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教如何看待預定論

提要: 天主教如何看待預定論, 我們現在可以簡要地總結整個天主教(關於預定論的)教義, 這個教義是與我們的邏輯推理和道德情操相符合的。根據一般和特殊宗教會議關於教條的決定, 上帝無誤地預見和從永恒中不變地預定了全部的未來事件(cf. Denzinger, n 。1784), 所有宿命的必要, 然而,人的自由意誌不受影響(Denz., n 。607) 。當人決定是否接受恩典並行善事時, 或者他拒絕恩典而做惡時,他是自由地做出這些選擇的(Denz., n 。797) 。正象上帝是真實地並且懇切地希望所有人, 沒人除去, 將獲得永恒幸福一樣, 基督為所有人而死 (Denz., n 。794), 絕不僅為那些被預定的(Denz., n 。1096), 或忠實的(信徒)(Denz., n 。1294). 盡管在現實中不是所有的人都接受這份救恩(Denz., n. 795) 。雖然上帝預定了永恒幸福和被揀選者的善行(Denz., n. 322), 但他沒有主動地預定某些人下地獄, 更不用說預定了某些人犯罪(Denz., nn 。200, 816) 。因此, 沒有一個得救的人是違背他的意誌的(Denz., n 。1363), 所有的被詛咒的人完全是因為他們的罪惡(Denz., nn 。318, 321) 。上帝在永恒中預見了不虔誠的(人)的痛苦, 也預定了由於他們的罪孽而作出的這項處罰(Denz., n 。322), 但他並沒有失敗於送出那把罪人轉換過來的恩典(Denz., n 。807)。隻要那些心寸惡念的人仍活在地球上, 他們也可能是基督徒和教會裏的成員, 就象在另一方麵有些預定的可能是在基督教和教會之外(Denz., nn 。628, 631) 。沒有特別揭示沒人夠能肯定知道他屬於那被揀選的數字中(Denz., nn. 805 sq., 825 sq.)

A. 揀選的預定

那些將預定的原因僅僅歸結為人或者是上帝的單方麵作為的人都不可避免地會陷入對於永恒揀選這一觀點的異端認識。這種錯誤在於或者隻關心結局, 或者隻關心通向這一結局的手段. 請注意到我們不是在談論預定的"觸因" , 而是在談論那導致上帝從絕對的永恒中揀選某些確定個體進入他的恩典和榮耀的合理動機。如果我們想要歸納出那觸發預定的起因, 我們也許可能會有這樣幾個答案: 功用的起因(上帝), 或引導起因(恩典), 或最後的起因(上帝的榮耀), 或主要配受獎賞的起因.

現在主要問題是: 一個人由自然而發做的善事能夠對神的揀選施加一些影響嗎? 如果我們回想一下基督徒獲得的來自於恩典的獎賞教條, 我們的答複必須是徹底否定的。進一步的問題則是是否神的預定一點也不考慮到超自然的善行? 教會的回答是, 天堂不是給那些由上帝完全隨意挑選的人的, 天堂是對個人成義的善行的獎賞 。那些, 象Pelagians派的人, 認為預定的原因隻在人的自然而為的善行中, 顯然錯誤地地認識了天堂的絕對超自然的本質。Pelagianism 把揀選用世俗的經濟學來衡量, 把它作為對自然而發的善行的獎勵, 而不是把這種預定看作為特殊的恩典。

Semipelagians, 同樣貶低了永恒幸福的超自然屬性. 他們把人信心源頭和堅韌到底的意誌完全歸功於人自己的自然能力, 而不是來自於恩典. 這種理論貶低了上帝和他的恩典,而把救贖完全歸於人的自然能力. 但另一種危害性不亞於Pelagianism的錯誤思想是上帝對一切事情都單獨負責, 完全清除人的意願的自由合作在獲得永恒幸福的過程中所起的作用。這就是異端Predestinarianism所提倡的. 這種思想孕育於加爾文教派和Jansenism 。這些把預定的原因單純地歸結為上帝的絕對主觀意誌的思想不得不從邏輯上推出這些結論: 承認不可抗拒的有效恩典(gratia irresistibilis), 否認人的自由意願能夠受到神的恩典影響和完全拒絕超自然的善行(導致永恒幸福的一個次要原因) 。並且因為在這個係統中永恒詛咒也發現它唯一的解釋是神的意誌, 所以它進一步推導出由人的罪欲產生出的行動也來自於不可抗拒的力量, 人的自由意願根本就無法徹底脫離罪孽, 所以惡行不是永恒詛咒的起因。

在這兩個極端之間就是天主教關於預定的教義, 因為它認為永恒幸福首先是上帝和恩典的工作, 但次要地也是對預定了的善行的獎賞和由善行結出的果子。預定的過程包括以下五步: (a) 獻身的恩賜, 特別是信心作為得救的起點, 基礎, 和根源; (b) 在成功地達至得救的過程中所領受的各種實在的恩典; (c) 得救也(使人)進入了恩典和愛的狀態; (d)堅持不懈直到最後生命終結; (e) 最後進入永恒的天堂。如果(人)跟隨這個道路,尋求和發現他們的永恒救贖是真確無誤的, 那麽神的預定就得以證明(cf. cf. Matthew 25:34; Revelation 20:15) 。聖保羅相當明確地說(Romans 8:28-30 ): "而且我們也知道：天主使一切協助那些愛他的人，就是那些按他的旨意蒙召的人，獲得益處,因為他所預選的人，也預定他們與自己兒子的肖像相同，好使他在眾多弟兄中作長子。天主不但召叫了他所預定的人，而且也使他所召叫的人成義，並使成義的人分享他的光榮。" (Cf. Ephesians 1:4-11) 除永恒"預知" 和預先注定以外, 使徒這裏提及預定的許多步驟: "奉獻", "得救", 和"(得)榮耀" 。這種信仰始自Augustine 的時期, 通過傳統忠實地世代傳承。

必須注意到預定的三個其它屬性, 因為從神學的立場來說他們很重要和有趣: 它的不可改變性, 預定者的絕對數目, 和它的主觀不確定性。

(1) 第一個屬性, 神的意旨的不可改變性, 這是建立在神無錯的預知上的: 某些, 相當堅定的個體將在神的恩典和不可改變的意誌中進入(天堂),上帝給這些人,而沒有給除他們之外的其他人, 永恒幸福作為他們超自然的善行的獎勵。結果是天堂未來的會員, 會擁有不同的恩典和各種各樣程度的幸福, 而這一切是在永恒中就決定了的。如果一個沒被預定的個體可以進入天堂, 那麽上帝對未來事件的預知就是錯誤的; 他也不再是全知。因此好牧羊人說他的綿羊(約翰10:28): "我又賜 給他們永生；他們永不滅亡，誰也不能從我手裏把他們奪去" 但我們必須當心把預定的不可改變看作是宿命論, 象Mahommedan 的認識那樣;或者作為一個為無所事事而找的方便藉口。上帝的無誤的預知不會強迫人(做什麽), 因為非常簡單, 說到底這隻是(上帝的)對未來事件的永恒預見。上帝精確地預見個體的自由活動和他願意塑造它一個(什麽樣的自己)。任何可以促進我們得救的善工, 無論是我們自己的禱告和善行, 或其他人為我們的代禱, 都是eo ipso 包括在上帝無誤的預知中和因此而導致的預定範圍內的.(cf. 聖托馬斯, I, Q. xxiii, a 。8) 。在禁欲主義的格言中有這樣一個實用的信條(有人錯誤地認為是出自聖奧斯丁) : ""Si non es prædestinatus, fac ut prædestineris " (如果您不被預定, 努力行動, 您仍然可以被預定) 。從嚴格的神學角度來說這個大膽的說法是不準確的. 當然你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理解為: 開始的預定旨令是假定旨令, 之後由於你的禱告, 善工, 並且堅持不懈, 預定旨令被改變到一個絕對和一成不變的旨令, 根據使徒(2 彼得1:10 的) : "為此，弟兄們，你們更要盡心竭力，使你們的蒙召和被選，賴善行而堅定不移；倘若你們這樣作，決不會跌倒。"

從聖經中提到的"生命冊" (liber vitœ, to biblion tes zoes) 中我們可以看到這種對上帝的無誤的預知 和預先注定描繪。生命冊這本書包含所有被揀選的名字,而且說這個名單是不能增加亦不能減掉的。從舊約(cf. Exodus 32:32; Psalm 68:29) 生命冊這一標記是由基督和他的傳道者保羅從舊約(cf. Exodus 32:32; Psalm 68:29)帶入新約(cf. Luke 10:20; Hebrews 12:23)的, 並由福音傳教士約翰在他的啟示中做了進一步的闡述[ cf. Apoc., xxi, 27: "那裏不會加入任何褻瀆的東西... 但是他們記錄下那些將有生命的羊羔" (cf. Revelation 13:8; 20:15) ] 。聖奧古斯丁對這本象征意義的書有一個清晰的解釋 (De civ. Dei, XX, xiii): "Præscientia Dei quæ non potest falli, liber vitæ est"  (上帝無誤的預知造就了生命冊) 。但是, 聖經裏也隱喻了第二本更加長篇的書, 在裏麵不僅有被揀選的名字, 而且包括了地球上所有忠實的信徒的名字。在這本隱喻的書裏是認為有些名字雖然一度進入該冊子,但也會再被剔除[ cf. Apoc., III, 5: "上主回答梅瑟說：誰犯罪得罪我，我就把誰從我的冊子上抹去。" (cf. Exodus 32:33) ] 。當一個基督徒沉入不忠心的信仰中並死在他的罪孽中時, 他的名字將被無憐憫地刪除。最後還有第三本書, 每個的罪人邪惡的行為和罪行被記錄, 他們由此而被判入地獄(cf. Revelation 20:12): "我又看見死過的人，無論大小，都站在寶座前，案卷就展開了；還有另一本書，即生命冊也展開了，死過的人都按那案卷上所記錄的，照他們的行為受了審判。"。

(2) 承接第一屬性自然就有了預定論的第二屬性,即明確的被揀選的人數. 如果上帝關於預定的永恒忠告是不會改變的, 那麽被預定的人數字同樣也會是不可改變,不可增加也不可減少。任何在數字上的不確定都會暗示上帝的知識是缺乏確定性的, 那麽他的全知也不能成立 。此外全知 的本質要求, 不僅是被揀選的人的抽象數目, 而且個體以及他們的名字和他們的整個在地球上的人生, 應該都是在永恒中就存在在神的意念中了。自然地, 人熱切地想知道關於被揀選的絕對的確定信息。那麽應該如何估計這一絕對數字呢? 推測(關於被揀選的絕對的確定信息)注定會是徒勞的。St. 托馬斯(I, Q. xxiii, a 。7) 提及一些神學家觀點: 得救的人數將等於墮落的天使的數目; 也要有認為預定的人數將等於忠心的天使的數量; 最後, 有結合這前兩個觀點的, 認為總的得救人數等於大量的受到過嚴格審查的靈魂。但甚而假定我們演算的原則是正確的, 即使數學家也不能根據這樣隱晦的條件推算出絕對的數字, 因為天使和魔鬼的數量對我們是一個未知數。因此, "最佳的答複", 就如聖托馬斯所說: “惟有上帝知道他揀選的"。那麽在預先揀選和受到懲罰的之間有數字意味的聯係存在嗎?人種的多數是將得救還是下地獄呢? 還是一半對一半呢? 在這個問題上苛刻主義者反對更加溫和的樂觀主義者。他們引用聖經(Matthew 7:14; 22:14) 和一些(教會曆史上的)神學博士的觀點,象在答辯論文一樣宣稱不僅多數基督徒而且多數天主教徒都被注定受到永恒詛咒。當你聽見嚴苛主義者的論調時, 你不能不重覆Dieringer 的苦澀評論: "那教會存在實際上是為了做人民的地獄嗎?"事實是這任何一種說法都不可能從聖經或傳統中得到證明cf. Heinrich-Gutberlet, "Dogmat. Theologie", Mainz, 1897, VIII, 363 sq.) 。但綜合這些論點, 我們可以合理地推斷, 多數基督徒, 特別是天主教徒, 將被保存。如果我們再加上絕大多數非基督徒(猶太人, Mahommedans, heathens), 那麽Gener ("Theol. dogmat. scholast.", 羅馬, 1767 年, II, 242 平方。) 認為人種的一半會得救的假設大概是正確的, 否則的話"Satan [ 未來] 王國比基督王國還大,那不是對神的雄偉和憐憫的羞辱嗎?" (cf. W. Schneider, "Das andere Leben", 9th ed., Paderborn, 1908, 476 sq.) 。

(3)預定論的第三屬性是它的主觀不確定性, 這是和它的客觀不可更改性是緊密連接的。我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在預先揀選之中的。所有我們能說的就是: 惟有上帝知道。當改教者為了讓基督徒在確定自己的揀選中來堅定自己的信仰, 混淆了預定論和救恩的確定性.  因此Trent 會議明確地反對了這種假設的信念(Sess. VI, can. xv): "S. q. d., hominem renatum et justificatum teneri ex fide ad credendum, se certo esse in numero prædestinatorum, anathema sit" (如果任何一個人認為因為他的信就確定無疑地重生和得救了, 並且相信他肯定是那被預先揀的, 他應該被譴責) 。實際上, 這個假設不僅不合理, 而且是沒有聖經根據的 (cf. 1 Corinthians 4:4; 9:27; 10:12; Philippians 2:12) 。唯有在一特定的麵對麵的揭示中, 譬如那個與(JESUS)同在十字架上的竊賊, 能讓我們有確鑿的信. 因此Tridentine會議堅持(loc. cit., cap. xii): "Nam nisi ex speciali revelatione sciri non potest, quos Deus sibi elegerit" (除特別揭示之外, 人無法知道上帝選擇了誰) 。但是, 教會隻是譴責那些為了吹噓信仰的確定性而對預定論做出的褻瀆的解讀. 實際上預定是存在在一些(可以為我們所把握的)標記的,這足以消除我們對預定的焦躁不安的心理. 下列是一些由神學家總結的標準:清淨的心靈, 禱告中的愉悅, 苦難中的堅韌, 經常地接受聖禮, 對基督和他的教會的愛,對上帝的母親的奉獻等。

B. The Reprobation of the Damned

加爾文(Instit., III, c. xxi, xxiii, xxiv) 教導了無條件的和(上帝)主動地預定人進地獄和犯罪。他的追隨者在荷蘭分裂了成二個派別:Supralapsarians 和Infralapsarians. 後者認為原罪是(上帝)主動詛咒的動機, 而前者(包括加爾文本人) 忽略了這個因素, 認為上帝僅憑他讓我們無法理解的意誌發布了這個詛咒(人)的旨令。Infralapsarianism 由Jansenius(De gratia Christi, l. X, c. ii, xi sq.)支持, 他們認為上帝在永恒中就預定了pr人類中有人獲得永恒極樂, 有人獲得永恒痛苦; 因此, 他們說基督隻為被預定的人而死(cf. Denzinger, "Enchiridion", n. 1092-6) 。為了反對這樣侮辱神明的教導在529年Second Synod of Orange 和Trent 會議譴責了這種論點.( cf. Denzinger, nn. 200, 827) 。這譴責是正確的, 因為Predestinarianism 異端邪說, 直接反對了聖經最清楚的文本, 否認了上帝拯救意誌以及基督的救贖的普世性 (cf. Wisdom 11:24 sq.; 1 Timothy 2:1 sq.), 貶低了上帝對心堅硬的罪人的慈悲(Ezekiel 33:11; Romans 2:4; 2 Peter 3:9), 廢除了人選擇做好或邪惡的自由意願, 最後也毀壞了智慧、正義、誠實、善良, 和神聖這些神的屬性。聖經的基本精神足以阻止卡爾文對Rom., IX的錯誤解讀, 以及他的後繼者Beza 對I Pet., ii, 7—8的荒謬解經。在斟酌了所有聖經的文本對永恒詛咒的論述以後, 一現代新教解經家論述到: "沒有一個對去地獄的人的揀選,隻有對接受恩典的人的揀選:....隻有當對基督的救恩拒絕了之後,懲罰才跟隨而來"( "Realencyk. für prot. Theol.", XV, 586, Leipzig, 1904) 。至於教會早期的教父中,唯有聖奧古斯丁也許在(預定論上)有讓人費解的(觀點)。實際上加爾文和Jansenius 都把他列為對他們教義的支持。本文無意去檢驗他的觀點; 但毫無疑問的一點是, 在他的作品中也僅僅是包含了可以被算做是消極詛咒的觀點。也許是為了讓大師的更加鋒利的言詞更易於理解, 聖奧古斯丁的"最佳學生",St. Prosper, 在他的反對Lerin的護教書中 (Resp. ad 12 obj. Vincent.), 這樣解釋Augustine 的精神: "Voluntate exierunt, voluntate ceciderunt, et quia præsciti sunt casuri, non sunt prædestinati; essent autem prædestinati, si essent reversuri et in sanctitate remansuri, ac per hoc prædestinatio Dei multis est causa standi, nemini est causa labendi"(他們憑著自己的自由意誌走出去; 他們憑著自己的意誌墮落, 並且因為他們的墮落被預知了, 他們未被預先判定;然而如果他們打算返回和堅持在神聖中, 則他們就被預先揀選了; 因此, 上帝的預定是許多堅持不懈的人的(精神)動力, 而不是人墮落的起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