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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往事

(2008-08-08 09:33:12) 下一個

在電視上看見他,鏡頭一晃而過。

憶起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他曾讓我最大限度的融入了現實生活,他的熱情,活力和俠腸義氣曾經那樣地感染過我。

那時我在學校的食堂吃飯,每月買固定的學生飯票。我的飯票到處亂放,抽屜裏,書包裏,衣服裏,什麽地方都有,有時候找不到飯票就吃餅幹了事。

他第一次請我去餐館吃飯時,驚訝於我的好胃口,他說看你仙女似的一個女孩,沒有想到這麽能吃。還說,你再喜歡,最後盤子裏也要剩一點才禮貌啊! 我說我吃得幹幹淨淨不正好說明菜好吃嘛! 從此以後,他請我總是點很多的菜,每次剩很多,讓我打包回學校吃。

有時到了月底,新買的飯票到手了,卻忽然又不知從哪個口袋裏找到一大摞飯票,這時我就找到班裏的一個貧困生,把上個月的飯票給他,告訴他我的飯票用不完。那個瘦小的男生,每次接過飯票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走開去。我也習慣了,他總是低著頭,和誰都不說話。

就這樣接濟了這個男生好幾個月。一天晚上這個男生在宿舍門口找到我,神色緊張,臉色蒼白,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他那樣子讓我也很緊張,當時我的第一反應是他家裏出了什麽事情,肯定要用一大筆錢! 

等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他突然雙腿跪下,一雙手死死地抓住我說:我,我,我愛你!我吃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哀求道:你先把我手放開,我們有話好好說。等到他把我的手放開,我撒腿就往回跑,一直跑到宿舍腿還在發抖。

和他說起這件事,他歎了一口氣,說你真是個傻丫頭。後來他給我一個錢包,讓我把自己所有的錢,飯票和其他重要的東西都放在這個錢包裏。我猶豫地說,現在雖然我的錢很亂,東一個地方,西一個地方,但我總能找得到;如果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到錢包裏,要這個錢包丟了怎麽辦? 

他終於忍無可忍地怒吼了一句:你人還丟了呢!你就不能不把錢包丟了嗎?! 他的這聲怒吼,深深的嵌入了我的記憶,從此以後,我雖然丟過很多東西,但錢包從來沒有丟過。

離開他以後,我的生活又滑入從前的狀態,輕飄,無序,沒有根基。等到出了國,生活更是陷入了完全的無政府狀態。上一個月還在一本書裏找出來一張200美元的支票,5年前的日期。看簽支票的人名,還想得起來是誰,但為什麽會給我這張支票倒一點想不起來了,大概是還我什麽錢吧。我把支票撕掉扔進垃圾桶。

嗨! 這麽多年來,你還好嗎? 上帝保佑,我真的沒有丟過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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