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7月12日

記一下今天晚上發生的事。
晚飯時和老公說些正經事，主要是我在說，而且情緒有些激動，一直說到飯後。
餐桌上淘氣坐主人位，我們坐在他兩手邊。兩歲左右，他開始上餐桌吃飯時這麽安排，因為主人位的餐椅有扶手，可以防止他不小心從側邊掉下來，我們在兩邊照顧，幫著切小食物，擦個嘴什麽的也方便。漸漸地，淘氣習慣了餐桌上以他為中心，爸爸媽媽為他服務，關注著他吃飯，聽他說話。
爸爸媽媽忙於自己的對話，忽視了他，淘氣不大高興。先是主動說話，想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然後拚命想擠進來，抓住我們對話中的隻言片語提問題，打斷我們。
今天的話題實在不是他能聽懂，也不是該他明白的。被敷衍婉拒了幾次，淘氣沒有吵鬧，吃完飯不肯自己去玩，非要爬到爸爸身上，一邊拿著餐桌上擺放的小水晶玻璃燭台和蠟燭玩，一邊不時打岔，說話引不起我們興趣，就發怪聲，還拿小燭台敲爸爸的臉。
我正顏對淘氣說：爸爸媽媽說話，他不應該搗亂，或者到別的屋子去玩，或者安靜留在這裏。燭台不是玩具，不能拿著玩，更不能打爸爸。他這麽做有可能傷著爸爸，或者傷著自己，也會砸壞桌子和地板。
說了幾遍，淘氣非要賴在爸爸身上，答應不再吵鬧，也不玩桌上的非玩具。但是沒一會兒，他又開始嘰裏咕嚕地發怪聲。我沒有立刻製止他，他的音量漸漸大起來，聲也越來越多。
終於，說完了。因為他的吵鬧，我不得不提高聲量，嗓子有點憋，也有點生氣：“你吵得媽媽嗓子疼，今天不給你念書了。”再一看時間：“該洗澡了。你看看，爸爸媽媽說話你一定要吵，吵得爸爸媽媽聽不清，多花了很多時間，現在沒有陪你玩給你念書的時間了。趕緊洗澡，洗完澡睡覺。”收拾了碗筷去洗，沒理他。
淘氣知道我生氣了，脫衣服時小聲要求：“我要媽媽在這裏。”沒敢象平時那麽撒嬌，乖乖讓爸爸給他洗澡。換好衣服，喝奶的時候又說：“我要媽媽陪我。”
爸爸說：“媽媽做完事情過來陪你。”他就沒再鬧。
他今天沒有大便，又連放臭屁，爸爸懷疑他憋了一泡屎，叫他拉了再去睡覺。淘氣堅決不幹，連說沒有。
牛奶差不多喝完，我走過去陪他坐著。覺得我沒有真生他的氣，淘氣安心了，直對我笑。
“上星期你表現很好，得到了一個大大的reward，對嗎？可才玩了一會兒，就被媽媽沒收了，記得為什麽嗎？”
淘氣想也沒想地回答：“因為，我把poopoo拉在褲子上了。”
“是啊，你貪玩，不肯上廁所，一定要憋到最後，結果弄髒了褲子。你的reward替你timeout一星期。本來明天媽媽就該把它還給你了。如果你又把褲子弄髒，該怎麽辦呢？你現在沒穿小內褲，穿pull-up。pull-up是你睡覺時穿的小內褲。”
“不能poopoo在pull-up上。我現在去就去poopoo。”
到馬桶上坐了一會兒，什麽也沒拉出來，倒也證明了真是不需要上廁所。大家都鬆口氣。
幫他穿好睡褲，從側麵摟著他：“如果你想和小朋友一起玩，想和小朋友說話，媽媽一直在邊上吵，你聽不清小朋友說話，你高興嗎？”
“不高興。”
“如果你和爸爸說話，媽媽一直打岔，不讓你和爸爸說話，你喜歡嗎？”
“不喜歡。”
“媽媽說話時，你一直吵，吵得媽媽沒法說話，你覺得媽媽會喜歡嗎？”
“不喜歡。”
給他一個擁抱，親親他：“媽媽很愛你，很喜歡陪著你，也最喜歡聽你說話，可有的時候，媽媽想單獨和爸爸說一些事情，就像淘氣很喜歡媽媽，很喜歡和媽媽說話，可有時候淘氣想和小朋友在一起，不想聽媽媽說話一樣。以後，媽媽和爸爸說事情時，淘氣怎麽做呢？”
“不要吵，也不能敲東西。”
“爸爸媽媽說完大人的事情，就會和淘氣說話。我們每個人有很多時間，有時候想和這個人在一起，有時候想和那個人在一起，有時隻想和這人說話，有時隻想和那人說話。淘氣明白了嗎？”
“明白了。”
淘氣睡下後，和老公說起今天的事，很覺得欣慰：他確實記事了，而且能理順事情的因果關係，也有了不多的邏輯能力，能夠同他講明白道理了。也有些壓力：他對和他有關的事，很明白，我們就更需要做得正確，說得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