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漫步

科學的盲人摸象,是我們流浪宇宙的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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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技術”和“弄學術”--不可不看《學腐》-- 欲回國者必讀

(2008-11-28 09:57:55) 下一個

“搞技術”和“弄學術”有什麽區別?
中國的院士是怎樣評上的?
中國的現代校長要怎樣當?
怎樣上女人?
。。。。。
精彩之至,入木三分,欲回國者必先觀之!

學腐 一(1)

http://vip.book.sina.com.cn 2008年10月06日00:00
唉,這個梁中民呀,真不該聰明反被聰明誤,一不留神進了大牢,還險些掉了腦袋。要不然,他身名顯赫的孟小飛,怎會跑到大馬路上來領受飛塵揚土呢,堂堂一個大學副校長,至於象平頭百姓一樣在街頭攔車麽?!

早春二月的江州市,重重陰霾不散,天空象是腐爛了似的,讓人嗅到一絲惶恐的氣息。

孟小飛站在江州大學校門外的路邊,在車水馬龍中揮著手攔的士,打算趁新學期的忙碌到來之前,去與歐陽娜碰麵。“碰麵”這個詞比較中性,不象“幽會”那樣令人覺得心虛、愧疚,更不象“偷情”那樣容易產生一絲犯罪感。中文的語意理解就是豐富,以前自己隻要告訴梁中民想出去“碰麵”,這小哥們馬上就心領神會,親自開車接送,免去了他孟校長的某種擔憂。

自從梁中民被捕之後,這樣的“碰麵”活動一時就沒合適的人開車接送了,副校長的身份動用公車辦其他私事倒沒問題,但這種尋芳覓豔的事總擔心走漏風聲,打的往返是最穩妥了。

一輛紅色桑塔那的士停到身邊來,夾雜著尾氣臭味的一股風擦麵而過,孟小飛覺得似有某種不祥的征兆襲擊了一下自己的意識,頭腦閃現出瞬間的眩暈,感到十分不爽。

今天怎麽象阿慶嫂一樣,真是有點不尋常啊,街上的氣氛也令人感到蹊蹺。的士開出沒多遠,孟小飛就發現不太對頭,很多商鋪和藥店門前排起了長隊,這是多年沒見過的現象,他問的士司機怎麽回事?的士司機說,誰知道啊,都在傳說江州這幾天有一種怪病在擴散,已經死了不少人呢,一早都在搶購醋和鹽,還有板藍根之類的中藥,據說可以預防。

怪不得呢,妻子甘敏前兩天下班回來說過,她們醫院收治了幾個奇怪的發燒病人,開始以為是普通的肺病沒怎麽注意,結果好幾個醫生護士很快就被傳染上也相繼病倒,還死了個護士,醫院這才采取緊急隔離措施。

當時聽了妻子嘮嘮叨叨的話,孟小飛並沒在意,看來今天老百姓的反應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孟小飛掏出手機給甘敏打電話,告訴她在街上看到的情況。甘敏恐慌地說情況越來越嚇人了,得怪病的人今天又死了兩個,有個醫生也快不行了,但大家到現在還不明白怎麽回事,要趕快給家裏多弄些醋和板藍根,無論如何不能坐以待斃。

甘敏的電話剛掛斷,歐陽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說今天還是別碰麵了,趕緊應對這個突發情況吧。孟小飛說,那就改日再見,你當記者的消息靈通,知道具體情況嗎?歐陽娜說,我也不太清楚還想問你呢,你老婆不是在前沿陣地嗎?我們有幾個記者想到醫院去采訪,被報社領導堵住了,說是在沒有統一口徑之前,不準任何新聞媒體報道這件事。

還是這個大國的公民太多了,稍有點風吹草動就會滿城風雨,連新聞媒體都一無所知的事情,全城百姓就有了反應。孟小飛馬上要求的士司機返回學校,手機的短信息提示音又“滴滴”響起,一條信息赫然出現在熒屏上:梁中民越獄了!

孟小飛看了短信立刻驚出一身冷汗,今天真的是大白天撞鬼,一準是個“諸事不宜”的日子。

這個不久前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的梁中民,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當初保住梁中民一條小命已是費盡周折,總算讓自己金蟬脫了殼,而今這小子越獄豈不是罪加一等找死麽,搞不好再連累自己也……,想到諸種可怕的後果,孟小飛的腦海閃過的不再是瞬間的眩暈,而似一道穿過萬物的霹靂,幾乎把他的大腦刺得一片空白。

幾個月前的一天,孟小飛正為自己申報“院士”一事忙得焦頭爛額,甘敏忽然從醫院打來電話,語氣驚慌地說,小飛,梁中民出了大事被捕了。孟小飛聽到這話本能地問道,那怎麽可能呢?甘敏急促促地說,梁中民用放射線殺人,我們檢驗科主任劉克生生命垂危。

孟小飛怕甘敏在醫院說話不便,壓低嗓音說,你趕緊找個理由回家。


學腐 九(2)

那幾天,陶慧為了緩解孟小飛的煩燥情緒,給他誇張地講述了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往事。

有一年顧寶忠為了躲避其他院係老師們的追逐,就讓陶慧想想辦法。陶慧說,那還不簡單,你鎖上門別出來,我們如果找你就敲“三長兩短”的聲音再開門。

第一天,顧寶忠照辦了,結果是,每隔五分八分鍾就響起敲門聲,老教授每次要辨別是不是“三長兩短”,搞得他一整天都坐立不安。

第二天,陶慧在他門上貼了張紙條“顧教授有事,請勿打擾”,結果是,下班時間一開門,十幾個老師風湧而入,圍了他半個多小時不能回家吃飯。

第三天,陶慧在他門上換了張紙條“顧教授出差,請勿等候”,結果是,院辦成了“替罪羊”,一整天人來人往,電話鈴聲也響個不停,全是打聽同一件事:顧教授出差什麽時候回來?

第四天,陶慧索性在他門上貼出“顧教授身體不適,未上班”,結果是,當天晚上顧寶忠家門庭若市,提著水果、補品來問候的人進進出出,臨走都丟下一堆爛材料,搞得全家人莫名其妙。

陶慧還告訴孟小飛,江大總結出來的《職稱評定量化考核的理論與實踐》,前幾年獲得了國家部委的教育管理優秀成果獎。

牢騷歸牢騷,輪到孟小飛到大評委答辯這天,他還是提前來到了會場。大評委的答辯要求盡量使用外語,否則要扣些分,孟小飛先坐在旁聽席上聽了幾個其他院係老師的答辯。不少人滿臉憋得通紅,語氣不連貫地從嘴裏嘣出一個個生硬的外語詞匯,艱難地做著介紹,而回答問題時卻根本聽不懂評委在問什麽,尷尬場麵迭出,孟小飛恨不得上去替講。也有不少老師英語很流利,但各專業大量的專用術語,孟小飛也基本上聽不懂,他心想,真不知道這些大評委們又有幾人能聽懂,這種答辯場麵簡直是做戲。

朱永躍的答辯順序排在孟小飛前麵,他倒是很“謙虛”,一上來就說,各位評委,我雖然看英語文獻比較熟練,但聽和說的能力很差,隻能用中文答辯,請原諒。會場上為朱永躍的“謙虛”和“實在”,報出輕輕的哄笑聲。

孟小飛卻想起前些天,朱永躍的一個研究生拿著一篇並不複雜的英語文獻找來,請孟小飛講解些問題,聽完講解,他謝過以後嘟囔了一句,朱教授對英語文章一點也看不懂。看來,朱永躍今天這番“謙虛”,依然還含著很大的水份,也不知道他外語考試是怎麽通過的。不過,孟小飛也在想,這樣的答辯對外語熟練的人倒是沾不少便宜,會給評委留下很好的表演印象,至於學術水準如何倒反而變得次要了,這不是活生生的崇洋媚外嘛。

孟小飛答辯完,後麵還有兩三個要答辯的人,緊接著要由評委發表評議意見和投票表決,旁聽者必須退場回避。於是,孟小飛從答辯台上下來,便徑直走出會場,朱永躍也跟了出來。

兩個人一起走回生物技術學院。路上,孟小飛請教朱永躍,說,您剛才答辯中提到獲得全省科技成果二等獎的那個項目,我剛到美國時也做了些實驗,後來改了方向沒做完,您能不能把獲獎的材料拿給我拜讀一下?朱永躍說,小飛你就別拿老哥逗樂子了,我那些東西你還能不清楚嗎?孟小飛認真地說,那幾年國內的研究動向我關注的少,雖然早就不做這方麵課題了,但還是想了解一下總體的情況。朱永躍見孟小飛很是誠懇,說,那都是幾年前的東西了,報獎材料我都不知道丟在哪個旮旯了,你問問小梁看能不能找到,算啦,你就別去翻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啦。

孟小飛一回到學院,就找梁中民拿到了那份二等獎成果的申報檔案材料。他回到辦公室邊翻看邊搖頭,這個二等獎實際就是七八篇論文構成的,同行專業人員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些論文其實都是同一項實驗的結果,經過加工改寫弄出了這麽多文章,把一項簡單實驗變成了貌似複雜的係列實驗。而且這些論文分別發表在不同地區的低級別的刊物上,有的是沒有正規刊號的內部交流刊物,甚至還有一篇是科普讀物。這樣的“成果”,居然能獲省級二等獎,他感到太不可思議了。正在這時,陶慧走進辦公室,她是來關切地詢問答辯情況的,孟小飛就連諷帶譏地說出對這個二等獎的看法。

陶慧開導他說,把簡單的實驗搞成這樣看似複雜,這就是學術。孟小飛反駁說,科研就是要把複雜的東西搞得簡單、明白,而不是相反。陶慧笑了笑說,你那是搞技術,人家這是弄學術,“搞技術”和“弄學術”是有天壤之別的。孟小飛歎口氣說,這樣的學術俺可不會弄呀。

雖然嘴上老大的不服氣,孟小飛感覺陶慧的話似乎有點意思。陶慧接著很認真地說,豌豆,你別總看不上朱永躍,人家的長處你要學著點。要我說呀,你們倆有個共同點,都是“一手軟一手硬”,你“搞技術”的水平是硬功夫,朱永躍會“弄學術”也是硬功夫,你們倆不同之處是,朱永躍想學到你的硬功夫是不可能的,但你想學他“弄學術”的功夫則不難,其實你隻要學到人家一點點的本事,別說當什麽教授,將來當院士都綽綽有餘。你呀,別看自己是什麽洋博士,還真要跟人家土老冒學點“弄學術”的本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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