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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國》(結局)

(2008-05-11 20:36:51) 下一個

玫良和葉晨在後海的星巴克裏,窗旁對坐。

 

“他現在不能離婚是什麽意思?那前邊怎麽信誓旦旦的?”葉晨聽玫良訴說完後開始提問。

 

“搞不清楚,我還以為我一說想結婚,他就立刻能同意呢?”玫良低頭看著眼前的咖啡,黯然的說。

 

“畢竟他現在不是自由身,有合同管著,哪有那麽簡單!” 葉晨歎了口氣。

 

“我現在隻是覺得很累,累死了!家裏人又給出那樣的壓力。”玫良精疲力盡的托著腮。

 

“別那麽沒情緒,諾大的北京城,人還不有的就是?讓我看看,這裏是不是就有單身王老五?”葉晨還真的環顧左右。

 

“誰和我一提愛情我就從心裏往外的沒有情緒。時候不對!你別瞎鬧了!”

 

玫良轉頭呆呆地望著外邊過往的人群,失意使然,看外界此刻就像一場無聲電影,隻看到來來往往的人臉上寫著自己的世界,或幾個,談笑風生,或兩個,卿卿我我,或一個,左顧右盼,又一個,目不斜視……做一個安靜的觀眾有多好,什麽也不用想,隻在別人的喜怒哀樂中尋找自己丟失的情緒。哭不出,因為這份累不是哭就可以卸下。說不來,因為這份情不隻是你我那樣簡單。傷了心,是不是隻有那寺廟裏的誦經聲可以將我超脫?

 

“你們能說英語嗎?能不能幫個忙?”一個男子著急的走過來指著他桌上的一個老外問。

 

真夠添亂的!玫良回過神來,回頭看了一眼,把頭又扭回窗外一側,做裝聾作啞狀!

 

“可以呀!助人為樂嘛!玫良,我們去給幫幫忙吧?就算練口語了!”葉晨熱情的看著玫良,躍躍欲試。

 

玫良不滿的看了一眼葉晨,轉頭又看看那個滿臉哀求的男子。

 

“我等了那個翻譯好久,他說車壞在半路要遲到至少半個小時,我和老外坐那兒語言不通可真難受!可以的話,幫個忙,我可以付你們錢!”男子象見了救星。

 

“那不用!幫個小忙不算什麽!”葉晨更加善心大發。

 

玫良見狀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當下裏隻有先忘掉自己的煩惱,和葉晨換了桌子,坐到那一桌開始助人為樂。

 

他們是做國際電子商務的。老外叫西蒙,是澳大利亞人,還有個中文名字叫熊貓,讓玫良和葉晨聽了忍不住直笑。那個男子叫宋成,一個北京的私企經理。玫良和葉晨幫著他們交流的很順暢。她們都是外語院校畢業的,英語當然的好。把那宋成喜的直問兩人還需要什麽咖啡小點,心想今天運氣可真是太好了,眼前兩位大仙似的落到這兒給他救場,整個兒一個因禍得福呀!沒有讓那翻譯砸了自己的聲譽,生意人嘛!聲譽比什麽都重要。況且給初期合作夥伴留下的印象一定要好。翻譯晚到了將近一個小時,他來的時候,玫良和葉晨已經開始幫西蒙和宋成開始草擬一份合作意向書了。當然大家都對兩人的的拔刀相助不勝感激,互留電話表示友好。宋成後來請玫良和葉晨作他公司的兼職翻譯,她們有空的時候,也會接受。一來二去,大家開始相熟。

 

漂亮的女人到哪裏都惹眼,西蒙開始追求玫良。連葉晨都覺得他們甚是般配,年紀相當,西蒙也沒有過婚史,曆史清白。但是玫良對此的態度是淡淡的。也是怪,玫良越淡,越是讓西蒙對她魂牽夢縈。西蒙有一次還給葉晨打電話訴說自己對玫良的一片深情,請葉晨幫助撮合。葉晨見狀,勸玫良不要再浪費自己寶貴的青春,為著一個不到位的人,錯過一次又一次的良機。

 

玫良從來都與任何宗教無緣,現在突然對寺廟、佛教產生興趣,向往那菩提樹,想聽那木魚聲。她無處可逃,又想要一種解脫,也許,在佛教那無求的境界中可以頓悟?她求葉晨和她同去郊區的潭柘寺,葉晨欣然同往。蒼天古刹,潭柘寺的上空蔚藍,一片祥和之氣,聽著和尚們緩緩的誦經聲,聽著在風中輕輕婆娑的菩提樹,玫良感到身體輕飄飄的,像是誰正拿著一把小刷子刷去她心頭的塵土。恍惚中,有一個聲音在說:“就從這裏開始吧!

 

江山回來了,時隔8個月,他帶著一個加拿大的項目回國洽談,並且一心一意希望這個項目成功。江山打電話後,才知道玫良不在北京,在三亞。江山想見到玫良心切,趕往三亞,在海灘上找到了玫良。

 

江山的頭發剪短了,也可能是國外的空氣好些,人看起來精神許多。當玫良從海水中濕漉漉的跑上沙灘,就看到江山歪著頭癡癡的注視著她,玫良回報以桃花般燦爛的笑靨,叫著笑著撲向江山的懷抱,一切一如昨日般多情浪漫。早晨有海鳥拍打著窗欞,叩醒沉睡中的戀人,黃昏有夕陽伴著潮起潮落,刷去海灘上排排的腳印。他們撿了很多美麗的貝殼放在一個圓圓的小木盒子裏,一個說:“我為你,可以什麽都拋棄。”一個說:“我為你,哪裏都可以去。”

 

第五天的早晨,江山醒來,找不到玫良,打她的電話,關機狀態。隻有那個圓圓的小木盒子放在他的床頭櫃前,裏邊除了那些美麗的貝殼,還有一個仿古的香袋,打開來看,是一小嘬玫良的頭發,用一個鵝黃色的絲帶係著,還有一個銀戒指,一張小卡片,上邊寫著:“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江山腦子裏一片空白,立刻打電話給葉晨,說不知道,打給玫良的公司,說她在休假。找了一圈,沒有玫良的任何線索,江山開始著急,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他又去到北京,去敲玫良的門,無人應答,他在樓下整日整夜等了兩天,玫良沒有回來過。他求葉晨告訴他玫良的去向,葉晨告訴他:“別找了,她沒事的,不過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裏!”江山的眼淚不住地淌下來。葉晨同情的開導著他,請他返回到自己的婚姻中去。

 

江山在國內呆了兩個月,壞消息是:一點沒有玫良的音信,看來如果一個人真的想你找不到她,你就真的會找不到。好消息是:那個生意開局成功,在國內找到了幾家代理商。江山不得不回加拿大去,他打電話請葉晨轉告玫良,他會信守諾言的。葉晨隻說,她讓你不要費心了!

 

江山終於將加拿大那邊一切安頓好,辦手續離婚是又九個月之後的事情,真是天上隻一日,人間已三年。當他再次回國,飛機降落在北京機場,打玫良的手機,已是停機狀態,找葉晨,葉晨說,她離開北京了,她讓我告訴你:“一切都回不去了!就算你找到她,一切也都回不去了,你和她的時間不對!錯過了,就不會再碰到了。”

 

江山呆呆的望著葉晨,喃喃地說道:“怎麽辦是好?她為什麽不等我------

 

玫良坐在飛往新加坡的國際航班上向下望著遠去的北京城,心裏默默地和往事作別,無怨無悔,輕雲下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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