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三部曲 (上) 回首曲 (五)

 

回首曲 (五)

 

生命本源於水，而當生命回到水的懷抱，往往會帶給生命更多的充實。

遊艇在碧波萬頃的湖麵上靜靜的漂浮著。兩張躺椅上兩張微笑的臉龐時不時的回眸著。

“想讀讀我的日記嗎？”周新問。

“你寫日記？”

“是的，在這裏。”周新給雨妍一個小本子。

沒翻幾頁，雨妍就被裏麵的字字句句給吸引住了。

“高傲的我，今天失去了瀟灑。因為，我遇到了她。什麽叫一見鍾情，今天得以體會。她對著我微微一笑的目光，如同閃電，拆毀了我的自信。盡管我依然裝作很瀟灑，假裝不在乎，假裝不理會，可自己已經明白，從這一天起，我的心非她莫屬。。。。”
　　
“我變了麽？為什麽心裏這麽沒有底氣？為什麽會總想著你此時此刻在做什麽？為什麽會在寂寞的時候希望你在旁邊？為什麽開心時總會想到跟你在一起？。。。。”

“親愛的你，你能體會到我每一個舞步，都是因為你而激情。你能體會到每一個接觸，都會如此的不同？從此，舞蹈有了生命，而我，卻依然需要偽裝自己。。。”

雨妍沒想到眼前這個瀟灑的男人，會對自己有這樣一份帶著渴望的情感。她覺得鼻子有些酸，想哭。

“想聽聽我的經曆嗎？”周新閉著眼睛說。

“嗯”雨妍有些奇怪，周新想說什麽？

“我父親是大學生，母親是演員出生。她嫁給我父親時，我父親已經是一位年輕的局長了。一次運動中，父親被打成了右派，下放到邊疆改造。那時我還很小很小。

有個叫朱鐃的家夥，早就看上了母親的美貌。在父親下放後，強暴了我母親。而我母親是個性格倔強的人，當場就跳樓身亡。

我不記得是如何住到我縣城舅舅家的，隻記得舅舅說母親去看父親了，要走很遠很遠的路，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回家。一直被母親寵愛的我，哭了整整一天。最後還是表妹梅安慰我的話讓我平靜下來。

梅表妹比我隻小幾個月，相近的年齡讓我們玩到了一起。

舅舅家條件也不是很好。多了一張口，讓舅媽有些不高興。有好吃的，舅媽偷偷給梅留著而不讓我看到。而梅呢，卻總是偷偷的留給我。那時，我最親的人就是梅表妹。

有一天，我帶她去郊外玩。突然下起了大雨。山上的大水突然猛烈的衝到了原本安寧的小溪。我跳到了小溪的回家路上那一邊，而梅表妹在跳躍時滑倒。還沒等我拉住她，一下子就被越來越大的山水衝了下去。

我不知道是如何跑回家去喊救命的。等到舅舅在下遊發現梅，她已經停止了呼吸。

被舅媽困在柱子上一整天，我一點都不覺得冤枉。我甚至希望也就被這樣困死去和梅相見。

幾天後，我悄悄的出走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找到了姥姥的家。那以後，就一直住在那裏，直到父親平反回城。

不知道為什麽，雨妍，見到你以後，覺得有梅的影子，一種久違的親近感。不好意思，和你提了許多無關的往事。就是想和你說說心裏話。”

聽了周新這段肺腑之言，雨妍的心很震動。她沒想到在周新瀟灑風流的外表下，有那麽一個沉沉地壓在他心頭的故事。雨妍慢慢站起來，躺在周新的身上，柔柔地親吻著他那潮濕的眼眶。

“讓我來當你的梅，好嗎？”

 

三天的時間對於戀人來說是如此的短促，而對於等候中的盟鍵來說是人生中最漫長的時間。很多次，他想去報警，但又怕因為自己的魯莽給雨妍造成麻煩。也許她正回家過節，也許她有什麽要事。盟鍵最後還是選擇了耐心等待。

第四天，盟鍵等候在雨妍第一節課的課堂門口。遠遠的，他看見一個漂亮的高個子男生伴隨著雨妍進了課堂大門。男生用手作了個飛吻動作，笑咪咪的轉身離開。

“這人是誰？”

盟鍵悄悄的離開了大樓，前往自己的課堂。一路上，他開始變的越來越心神不定。

將近4小時的上課時間，盟鍵一分一分的熬了過去。終於盼到午飯時間，照平時一樣，他幫雨妍買好了菜，在他們經常吃飯的桌子邊等候。

當雨妍的身影出現在食堂門口的那一秒，盟鍵已經認出了她。

“我們好象已經有三個世紀沒見過麵了，我還差點去報警。”盟鍵努力地讓臉上的表情顯得輕鬆愉快。

“啊呀，三天而已嘛。人家有事去了，別這麽挖苦好不好。”雨妍笑得很幸福。

“嗯，三天而已，不長。來吃飯。今天有醋溜魚片，蝦球炒蛋。看看喜歡不。”盟鍵把菜往雨妍前麵推了推。自己把卷心菜夾到了碗裏。

“不要生氣拉，我去參加一個朋友婚禮。也是朋友臨時相約，所以沒來的及告訴你。今天罰我吃卷心菜，醋溜魚片，蝦球炒蛋通通歸你。算罰過了噢。”說著雨妍把整碗蝦球炒蛋倒在盟鍵碗裏。

“不會生氣拉，就是有些著急。怕你出什麽事又幫不上忙。”隻要雨妍開口，再多的煩惱都會立刻化為烏有。盟鍵的心情好多了。

“說說你這幾天都怎麽玩的”

“參加了一個朋友的婚禮，那裏有個大湖，又有漂亮的住處，所以就在那裏住了幾天。”雨妍說。“是我們舞蹈隊的朋友，大家都很熟，所以過得很愉快。”

盟鍵想起來那個送雨妍的男生。難怪那麽有風度。盟鍵不想扯的太遠。他很信任雨妍。這風波就如此平淡的過去了。

 

 

日複一日，盟鍵和雨妍接觸的時間變的越來越少。除了夜自修雨妍不再和他一起之外，就連周末盟鍵也很少能見到她的影子。雨妍也早就說了清楚，“現在我們舞蹈隊周末經常有活動，你找不到我那就是有活動了。”

雖然如此，盟鍵並不感到被冷落。每次雨妍一出現就如同絢麗的陽光，照到每次因為等待而留下的鬱悶角落。一切煩惱都被拋到腦後。

不想，好景不長，這一平靜，被一事給攪亂。

這一天是宿舍小林生日，小搗蛋王佳軍是個愛喝酒的主，買了兩瓶二鍋頭就一起喝上了。喝著喝著小搗蛋開始話多起來了。

“小林，別看我們都沒女朋友，但活的痛快，沒牽掛。你瞧瞧盟鍵，明明到手的女朋友，硬是被人家給勾了去。如此說來，還不如沒有。”

這天盟鍵閑著沒事，也多喝了幾口。

“小搗蛋，是不是你把我女朋友給勾了去？我和你沒完。哈哈哈哈。”盟鍵拿起杯子：“幹”

“盟鍵，不是哥們說你，你丫也太不是男人。”小搗蛋又猛喝一口。“如果是我，非和那丫玩命不可。你瞧瞧過去雨妍對你多好，現在整天抱著那個男的kiss kiss。。。”

“小搗蛋，開玩笑要有分寸。你過分了。”盟鍵有些生氣了。

“如果我是開玩笑，哥們今晚把這沒喝完的酒都包了。”小搗蛋脾氣也上來了。“盟鍵，我昨天還看見那男的晚上把雨妍送到宿舍門口，又是抱又是親的。。”

整個宿舍的同學的眼神都落在了盟鍵臉上。

“不信你自己守那看看。如果哥們有半句瞎編的，任你罰。”小搗蛋是越來越醉了。

這時盟鍵的臉色刷的就沉了下來。宿舍的同學關係一直很好，從沒這樣鬧僵過。

“啪”盟鍵把酒杯一丟，這回他真的生氣了。轉身出了大門。

盟鍵本來就有些煩惱。他為和雨妍接觸時間越來越少而煩惱。但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雨妍會另外有男朋友。他相信她如同相信自己。

走著走著，他不覺來到了雨妍宿舍邊的小道上。在那個亭子裏，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酒真不是好東西，喝了幾口喝出這些煩惱來。”他暗想。同時小搗蛋的話還是湧到他腦海。“難道雨妍真的有相好的了？”

冷風一吹，他有點想吐。趕緊跑到樹後沒人的地方貓著。怕那根神經搭錯就吐出來。

“嘿嘿嘿嘿”一陣笑聲傳了過來。這笑聲曾經在他耳邊多少次響起過。閉著眼睛，他都能知道隻有雨妍才會發出這樣動聽的笑聲。

他的酒徹底醒了。他看見一個男生，一手擁著雨妍走了過來。而雨妍也完全靠著男生身上。

在進入宿舍大門前，男生緊緊地抱住了她。和高高抬起頭的雨妍深吻在一起。

一陣強烈的胃疼突然刺激著盟鍵。雙腿突然變得如此無力，一膝蓋沒撐住，竟然跪在地上。他用盡全力，再次站立起來，望著那對熱戀中的情人發呆。這次他看得很清楚，男生的手摟著不是雨妍的腰，而是臀部，緊緊地，貼向自己的下身。

這一幕如同一根針紮在灌滿水的氣球上，盟鍵的淚無法人為地再阻止住了。而陣陣的心痛，如同不斷的針紮，深深的刺向盟鍵深處愛著雨妍的心。

“老天，我做錯了什麽？你要對我如此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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