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遺錄 之三 褻衣

有泊品西來，曰睡衣。內服也，褻衣也。國人喜著此服出行，無任城鄉。京滬南粵摩登洋場，東西南北窮鄉僻壤，儒生柴夫，浩浩滿目，叔嫂姑婆，慰然成風。輝煌商廈茶肆酒樓，出入若無人之境。遠觀近察，男則步態輕盈，女則洋洋灑灑，自得之情燦爛於麵，惹人羨。

有婦近遷夷地，百無聊賴。每遇霞落之時，常見海堤洋人疾行，其心動，躍躍欲試。一日，見天無風雲，則略施粉黛，著錦緞睡衣掩門而出。既至堤，作運動狀，行亦急急。婦人體弱，及至數裏已汗染雙鬢，見堤下有椅無人，落座小憩。洋人見一婦著內衣，孤坐海岸，甚憂。紛至遝來。

“Are you OK？”
“You alright?”
“Can I help you?”
“Where your home? ”
“I can help you 911.
“I .....”
掌燈時分，婦與夫仿說日間事，嗔洋人少見多怪。其夫曰：此地非彼地，日後萬不能著褻衣出門。婦答：這好好的衣服怎就不能出門呢？洋人也很不“OK”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