東海經朝鮮海峽,到日本列島,到千島群島,經堪察加半島南端,到北太平洋的阿留申群島,直達阿拉斯加,在地圖上,恰如連接亞洲與美洲的一條浮橋島!其間島與島的相距,大都不過十幾二十海裏,真正是一座北太平洋上的浮橋。而在這浮橋島南邊不遠處,就是著名的長年向東流動的黑潮暖流和太平洋暖流。
遙想三千年前,商殷先民為避戰禍,奪海東渡,漂航美洲,曆九死而後生,終於到達東方日出之地,開辟一片新的家園,令人頓生無限崇敬與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