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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與古跡保護

(2025-04-27 05:27:36) 下一個

作家與古跡保護

作者: 謝盛友

《威尼斯憲章》是保護文物建築及曆史地段的國際原則,全稱《保護文物建築及曆史地段的國際憲章》。1964年5月31日,從事曆史文物建築工作的建築師和技術員國際會議第二次會議在威尼斯通過的決議。憲章肯定了曆史文物建築的重要價值和作用,將其視為人類的共同遺產和曆史的見證。

The Venice Charter for the Conservation and Restoration of Monuments and Sites is a set of guidelines, drawn up in 1964 by a group of conservation professionals in Venice that provides an international framework for the conservation and restoration of historic buildings.

文明,延續著一個國家和民族的精神血脈。承載著燦爛文明和曆史記憶的文化遺產,是祖先留給今人的寶貴財富。人類文明源遠流長,從未中斷。一處處珍貴的曆史文化遺產,記錄著悠久璀璨的人類文明,更見證著生生不息的人類文化。

作家不僅要守護、保護好這些飽含著人類文明之光的珍貴曆史文化遺產,更要利用好、傳承好它們,讓藏在博物館裏的文物、陳列在廣闊大地上的遺產、書寫在古籍裏的文字都活起來,為人類提供正確的精神指引和強大的精神動力。

文化大革命時期文物古跡損毀

1966年8月17日,文化大革命“紅八月”期間,北京市第二中學的紅衛兵發布《最後通牒——向舊世界宣戰》,18日毛澤東在北京天安門廣場第一次接見紅衛兵,22日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向全國報導北京紅衛兵的事跡,23日《人民日報》發表社論《好得很!》、《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浪潮席卷首都街道》支持學生進行文革,“破四舊”運動迅速燃遍了全國城鄉。

從1966年11月9日至12月7日,譚厚蘭率領紅衛兵共毀壞文物6000餘件,燒毀古書2700餘冊,各種字畫900多軸,曆代石碑1000餘座,其中包括國家一級保護文物的國寶70餘件,珍版書籍1000多冊,這聲浩劫是全國“破四舊”運動中損失最為慘重的。

1966年6月1日,《人民日報》發表了陳伯達炮製的《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社論,第一次明確提出“要年底破除幾千年來一切剝削階級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舊習慣。

鄞州石碶蘇青故居將拆 海外文友呼籲手下留情

2010年03月18日 14:35:27 浙江在線新聞網站

https://zjnews.zjol.com.cn/system/2010/03/18/016434488.shtml

浙江在線03月18日訊位於鄞州區石碶街道馮家村的甬籍海派女作家蘇青(原名馮和儀,字允莊)的故居真的要被拆了嗎?近日,旅德的歐洲華人作家協會副主席謝盛友致電本報記者征詢此事。他說,一些海外文友聽說蘇青故居將被拆除的消息後,在網絡和紙媒上撰文呼籲手下留情,希望能保留這位上個世紀四十年代與張愛玲齊名的“海派”女作家的故居。

  故居將拆,海外文友很著急

  蘇青在馮家故居度過了她的少女時代。她在文中曾這樣自述:“我是生長在寧波城西有一個叫浣錦的地方,其名稱的來曆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家的房子很大,走出大門不遠處,有一石橋曰浣錦橋。”而這個蘇青稱“浣錦”的地方就是如今鄞州區石碶街道的馮家村。

  謝盛友在發給記者的電子郵件中稱:蘇青故居將被拆的事最早見之於台灣大學中文係教授,也是馮家後人的徐芳敏的一篇文章。去年11月,她在台灣《中國時報》副刊撰寫了《蘇青阿姨和老家》一文。文中回憶了她的母親與蘇青小時候的交往以及蘇青故居金房、玉房的由來。也就是在寫作這篇文章的時候,她聽說了蘇青故居即將被拆的事。

  此事披露後,海外文友特別是“蘇青迷們”十分著急,紛紛撰文為故居請命。作為歐洲《European Chinese News》出版人的謝盛友撰文,呼籲國內在大搞建設的同時,注重老房子特別是名人故居的保護。據稱,波士頓新聞報也將刊發相關文章。

  記者探訪,蘇青故居很寂寞

  日前,記者幾經周折,來到石碶馮家村。在村頭,詢問了幾個路人,都不知道馮家村有什麽“蘇青”的故居。最後記者問起村裏是否有老房子,一些村民才問記者是不是馮家的金房、玉房。

  在熱心村民的引領下,記者來到了馮家的金房。金房的大門還算保存得完整,典型的浙東民居風格。村民們說,金房的一些房間早年間已被火焚,但基本的格局還是保存著。問起蘇青,部分村民略知一二。

  好在記者幸運,遇到了一位四十來歲的馮女士,她倒是麻利地說出蘇青的故事。她說,蘇青是馮家金房四房的後代。村裏有這樣的老話:“大小(房)顧牆門,二六屯(寧波話,住的意思)後邊,三五兩邊分,軋出四房外邊屯。”所以蘇青真正生活過的地方應是在金房之外,玉房之旁的幾間房子。

  記者來到馮宅金房的四房,這裏已剩下一個很小的角落。由於是久雨後的晴天,院子裏曬滿了衣服、被單,更顯局促。

  馮女士還告訴記者,村頭的浣錦橋尚在,蘇青最著名的散文集《浣錦集》就取自故鄉的地名。

  記者在采訪中還得知,馮家不隻出了蘇青一個名人,像世界著名的語言學家、教育家,先後取得牛津、劍橋兩所名校博士學位的黃衍也是馮家的後人,叫蘇青為姨媽。

  拆還是保,這個選擇很糾結

  3月16日,記者聯係到了馮家村村支書馮劍波,他向記者確證蘇青故居也就是馮家金房、玉房即將被拆。“我們已經做了規劃,主要是進行新農村建設。”馮劍波表示這裏將建起新的住宅房。

  記者在采訪中發現,村民們對馮家金房玉房是否拆、怎麽拆具體還不是太清楚,心態也十分複雜。有的村民表示,拆了能住新房,改善生活條件當然好;但一位村裏路人也這樣說道:“這房子底子好著呢,二百多年了還能保存得這樣,裏麵的柱子有一抱多粗呢!”

  除了海外文友力主保留蘇青故居,一直致力於蘇青研究的寧波大學國際交流學院副教授毛海瑩也認為保留故居有重大的曆史文化意義。她說,近幾年,蘇青在中國現代文學史特別是中國現代女性文學史上舉足輕重的地位正被日益認可。蘇青雖然成名於上海,是個“海派”作家,其實,她也是個“寧波”作家。在她的小說和散文中浸透著故鄉寧波的風情、風貌和風俗。寧波老話、俗語在蘇青的文章中也比比皆是,寧波的地方民俗文化對蘇青的創作有著十分深刻的影響。

  記者發現,身後寂寞的蘇青,近年來也得到寧波文化學術界越來越多的關注,像毛海瑩正在寫作的《蘇青評傳》已被列入寧波市文化研究工程。蘇青的小說《結婚十年》也將被市甬劇團改編搬上舞台。

  文保部門的有關人士對蘇青故居是拆是保也體現出了極大的關注。市文化局文物和博物館處處長鄔向棟向記者表示,對確有曆史文化價值的名人故居,雖不是文保單位,沒有大規模的城市建設需求,還是應該以保為主。而鄞州區文物部門的一位負責人也向記者表示,作為文保工作者總是想把老房子特別是名人故居保下來的。但現實中,保護老房子往往會碰到與當地百姓生活息息相關的改善居住問題,這讓他們很為難。但他同時表示,文物法規也有規定,建設方有義務向文保單位通報拆遷過程中是否有值得保護價值的古建築。

  記者手記

  蘇青故居是拆是保其實是村鎮建設與文化保護的一種博弈。拆與不拆,不拆後如何保護,保護後如何發揮其作用都是個問題,就看當事各方的智慧,做出怎樣的取舍。

  旅德作家謝盛友在其文章中一語點破其中的關係:“首先應該讓居民懂得蘇青故居所蘊含的曆史文化價值;其次,要改善老百姓的居住環境,讓他們感受到保護的好處。居民有了自豪感,才會有保護的自覺性;自身利益得到了維護,居民們才會積極參與保護。”

  新聞鏈接:蘇青其人

  蘇青(1914年-1982年),早年發表作品時署名馮和儀,後以蘇青為筆名。她創作的自傳體小說《結婚十年》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最重要的文學作品之一。她的散文結集為《浣錦集》、《濤》、《飲食男女》、《逝水集》。其中《浣錦集》一版再版,風行海上。作為出版家,蘇青曾在上海主辦《天地》雜誌。

  蘇青與張愛玲一起被稱為上海上個世紀四十年代的“文壇雙璧”。心高氣傲的張愛玲曾說:“把我同冰心、白薇她們來比較,我實在不能引以為榮,隻有和蘇青相提並論我是甘心情願的。”

  解放後,蘇青留居上海,擔任越劇團專職編劇。曾編寫《江山遺恨》、《賣油郎》、《屈原》、《寶玉與黛玉》等劇目。其中1954年《寶玉與黛玉》演出連滿300多場。1955年因受胡風事件牽連被捕入獄一年半,文革中亦多次受批鬥,上世紀80年代後平反。1982年冬天病逝。 (寧波日報)https://zjnews.zjol.com.cn/system/2010/03/18/016434488.shtml

鄞州石碶蘇青故居將拆 海外文友呼籲手下留情

稿源: 寧波日報  | 2010-03-18 08:33:04

(記者 湯丹文)

http://news.cnnb.com.cn/system/2010/03/18/006454034_01.shtml

謝盛友:留德前輩朱偰先生

 

在中山大學讀書的時候閱讀朱自清的散文模模糊糊知道朱偰(1907~1968)這個名字。後來讀了朱偰的《船上與朱自清聯句》,朱偰寫道,他在威尼斯聖瑪珂廣場上散步的時候,無意中遇見了朱自清。朱偰在回國的輪船上遇到了在歐洲旅遊的朱自清,兩人在北大時就已認識,文人相見,旅途無聊,就玩起了“聯句”的遊戲。就是兩人以威尼斯為題合吟一首詩,你一句我一句地聯下去,比的是才思敏捷。朱自清年長朱偰近十歲,已是赫赫有名的北大教授,不料幾番下來,竟相形見絀,栽在了朱偰手裏。對此,作家葉兆言評論說,寫古詩就像女人裹小腳,必須從小練起,過時間就不行了。其實朱自清練的未必不是童子功,隻是他沒有朱希祖這樣的大學者做父親,在家庭熏陶上畢竟遜了一籌,所以輸得也不算太冤。
朱偰認得朱自清已經很久很久了。朱自清在北大求學的時候,是朱偰父親的學生,畢業以後,任清華大學教授。朱自清是江蘇東海人,長得很是清秀,可是先天似有不足,是個文弱書生的樣子。

2007年在天益網上我閱讀了董健先生(前南京大學中國語言文學係係主任)的《在紀念朱偰先生誕辰一百周年座談會上的講話》,知道在國內人們紀念這位“一個城市的保護神”。

剛才跟朱先生的女兒朱元春通了接近一個小時的電話,她在柏林,朱先生的兒女孫子是我辦的刊物十幾年的忠實讀者,原來文學就是這麽親近親熱親心親信。

朱偰先生出生於浙江海鹽縣一個書香世家,其高叔祖是清朝道光年間狀元,族中先輩出過多位進士。朱偰先生的早期受教是在其父朱希祖先生的指導下進行的。特殊的書香世家多年的熏染,使少年的朱偰得風氣之先,比別人更有條件接觸那些站在時代峰巔的進步知識分子的思想。父親朱希祖時為北大著名教授,他的家因此也就成了一個文人集聚的學術、文藝沙龍,陳獨秀、錢玄同、胡適、魯迅、周作人等均是他家的座上客。這些通儒碩學,時代精英,常在那裏放談縱議,發警世之言,抒宏偉之論,這便是青年朱偰成長的人文環境。

1929年夏,朱偰先生由北京大學畢業,考取德國柏林大學研究生。幾年的留學生活,所交遊者,多文學之士,如滕固、馮至、徐梵澄、蔣複璁、姚從吾、王光祈、朱自清等,據他當年的筆記記載,他在柏林的寓所,成了當時華人學者的文藝沙龍,也就是在這段時間,他結識了應德國東方藝術會邀請,到柏林演講《中國繪畫六法論》的劉海粟,並終生成為至交。1932年5月,朱自清到歐洲來旅行,路過柏林,馮至特意在朱自清住處,設茶點招待,並請了滕固、蔣復璁、徐梵澄、陳康和朱偰作陪,還請朱偰攝影留念。

朱先生留學德國學習德國精神,從康德到黑格爾的哲學對他有深刻的影響。德國這個國家,在文化守護和民族記憶上是值得我們中國人學習的。所以朱先生的這種精神,也不能說和他的留學沒有關係。
曆史對於人來說,無論個體還是群體,甚至人類整體,是一種關於過去的記憶。今天的德國政府頂住各種壓力,在柏林市中心建立大屠殺紀念碑群。每年365天,每天二十四小時,從那裏走過和駐足的德國人都會想起他們的前人曾經製造了慘絕人寰的悲劇,屠殺了600萬猶太人。

當德國友人邀請朱先生加入他們搜錄六朝陵墓南朝寺廟時,他感悟地寫道:“西人目六朝、隋、唐為吾國藝術黃金時代,元明以降為衰落時代,實非虛語,可惜我國自己的寶藏,自己卻不知其存在,在任風吹雨打,霜雪剝蝕••••••因此我趁此機會,擬將南都古跡,一一攝取,加以考證,加以整理,使此重要工作不落在外人手中,個人財力固然有限,但願盡力而為。”

這段話飽含著重振民族真生命,真精神的良苦用心。這是一個強悍的、赤誠的生命,但在其生命力的勃發中,在對祖國文化遺產傾注於靈魂的追尋中,它付出了高昂的代價。認準的人生道路,就要一走到底,這是中國真正文化人所有的品性,這品性揚勵中華民族千百年來勇於創造、積極進取、正氣浩然、為追求完美的精神品格而“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生命方式,這方式雖浸透著滄桑感,卻又實實在在地鏤刻著朱偰基於文化良知的健全人格。

那是1956年8月份,時任江蘇省文化局副局長的朱偰正在家中休息。突然接到秘書的緊急報告,說是許多人在城南拆毀明代古城牆。
據說,這個名叫拆城委員會的組織還提出了“古為今用”理論:把古城牆作為救災賑濟款,對於失業者實行以工代賑,拆下一塊城磚,可以賣一毛錢。不僅如此,一段始建於東漢末年的城牆,拆下來的條石被敲碎了,用作修馬路的小石子。
這讓朱偰心急如焚。南京的城牆,是明朝初年花了20年的時間建造而成,並以近34公裏的長度,成為當時世界上留存的最大的一座城池。
他當即以“消防隊員的心情和速度”趕赴現場,發現城牆殘破得“似乎剛剛經曆一場戰爭”。那段東漢時代的城牆,已經被拆去一公裏之長,中華門兩廂的城牆也已不見蹤影,眼看就要拆到可容納3000人的甕城了,這也是中國現存最大的城堡式甕城。
“實在是不可原諒的一種粗暴行為。”在江蘇省委的機關報《新華日報》上朱偰直言不諱地批評道。為了挽救這些文物,他還為電台寫了廣播講話,又聯合社會各界,總算暫時製止毀城行動。

城牆已毀,呐喊聲也日漸遙遠——1968年7月15日朱偰去世。他留給人們的,是這樣一絲微弱的聲音:“我沒有罪,你們這樣迫害我,將來曆史會證明你們是錯誤的。”

1978年,在追悼朱偰的大會上,終生至交劉海粟先生送去的挽聯:“真理長存,鐵骨丹心昭百世;是非論定,文章經濟耀千秋。”

朱偰[xiè](1907年4月15日—1968年7月15日),浙江海鹽人,中國著名經濟學家和曆史學家,朱希祖之子;早年畢業於北京大學,1929年赴德國柏林大學留學,為經濟學博士,曾任中央大學、南京大學教授、江蘇省文化局副局長、江蘇省文物管理委員會副主任等職務;在上世紀50年代中期的大規模拆毀南京明城牆的過程中,朱偰先生向政府提出意見,加以製止;先生因勇敢保護了明城牆,而招致被錯誤的打成“右派”並撤銷一切職務;“文化大革命”爆發後,朱偰先生遭受更大的迫害,終至於1968年含冤而死;著有《金陵古跡名勝影集》《玄奘西遊記》等。


寫於2009年2月8日,德國Bamb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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