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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胡同的命運(3) 北京三條胡同的消亡 ZT (圖)

(2008-08-31 06:40:41) 下一個



圖1-2,東受祿街 香餌胡同87號

圖3,土兒胡同
http://www.hottoo.com/Article/tjhutong/dctj/200803/16298.html


在加州花坊的博客網頁見到下麵的文章,2006 年回京時,正趕上東城區那片地方拆
遷,真是滿目荒涼。現在,連前門一帶的胡同也都拆了。北京還有多少曆史古都的味
道,又何止是北京。查到原貼,留在這裏做個紀念吧(圖片第一張是原文附的)。


北京三條胡同的消亡  2007-02-03 06:54:19      

 作者:華新民

它們叫香餌胡同、土兒胡同和明亮胡同,後者是橫跨前兩條胡同的一條橫胡同。它們
位於東城區交道口,自今年七月十八日畫上拆字以來,僅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已經
變為一片廢墟。筆者幾乎從頭至尾目睹了這三條胡同的消亡,心中感到十分沉痛。

    北京過去“東富西貴”,東城區和西城區屬古都的精華,“香餌”“土兒”和
“明亮”便在這精華當中。這裏有不少小康人家幽靜的獨門獨院,有多家合住但空
間依然寬敞的機關院。這裏建築質量多為中等,也有相當數量的主體結構為磨磚對
縫的昔日深宅大院……。

    私房在這裏的比例占近百分之三十,房主當中不乏皇族與名人的後代,故事極
多,文化底蘊極為深厚。我走在胡同裏。我走著,如果是關閉的門,就輕輕把它叫
開,如果是敞著的,就推一推走了進去。

    
明亮胡同30號院

    我先是看到了香餌胡同7號,門樓上有一大塊極其精美的鏤空磚雕,據說很多人
都曾坐在門前把它一筆一筆地構畫了下來。7號與5號及9 號本連接在一起,是同治
年間的一座公爺府。原主人在解放後把它賣給了公家和個別的私人,隻給自己留下
了一個占地三百多平方米的後院,門牌是明亮胡同30 號,要繞到香餌的後麵才能進
去。 有鄰居把我帶到了主人跟前,他叫光寶森,今年七十八歲,背駝,臉上的表情
極為安靜,他看到我時好像在等待著我。

    在他的身後,30號院那古老的氣息,一下子就震撼了我:房子幾百年來幾乎沒
有被動過,木梁柱都是用上好的黃鬆構成,牢牢地嵌在飽經風霜的土地上,作為曆
史名城的一部分。

    門上開裂的漆像是皺紋,院子裏扣著一口大水缸,老人一邊端給我一個板凳,
一邊告訴我那缸裏曾盛過兩百年的米,皇帝發放的奉祿米:“米放久了就成紅色,
熬成的粥挺不好吃。” 這院落是極美麗的:藤蘿,石榴樹,棗樹,柿子樹……,

    由於隔著兩道門聽不到鏟車,我很快就忘記了外麵的拆遷,隻是用心傾聽著老
人慢悠悠的講述:“我生在這座宅子裏。公爺便是我的大爺,他是駙馬,我祖母是
公主,我們一大家子住在這兒,左手的院子曾經是花園,有假山,八國聯軍闖進來
的時候把幾塊假山石扔到了這邊,就是你眼前地上的這些。左邊的牆原來沒有這麽
高,同治年間有個賊從院子裏路過,以後就加高了。

    這藤蘿有三百年了,小時候我們坐在上麵蕩秋千。三百年啊,多不容易,我叫
兒子跟文物局說說,他們可千萬留下這藤蘿。別像趙家那棵棗樹,還是同治年間的
呢,有五十公分粗,硬前幾天給砍了,棗樹是慢長的樹,太可惜了,那棗樹當年還
是從王府挪過來的,個兒特小,核也特小,非常甜。”“ 這房子裏的磚都是磨磚對
縫,就是把江米熬成粘汁再和上白灰,灌在磚縫裏,可牢固了。文革挖防空洞需要
用磚,有人把院裏的影壁摔來砸去,怎麽也摔不出一塊整磚,白白浪費了一個影壁。”


    老人說到這兒指了指地上:“說起來這院子底下可有寶貝。現在都讓獻城磚,
那會兒砌防空洞結果用的是我們院牆的磚,比城磚小一點,但也每塊都刻著字,都
是官窯裏燒出來的。”“我現在住的房子叫後罩房,從前專給姑娘住,不是熟人不
讓進來。” 之後老人的兒媳過來了,她爬到棗樹上晃悠樹枝,劈哩啪啦晃下來好多
棗。她洗過了端給了我一碗,說是還不太甜,平常應該再等上半個多月,但是不吃
就再也吃不上了,因為過幾天就要把房子拆掉了。 兩天後我又帶朋友來,想讓他們
分享一下這座小院的恬靜和感受一下它深厚的文化沉澱,這座我進去了就不想再出
來的小院。然而院子裏已都是搬家用的紙箱,藤蘿架也被拉散,老人也給轉移到另
外的地方去了,因為拆遷辦過來說了,晚上六點以前要把房子騰空。

    拆遷辦很凶,每次到30號院既不敲門也不用手推,而總是用腳狠狠地踹開院門。
同時老人家一家人已經看到周圍的院子是怎麽強行拆掉的:既沒有法院的強行令也
沒有任何的程序,拆遷辦過來喝一聲就把居民拽出來,再把屋裏的東西扔到外麵,
然後就把房頂掀了,有時甚至把東西埋在了屋裏。他們因此很害怕,就決定趕緊搬走
了。”財產呢?“我問老人家的兒子:“這可是你們自己的家產,怎麽能不賠償呢?”
他卻苦笑著,作為回答。

    我們無奈地走了,心碎了,不知向何處相告。明天,光寶森一家將一無所有,
同時消失的也是北京城的一部活的曆史。

    在席地而坐的民工後麵,我看到垂下來的白色的石榴,還沒有來得及透紅。

   
土兒胡同29號

    這不是皇家的府地,而是平民小康人家的一所四合院:兩進院,並非磨磚對縫,
但也砌得十分堅實,看上去再風吹雨打二百年也沒問題。主人是一位近八十歲的退
休教師,名叫李硯農。

    此房產是上一輩在七十年前置辦的,他在這裏長大,孩子們又在這裏出生。院
子裏有一棵高大的核桃樹:鬱鬱蔥蔥透著清爽。走進北房,看到的是精美的雕花木
頭隔扇,燈籠框中心空白處有詩有畫,均出自李先生之手。

    在我和主人談話的時候,已經可以時時瞥到牆外的高大鐵爪在作業了,一整片
一整片的牆被抓下來,再轟隆隆的放倒。李先生和他一家人的臉上是淒苦的,他們
舍不得自己的家和身處的幾條胡同,和四周的鄰裏,“土兒”的每一寸都早已融在
他們的生命中。在向我講述自家往事的同時,他們更多提到的是胡同裏深藏的故事。


    “土兒胡同在清代有批發煙土的營生,不知和胡同名的起源有沒有關係?這胡
同在解放前出名就出在廣德堂膏藥店上,就是西口路南的那座小洋樓,以至胡同還
有個別名,叫做“膏藥鋪”。

    廣德堂的善長是醫治婦女病,馳名全中國,到處來訂單。結果廣德堂專門給自
己在旁邊設立了一個郵局,向四處郵寄膏藥。老板姓祝,洋樓左手的三進四合院原
來是他家人住的。“四大名醫之一孔伯華也住土兒胡同,在61號。他有時被叫到中
南海給毛主席治病,兒子也跟著去幫助熬藥。”

    接著主人的孩子又談起他上過的中學,就在旁邊交道口東大街上,談起一位他
的老師──關老師,就住在香餌胡同裏,又是師生又是鄰居,經常在一個早點鋪裏
吃早點。我說我也剛剛結識了關老師,他在香餌住了六十年,胡同每一扇門裏的故
事他都知道,胡同裏他每走幾步都能聽到一聲“關老師 ”,哪兒都是他的學生。我
又說前些天關老師帶著我從胡同的東頭走到西頭,把近一個世紀以來胡同的人來人
往介紹了一番。

    這時有塵土被揚到院裏,主人趕緊關上了屋門。我知道他們已有好多天不能做
飯了,都是買現成的吃,睡覺也睡不好,因為焦慮,也因為鏟車日夜喧嘩,有時竟
到淩晨三點。我很難過地看著他們消瘦的臉,問道:“這座院子看樣子占地有六、
七百平方米,對這筆財產有多少補償呢?”主人說拆遷辦提的是十七萬元,這等於
是沒有補償,和對光寶森老大爺一樣。但我知道八十年代以來有諸多法律都是保護
私有房地產的,我無法理解。

    而另一方麵,在拆遷以前,他們還從來沒有從市場的角度衡量過自己的家產,
79號院在他們心目中主要是係著感情和幾代人心血的家,想永遠住下去的家,在他
們心目中,它也是祖國的一份寶貴建築文化遺產,是不允許就這麽消失的。

    在公布拆遷以前,李先生已準備花幾十萬元好好整修一下自己的院落。我多麽
希望他可以如願以償。
  
香餌胡同19號院

    這是更普通的一座四合院,隻有一進,但明亮幹淨與世無爭,整個室內都做了
現代化的裝修:澡房,帶有微波爐的廚房,洗衣機,裝馬桶的廁所等,應有盡有。
房主姓童,在旗,過去很富有,這小院是前輩留下的最後一份財產了,童夫人講,
家中老人在去世前寫過一份遺囑:永遠不許把19號院賣掉,要世世代代傳下去,然
而現在卻保不住了。

    童夫人是一位中學教師,一臉的熱情。她跟我講述了這小院兒經過的風風雨雨:
有私房的人是從未享受過單位福利分房的,所以一家八口也就一直共同廝守在此。
還好,都住得下,不像有的私房主不得不加蓋小屋以適生存。

    後來文革有外來戶占住,折騰了十幾年好不容易一個個請了出去,並決定好好
修整一番,去年才挑的頂,方方麵麵花了很多的錢,現在卻要被拆除了。童夫人又
說,這小院不久前有人要出一百五十萬元買,當然沒賣,可這回遇拆遷非但家產盡
失,買回遷樓還要倒貼錢……。

    童夫人家的情況是很典型的,在這三條胡同裏我遇到了很多,雖然建築本身不
屬於最講究的一類,但畢竟是座結結實實的四合院,是一個溫磬的、凝聚了幾代人
心血的家,是屬於私人的財產。
  
    童家院裏也有樹──一棵茁壯的香椿。

    …………我就這樣走在“香餌”、“土兒”和“明亮”裏,停留在每一扇門前,
多麽想知道在門後麵曾經發生的所有故事。但我沒來得及,我隻能在匆忙中把所尋
到的記載下來,首先是那些美麗的大宅院:香餌5號至9號住過皇帝的駙馬,香餌87號
住過慈安太後的弟弟,土兒76號曾是皇帝的一位鍾表采辦的府地,之後又住過一位
有名的皮貨商,土兒101號曾是一位鹽商的宅子……,

    還有那麽多名人的故居:“兒女英雄傳”的作者文康住土兒69號,名醫孔伯華
住土兒61號,茶葉大王吳裕泰住土兒83號……。還有活生生的市井興衰,顯示著胡
同其實一直都是一個成熟的社區,那是關老師帶著我在香餌辨認的,當時推土機已
經推倒了一半的房子,隻有他才可以揣摸出來:幾十年前這裏原是龍鳳餅幹店,那
邊是黃家養蜂廠,再過去是山海泉早點鋪,然後就是歌劇院排練的大院,孩子們天
天擠過去聽拉琴吹號。這幾年有學校、美容院、門診部……。

    我也想再多看一會兒各個院子裏那些美麗的雕刻,尤其是土兒76號院裏的那個
垂蓮柱和香餌7號的門楣,再轉回頭去它們都被挖去了。再轉回頭看到的也是一棵棵
被撞倒的樹木,前些天還是一片綠洲,現在卻是一片狼籍了,在堆積如山的磚塊中
裸露出黃土。

    八月二十二日上午,國家曆史名城專家委員會副主任鄭孝燮老先生、中國文物
學會會長羅哲文先生和國家曆史名城專家委員會委員謝辰生先生來到了拆遷現場,
目睹了這可怕的一切。八十五歲高齡的鄭老拄著拐棍,一腳深一腳淺地踩著廢墟行
走,臉上是那麽痛苦。

    貝聿銘先生說過:“北京城是一個巨大的藝術傑作”。

    很多外國人說過:“北京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城市。”

    很多中國曆史學家說過:“北京的每一塊石頭都是這座著名古都的記憶。”

    國際奧委又說:“2008年的奧運將是人文奧運和綠色奧運。”

    我懇求推土機到此停下了,留下內城,留下中華民族的驕傲。

由加州花坊張貼 @ 2007-02-03 06:54:19 (492)

 轉發一下這篇文章以表對失去的紀念,那是我家周圍的胡同,心疼!難道有錢人
就可以想幹什麽幹什麽嗎?倫敦就沒變,西方許多老的城市都維持其特點和古風為
什麽北京要變?


香餌胡同
曾用名:香胡同(明朝)香兒胡同
東起東四北大街;西至交道口南大街,與菊兒胡同相接

香餌胡同東西向,明朝屬教忠坊,時稱香胡同。清朝後稱香兒胡同。現屬張自忠路
北曆史文化保護區的北端。

清初續順公沈誌祥的府邸在此。啟功的外曾祖、乾隆的五子崇綱作過駐藏幫辦大臣,
由西藏回來後住在香餌胡同。楊式太極拳重要傳人楊班侯(又名揚鈺,1837-1892)
1856年來京後,曾在胡同內設場授徒。香餌胡同87號是當年慈禧弟弟的故居,清末
畫家何伯雍曾寓居該胡同內其學生李吉鈞處,專意作畫。

香餌胡同是新中國第一批舞蹈學員集中接受蘇聯舞蹈專家培訓的地方。同年(1954年)
易地白家莊組建北京舞蹈學院。


香餌胡同四合院,第一批受到培訓的教師代表

香餌胡同7號與5號及9號本連接在一起,是同治年間的一座公爺府。

1925年,養蜂專家,我國現代養蜂事業的先驅黃子固等在北京北新橋香餌胡同創辦
了“李林園養蜂場”,由黃出任場長。由於技術得當,李林園養蜂場建成後,至1929年
便發展到養蜂300多群,在京郊開設以采蜜為主的養蜂生產場多處,年產蜂蜜1。5噸,
經加工分裝成瓶蜜發售,深受各界歡迎。該養蜂場成為我國養蜂史上久負盛名,全
國第一家規模較為完整的蜂業專業企業。
http://www.bbker.com/D1553.html

土兒胡同
位於區域西北部,東四北大街西側,屬交道口街道辦事處管轄,呈東西走向,東端
北折。北起交道口東大街,西止交道口南大街,南有支巷通香餌胡同;全長560米,
寬4米,瀝青路麵。

土兒胡同,明朝屬教忠坊,稱土胡同。清朝屬鑲黃旗,乾隆時稱補兒胡同,宣統時
稱土兒胡同。民國後沿稱。1965年整頓地名時將吉照胡同並入。“文化大革命 ”中
一度改稱暢遊胡同,取毛澤東暢遊長江意。後恢複原名。2001年北京市政府拆除此
胡同進行房屋危改,因此土兒胡同現已無存。危改後此地雖已改為樓區但仍以土兒胡
同命名。
http://baike.baidu.com/view/341822.htm

土兒胡同位於東城區西北部。東四北大街為其東起點,西至交道口南大街。土兒胡
同在明代時稱“土”胡同,隻以單字為稱,在乾隆後期時均加“兒”字,以符合北
京人說話的習慣。土兒胡同在乾隆年間曾作“補兒”胡同,“補”顯為“土”之訛。

http://tour.bjdch.gov.cn/n4467288/n4467770/n4489359/n4763008/482158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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