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個人的時候不會瘦

想一個人的時候不會瘦,在想要不要想一個人的時候,才會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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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番風雨晴天(三十五)

(2010-05-07 01:50:35) 下一個

幾番風雨晴天(三十

 

 “既然你沒有女朋友,不如考慮我一下吧。”突然間,曹洋說了這麽一句,她的嘴上還保留有雞腿的油分,郭亮看了她一眼,溫柔地笑了,“好啊,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先好好聽我講個故事。”

 

“我有個遠房親戚,但是後來搬家之後,因為大家住得比較近,所以一直都有來往。男的和女的是在相親的時候認識的,據說,當時他們兩個的村子裏的製度就是,帶女的去男方家相親,女的在去過3家之後,來到那個男方的家裏,男方當時就坐在角落裏,什麽也沒有太說,隻是男方小夥子長的還很周正,現在說起來,就算得上是帥了。女方因為也不錯,所以兩個人也就算是默認了對方。”

“聽起來好像是郎貌女貌嘛。”黃月忍不住插嘴。

 

“是的,男方第一次去女方家,女方家做了水煎包,男方竟然以行動證明水煎包得好吃程度,你們知道嗎?吃了36個,因為個數太多,所以大家都記得很清楚。”

“不是吧?這麽誇張?”黃月忍不住表示了吃驚的程度。

 

“從這件小事再加上一些舉動看來,女方的家人就覺得這個男方可能有些心眼不是很多,不過在那個年代,相中了男方上門之後,就意味著訂婚了。所以,兩個人就那樣子結婚了。”

“這不是悲劇的開始嗎?”黃月又說。

 

“是的,故事就是這樣子發生了,那時他們在村子裏,還有自己的責任田,然後大家無論男女都要上田裏勞動,而男女雙方兩個人脾氣都比較暴躁,所以經常會吵起來,而這樣子還不過癮,有時候兩個人就動手打起來,女方一點也不示弱,因為男方還算是比較中小型的個頭,所以要說占便宜,也算不太上。有一次,最暴力的是,女方用瓶子把男方打得頭破血流。”

“太慘了。”

 

“是啊,日子還是這麽過,終於兩個人動手打了兩年,終於確定了女方在家中的領導地位,第一個孩子出生之後,男方就在家裏排在最底下了,然後第二個孩子也出生了,女方因為覺得自己的男人不好,特別希望能生個女孩子,來懂她的心情,和她一起在這個有些畸形的家裏共同承擔。沒想到,兩個孩子都是男孩。”

“還有這麽想要女孩子的?”

 

“嗯,孩子們都稍為大了之後,也很快就意識到在這個家裏,是沒有那個男人也就是他們的父親的說話的權利的,基本上,他的話就可以當作是耳旁風,而所有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女方做主。很快,孩子們也都看不起那個男人,認為他是一個沒有能力的男人,在客人麵前也都是一樣子的。所有的重活累活都讓那個男人去做,所有的剩飯剩菜都讓那個男人吃掉。”

“簡直就是苦力”

 

“那個男人竟然也生活得很好,也許是因為習慣造就了他的容忍性吧。大家後來就很少聽到那個男人的抱怨了。隻是他們有個豬頭肉攤子櫃台,每次那個女的在櫃台前的時候,客人們都紛紛去買豬頭肉,而當客人們發現是那個男的站在那裏的時候,客人們都紛紛跑去別的攤子買豬頭肉。”

“竟然這麽明顯?”

 

“可以說,男人的一家都是靠這個女人走到今天的,日子越過越好,因為女方真得很有能力,絕對是市場上麵營業能力前三的優秀人物。聽說,男方女方有時候很少交談,有一天,男方開車帶著貨物和女方一起去市場上,結果等到到了市場上,才發現,原來女方還沒有來得及上車。然後他就隻好又開車回去,把女方接來。因為同樣的貨物,如果不是女方的話,他是絕對要剩下很多的貨的。”

“這也有點幽默”

 

“他們的兩個孩子,一個當兵,一個上中學,後來,當兵的回來,到年齡結婚了,於是,有人介紹了一個女的給他認識,女方沒有說別的,隻是有些疑問地對媒人說,不知道兩個兒子,對方是否能提供住房。”

“現實啊。”

 

“這就是現實,於是,女親戚就把幾十萬的房子買好,把鑰匙通過媒人給了女方,女方當場就答應了,在她還沒有怎麽了解男方的情況下。”

“這也太快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世界變化太快,還是我們根本跟不上這時代,總之,大兒子有了老婆。就再也不怎麽回家了。而老婆的父母經常去幾十萬的房子裏住,而自從有了新房子,除了拿鑰匙那天女親戚去過之外,再也沒有被邀請過去,甚至是吃過一頓飯。”

“這也太狠了些吧?”

 

“沒有辦法,人家看上的就是房子和錢,別的什麽都可以不要。認識的人都說,就算女親戚的大兒子馬上去世,女方也絕對不會傷心一下,隻要有遺產的話。而小兒子呢,他在學校裏被人欺負,結果初中畢業,就去上了一個培訓學校,再培訓學校裏,迷上了網絡遊戲,從此變成了一個隻和電腦打交道的人,隻喝純淨水,隻吃真空包裝的食品,足不出戶,呆在女親戚的二樓上,徹底有些與這個社會脫離了。”

“怎麽會這樣?”

 

“也就是說,從丈夫到大兒子到小兒子,每一個都足以令那個女親戚痛苦了。

終於有一天,女親戚受不了了,倒在了病院的床上,大家都覺得是個小病,好像被診斷是個鼻炎,做了個小手術。沒有想到,等真正調查處結果的時候,就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是癌症。”

“噢,那後來呢?”

 

“從小城市到北京,直到後來醫生宣布,癌細胞已經擴散全身,基本可以放棄治療了。在她臨終之前,拿出1萬人民幣給她買了從裏到外的好看的衣服,穿在身上。她賺了那麽多錢,卻是她的最後一次消費。”

黃月沒有再說什麽話。

 

“當他咽氣的時候,他的大兒子馬上在旁邊給他的家裏的老婆打電話,他的大舅見狀,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大兒子才意識到,應該悲傷他母親的去世,所以才反應過來,就開始哭。”

“哎,養個兒子有什麽用呢?”

 

“哭夠了,來了好多親戚,火化之後,男方就開始要公布所有家產,然後平分家產。這時候,女親戚的男人說了有生以來最男人的一句話,這些家產都是我的,誰也不給。”

 

“過了一個多月,就是春節,女親戚的男人邀請大兒子一家來過年,因為小兒子依然在二樓,沒有任何的變化,大兒子繼續糾纏家產的問題,開發之前,抓起一盤菜,摔在地上,男人特別的生氣,那天他作了6個菜,他一氣之下,摔了所有的菜,還把桌子掀翻在地,然後就大喊著讓大兒子滾開這裏。”

“老實人發火了。”

 

“初四的時候,他去我家,他的狀態不太好,很是憔悴,我父母和他一起吃飯,臨走前,還給他包了一大包的飯菜,好讓他接下來幾天吃。”

“初七的時候,我父母收到一個電話,說他上吊自殺了。就在他們家的一樓走廊的過道上。我父母說,給他的飯菜,他都吃光了。”

 

曹洋默默地聽完了這一切。“曹洋,如果聽完了這個故事,你仍然考慮作我的女朋友的話,下個星期六下午兩點來這個地方,好不好?”

“好。”曹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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