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六四了, 19年過去了,但記憶卻還是那樣生動, 這是場改變了中國和我們這一代人的運動. 雖然現在中國和我的生活是那樣遙遠,就連四川大地震也引不起太多的關注, 我已不能理解爸爸媽媽看中文電視上連篇累牘的抗震救災報道的熱情. 但臨近六四, 我卻似乎又回到了北京, 回到了北航, 回到了那個悶熱潮濕的初夏之夜.但今年我心中卻是洶湧著一股怒氣, 不是對共產黨的, 而是對我的手足. 至今我還清楚的記的我六四一個人獨自穿過空曠的長安街到天安門去找他. 街口到處都是被燒的車輛, 馬路上有坦克履帶的痕跡.六步口被封住, 我就抄小胡同一直到了人民大會堂西門, 那也有當兵的把守, 我就去了前門, 從那可以看見士兵在燒什麽, 當時以為是在燒屍體. 想到他可能已遇難了, 真想和當兵的拚了. 但當我回到家, 看見他向我招手時, 我高興的要跳起來. 但以後的歲月, 大家各奔東西, 漸漸都變了, 他在上海結婚生活了很多年, 雖然前年來了北美, 但人已完全是一副海派作風, 和我沒什麽共同語言. 現在我們就象聞香識女人裏的中校和他哥一樣, 一句話, 懶的來往. 也許自然界兄弟本來就不是一種自然的關係,人要善於忘記, 過去的人和事就象流星, 過去, 留下些痕跡, 但終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