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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奧尼拍《中國》1972

(2009-06-08 14:46:40) 下一個



安東尼奧尼拍《中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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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環球網


  安東尼奧尼的非常河南之旅 30多年前,這位意大利導演在河南林縣等地拍攝的紀錄片《中國》,曾引起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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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2年5月,一個名叫米開朗基羅·安東尼奧尼的意大利電影導演受中國政府邀請,用22天時間跨越北京、林縣(今林州市)、蘇州、南京和上海,拍成紀錄片《中國》。然而,這部片子在中國引發了一場大規模的批判運動。

  而今,人們已經用更為淡然的目光看待這部片子,並對其記錄的37年前的生活影像充滿興趣。2004年11月25日,《中國》出現在北京電影學院舉辦的一個紀念安東尼奧尼的影展上,這是這部紀錄片第一次在中國放映。

  當年,安東尼奧尼在林縣待了4天。在那些短暫的時光裏,安東尼奧尼鏡頭下的老百姓是怎樣的狀態?鏡頭之外,外國藝術大師和中國老百姓又碰撞出了怎樣的“火花”?今天,我們追溯37年前的時光,“重放”安東尼奧尼的非常河南之旅……

  “我要他別拍衣著破爛的孩子”

  當一個身著淺藍色中山裝,手持暖瓶的男子出現在電腦屏幕上,馬雍喜忍不住用手指畫:“這個人是我,正在大隊部開會,我倒水喝呢!”這段反映村幹部日常工作狀態的視頻,源於1972年5月拍攝的一部電影紀錄片。拍攝地點在當時的林縣大菜園村大隊部,時年35歲的馬雍喜,任大菜園村黨支部書記。

  今年5月25日,通過網絡視頻,馬雍喜老人第一次看到“年輕的自己”。

  這部流傳於當下網絡的紀錄片片段,是意大利著名導演安東尼奧尼拍攝的,馬雍喜還記得這個導演“大個子,卷曲黃頭發,不愛說話,對啥事都好奇”。

  1972年5月29日上午9點多,馬雍喜和幾個村幹部正商討麥收。“會還沒開,安東尼奧尼就在縣領導的陪同下來到大隊部。隨行有個外國女人,20歲左右,抹著口紅,洋氣得很。”馬雍喜回憶。

  事實上,那個年輕女人是時年60歲的安東尼奧尼的助手恩麗卡,後來成為安東尼奧尼的夫人。2004年,恩麗卡在接受中國紀錄片導演劉海平訪談時說:“1972年5月,安東尼奧尼邀請我去中國。我們去了一個小縣城河南林縣……中國是我們的蜜月旅行,去中國之後,我們住在了一起。我那時年輕、漂亮、花枝招展……”

  會議開了10多分鍾,安東尼奧尼全程拍攝。隨後,馬雍喜帶領攝製組到村小學,安東尼奧尼拍了教室、操場等。看見一個小孩衣著破爛,他似乎很感興趣。馬雍喜通過翻譯告訴導演:“這代表不了中國農村孩子的麵貌,拍了也不要播。”安東尼奧尼答應“不會放出來”。馬雍喜說,後來他聽說那個場景在意大利播出了,我國駐意大利大使看到後很生氣,但他現在通過網絡視頻看的片段中,沒有那個孩子的影像。


  出了學校,安東尼奧尼在街上隨機拍了老人挑水、小孩遊戲、年輕人上工幹活等場景。然而在一戶農家,馬雍喜卻和安東尼奧尼發生了衝突……

  要求村民“演吵架戲”被拒

  按照事先安排,馬雍喜走訪村民石永岐家,和石家商量購買收割機的事兒。安東尼奧尼帶著攝製組跟拍,鏡頭收錄石家的廳堂、臥室、被褥和農具。聽說石永岐夫婦和他們的兒媳一起居住,關係融洽,導演向馬雍喜提出了一個要求。“他說,能不能設計一個場景,讓石家兒媳跟公婆吵架,他想看看這個家庭發生矛盾時,村幹部是咋調解的。”馬雍喜無法接受安東尼奧尼的要求,當場拒絕,並表示:“一家人本來很和睦,為啥要他們發生矛盾?我們不能為了配合你做一場戲給你拍,那樣不真實,不能這樣拍。”

  馬雍喜的態度,打消了安東尼奧尼的“作秀”念頭。後來,在這個約10分鍾的片段中,《中國》如是表達安東尼奧尼的觀點:“這裏的農村家庭成員和諧相處,雖然村大隊甚至有批準離婚的權力,但這裏的人很少離婚,因為夫妻很少吵架……由於中國人的貞節和謹慎,使人幾乎覺察不到他們的感情和痛苦。”

  從石家出來,安東尼奧尼走到村子東麵三四百米的地方,默默拍了幾座墳墓和墓碑,之後離開了大菜園村。

  “他在村裏待了3個多小時,很少說話。”馬雍喜說,那時大菜園被定為外國人接待點,原因是距縣城近,房舍、道路、公共設施等都是當時全縣農村建設最好的,村幹部和群眾代表還專門接受過如何接待外國人的培訓學習。“按要求,村裏分開放區和非開放區,外國人隻能去開放區參觀。但是安東尼奧尼經常不聽安排,到處拍。”馬雍喜說,“我們雖然緊張,卻不好過分阻攔。”

  縣裏接待他的規格相當高

  1972年5月中旬,林縣第四招待所(下稱四所)所長田永昌接到林縣縣委宣傳部通知,讓他做好迎接7名意大利記者的準備。田永昌立即著手安排,在招待所南樓二樓騰出4個房間。

  “縣裏說的意大利記者,其實就是安東尼奧尼和他的攝影組。”田永昌透露,當年5月,四所共接待了7批外國人,安東尼奧尼是其中的一批。當月的安排,田在日記中這樣記錄:“4~7日,十六個國家常駐北京記者26人;9~11日,新西蘭1人;20~22日,菲律賓12人;22~23日,日本記者3人;26~29日,印尼、日本、蘇丹、坦桑尼亞共7人;28~31日,意大利7人;30~31日,阿爾巴尼亞田徑隊26人……”

  關於安東尼奧尼的行程安排,根據相關檔案記載,1972年5月13日,受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邀請,安東尼奧尼一行到達北京;北京、河南林縣、蘇州、南京、上海成為中國官方同意安東尼奧尼拍攝的5個地方;當年5月28日,安東尼奧尼從北京來到林縣。


  “安東尼奧尼是28日上午11點多到四所的,單獨住在208房間,他的女助理住在別處,其他5人分住3個房間。”田永昌說,208房間內鋪有地毯,有兩個床鋪、一台14英寸電視機、一個風扇,有電話但不能打長途,衛生間有馬桶和洗臉池,全天有熱水。“住宿條件在當時是最好的。”他說,雖然沒有調警察或解放軍保護安東尼奧尼的安全,但他的行程由時任縣委宣傳部部長的郭新太陪同,規格是比較高的,“一般外國客人來訪,縣領導是不出麵的”。在餐飲上,早上供應從安陽運來的咖啡、牛奶,中午和晚上吃中餐。“他不挑食,也沒有提出格要求,對我們的安排很滿意。”田說。

  在田永昌的記憶裏,安東尼奧尼對看到的東西都非常感興趣,晚上經常回來很晚。在林縣4天裏,他沒有過多去拍攝紅旗渠,而是讓更多的鏡頭對準農村。“他離開大菜園村後去了任村和北小莊村,常常‘不守規矩’到非開放區。”田永昌說,安東尼奧尼不僅拍農村廟會,還專門拍毛驢拉磨,陪同的縣領導抱怨:“我們有電磨他不拍,咋光拍嚇人的東西?”

  1972年5月31日,安東尼奧尼離開林縣。站在四所南樓已改成215號房的原208房間內,田永昌念叨著“電燈還是以前的,洗臉池沒變”。那一刻,老人的神情充滿了對往事的懷念。

  想做“1972年中國的見證人”

  安東尼奧尼在中國待了22天,消耗3萬米長膠片,最後製作成一部時長220分鍾的大型紀錄片《中國》。1973年1月,《中國》首映式在意大利舉行,產生巨大轟動,受到西方的追捧。然而,令安東尼奧尼沒有料到的是,《中國》遭到了來自中國的猛烈批判。

  1974年1月30日,人民日報發表評論員文章,認為“《中國》大拍特拍中國落後的一麵。該片中,聞名中外的紅旗渠一掠而過,既看不到‘人造天河’的雄姿,也看不到林縣河山重新安排後的興旺景象。銀幕上不厭其煩地呈現出來的是零落的田地、孤獨的老人、疲乏的牲口、破陋的房舍……”

  “縣裏來村上調查過,看安東尼奧尼還留下哪些‘罪證’。”馬雍喜回憶,當時他心想,“老安”居然是反動派呢,幸虧沒跟他有過多聯係,但隨著來村裏的外賓日益增多,縣裏也沒顧上再追究。據資料記載,批判安東尼奧尼的活動持續了將近一年,來自全國各條戰線的文章結集出版,達12萬字。據《新世紀周刊》報道,1979年1月25日,外交部向中共中央提交了一個報告,當年2月19日,國務院轉發了外交部的報告,《中國》風波才算宣告結束。


  “現在看來,安東尼奧尼並非有意那樣做,他完全是反映自然狀態。”田永昌講了一件事:在紅旗渠附近的北小莊,房子都是石頭壘的,安東尼奧尼打算在那裏拍,村裏覺得不好看,派人連夜用石灰把牆全部塗成白的了。第二天安東尼奧尼一看,說:“我不能拍了,我們不想改變什麽,我們想成為1972年中國的見證人。”

  對於中國,他“尊重然後熱愛”

  采訪中記者了解到,對那場針對《中國》和他本人的批判,安東尼奧尼反應“非常沮喪”。他在晚年說,當時中國某些官員對片子的評價過於苛刻,言辭有些激烈,他不可理解。

  回到意大利後,安東尼奧尼再也沒有來到中國。2007年7月30日,安東尼奧尼去世。

  2008年1月24日,《東方早報》刊發《安東尼奧尼與〈中國〉:曾被誤解和批判的紀錄片》一文。文中寫道,根據原外交部工作人員鬱泉錫回憶,上世紀80年代初,他在中國駐意大利大使館,“正好我們文化部長到意大利去參加一個中國電影的回顧展,就利用這個機會,向安東尼奧尼本人表示我們的歉意,而且親自登門拜訪。安東尼奧尼當時也表示可以接受,態度相當友好”。

  2004年11月,安東尼奧尼電影回顧展在北京電影學院舉行,《中國》在北京首次播映。安東尼奧尼因身體原因不能前來,其好友、影展策劃人卡羅·迪卡羅帶來了他的問候,“《中國》能在北京放映,給了我巨大的滿足,讓我感到了徹底的安心”。

  晚年的安東尼奧尼結識了中國紀錄片導演劉海平夫婦。近日,身在羅馬的劉海平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說,當他拿出兒時在林縣的照片時,安東尼奧尼抱著劉海平大哭。安東尼奧尼說,林縣是他到過的地方,這份中國情結在他心裏一存就是35年。他對河南的印象是:“那是中國土地最肥沃的省份之一,坐火車去那裏時可以看到美麗的農村。林縣和北方城市封閉式的院落生活不同,林縣的生活是露天的,有點像我們的南方。就我個人而言,坐在一塊石頭上,與身旁的人聊天,周圍是一大群在玩耍的孩子,這比關在一個房間裏有趣。林縣有一種地方性的、略微老舊的氛圍,讓人舒服……”

  劉海平透露,2007年10月,當他和夫人帶著他們拍攝的《中國已遠——安東尼奧尼與中國》紀錄片赴意大利,把作品交給恩麗卡時,安東尼奧尼已去世3個月。“第二天,恩麗卡在電話中說她看了紀錄片後很喜歡,當晚夢見了中國。”劉海平說。


  “我也想念安東尼奧尼,他是個不錯的老頭。”馬雍喜望著網絡視頻上的種種場景,說他想告訴長眠的安東尼奧尼,大菜園村變化非常大:1972年時全村人均收入100元,上世紀80年代初人均收入200多元,2007年達到了6000多元。現在,村裏家家是樓房,有近百輛小轎車。

  “對於中國,我尊重,然後熱愛。”1973年1月,在羅馬舉行的《中國》首映式上,安東尼奧尼這樣表達他對中國的感情。盡管此後的歲月橫生磨難,幸運的是,這一趟非常河南之旅,已留存在安東尼奧尼拍攝的影像中,成為他對中國永久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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