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幹年前，上海人眼中真實的台灣人

若幹年前，上海人眼中的真實的台灣人（之一）                                                                                                                 

 

“吝嗇”的“台巴子”

 

～承諾

 

 

   曾幾何時，隨著台灣人紛紛湧入上海，“台巴子”成了上海方言中的一個新名詞。“巴子”在 上海方言中流傳已久，是對外地人的一個總稱，帶有調侃；也許上海人認為台灣人不同於一般的外 地人，就多加了一個字，冠予“台巴子”。   

         最早光臨上海的“台巴子”，就像一個個開拓者，戰戰兢兢地叩開了故鄉塵封已久的門。回想當時的上海沒有如深圳那般幸運地被選作特區，正鬱悶著，彷徨在快蘇醒的夢囈中。

 

          我的一個台灣尋根的親戚算是最早一批來上海探親的，他大包小包好幾箱隨身行李；大到彩色電視機，小到鍋碗瓢盆，因為他是來看望處在“水深火熱”的大陸親友的。而我們對這位來自需要我們去“解放”的台灣親友，也充滿了好奇，特別是他那一大麻袋的舊衣服，花花綠綠的，樣式倒是十分新穎，可是崇尚麵子的潔癖的上海人怎麽也不會去穿一件舊衣服上街呀。於是真是委屈了雙方，一方千裏迢迢，一方強顏歡笑收下舊衣服，轉手隻能趕快捐給居委會了，誰知道先前誰穿過的呀！這位親戚的最讓我們震驚的禮物就是廁所用紙了，可讓我麽這群上海人在背後狠批了一頓，但是比一比當時上海家用的廁紙，那“台灣製造”的確實柔軟多了。

 

          還有那長壽牌香煙，說來實在好笑。我們家裏除了我的外公，男士基本不抽煙。（我的外婆天天嘮叨外公抽煙毀了健康，如今可好，還有人送煙，還“長壽牌”呢）！於是大家想著有朋友來的時候發一圈那香煙，炫耀一下，要知道當時誰家有個台灣的親戚可是非常有麵子的。可就在第二天，我的阿姨最先發現了一個問題，那是過期的香煙！稍後大家紛紛都證實了，那香煙上印著有效日期呢！於是不僅煙被丟進了垃圾箱（我的外公惋惜了好久），而且這位台灣親戚還被眾多親友好一頓口水奚落。現在想來，實在冤枉了好人，當時的上海人誰也不了解，台灣人用的是民國年曆！

 

       “台灣人真是吝嗇！”當最先那幾批台灣人尋親探友熱鬧了好一陣後，上海人對台灣人作出了這樣一個大結論。於是，“台巴子”這個新名詞也同時被發掘了。不過台灣人大可不必為此耿耿於懷，因為要被樂於“打腫臉充胖子”的上海人稱之為慷慨的，實在太難了，除非你每次都願意花上整年的收入買全世界名牌奉獻給三大姑四大姨五大媽作為禮物。

 

       其實當時不管怎樣，聰明加精明的上海人還是多麽企盼更多的台灣人的到來，因為他們意識到那是一扇窗，為正試圖抖落滿身陳年塵土的上海，帶來著無比清新的氣息。以後的日子確實證明了這一點。（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