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片羽：9.鄉村騎士·多依娜

     這兩天上班的路上一直在聽由卡拉揚指揮，柏林愛樂樂隊演奏的小品集。其中意大利Mascagni的一首《鄉村騎士》間奏曲，讓我聽了又聽。

     這首曲子被薑文選去做了《陽光燦爛的日子》的插曲。據說他是聽了這首旋律後才萌生拍這部片子的念頭。而楚天亦是因為這段音樂，對這部片子裏的幾個場景記憶深刻。

     高高的屋頂上，金色的陽光下，馬小軍一個人帶著無以名狀的悠閑和青春期的騷動踽踽獨行。這時，音樂緩緩切入。小提琴舒緩的前奏牽引出主旋律明亮、大氣卻又帶點隱隱約約感傷的合奏。弦樂由弱至強慢慢推進，一直到激情四溢的合奏響起，音樂的張力讓人覺得心跳加速，心情澎湃，心思起伏。

     鏡頭許許上拉，俯瞰著馬小軍走在北京那不常見的西洋小樓（或是筒子樓？）的屋脊上。（楚天看王朔小說時，總以為故事都發生在北京的胡同和四合院裏。乍看到那畫麵，那氛圍熟悉得讓我覺得象是在夢裏見過一樣。）即使是在陽光強烈的夏天，滿眼依舊是溫暖的柔黃色，明亮、純淨、清澈，又有著說不出的力量在這色彩底下壓抑著，湧動著，讓人感動的時候又忍不住感傷，這感傷淡淡的附著在那裏，是時光悄無聲息的反射，觸動記憶帶來的溫和的感受。音樂將這種感覺直接襯托出來。視覺、聽覺的交匯和自己對畫麵的理解，讓人領會到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童年、少年時光原來是很純粹，很爛漫，就象這段華美又內斂的音樂。

     電影裏還有一段畫麵也配了同樣的樂曲。那是馬小軍一人獨自四仰八叉地浮在遊泳池裏。這也是一個從上往下拍的鏡頭，高高的跳水台下碧藍的水池裏，沒有了喧囂和吵鬧，隻有他一人靜靜地躺在那裏，躺在音樂營造出來的氣氛中。我已經有點忘了前後的細節，好像是和米蘭有關。少男少女的惆悵和騷動，無關年代，一樣張揚，一樣又壓抑著。這段音樂在此時出現恰如其分地讓人的情緒有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音樂美妙，讓靈魂起舞，讓心靈安寧。既然寫起了配曲用的古典音樂，楚天想起了小時候看的羅馬尼亞電影《奇普裏安•布隆貝斯庫》。裏麵的那首小提琴曲真是淒婉，蕩氣回腸。記得布隆貝斯庫是個愛國又苦命的音樂家，他在草地上拉琴的樣子仍舊在腦子裏，很棒的片子。楚天小時候聽過幾次這部片子的錄音剪輯，實在忘不了那首小提琴曲，所以一不做二不休，花了點時間在網上搜索了一下，把這首名為《多依娜》的小提琴敘事曲給找了出來。

      要懷舊，就懷舊到底吧。再加一首《沸騰的生活》的主題曲，都是楚天喜歡的曲子，聽得讓我有點靈魂出竅。Yesterday once 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