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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蹉跎記(2)

(2007-12-30 04:41:33) 下一個

2.

小豌豆抬頭見到我,有點驚異地問:

“你怎麽來了?正要去叫你吃飯呢。”

已是中午用餐時間,校園廣播開始播音。小豌豆拿著兩套飯盆和勺子,我們就向三食堂走去。我一麵和她說著話,一麵在腦子裏盤算怎麽向她說這寫稿的事。

我們來得早,食堂裏人還不多,隻有些看上去剛起床、中午飯當早飯吃的人三三兩兩在窗口排著隊。

我買好飯菜,見小豌豆已經在食堂靠窗邊上的一張桌前安靜地坐著。四月的天氣已有點熱,小豌豆解開薄羊毛開衫上麵兩顆紐扣,露出白皙的脖子,裏麵一抹酥胸絲蕾若隱若現。

她見我眼光灼灼似賊,便璨然一笑:

“討厭,快坐下吧。”

一邊吃,我一邊含含糊糊地告訴她,我最近可能要忙一下。有些稿子要趕一趕。老板的一篇文章也要我幫他收集數據、上機計算。

“正好我這幾天也忙,老板催著交報告。要不這段時間中午咱們就各顧個,甭在一起吃。你也可以早點到實驗室多呆會兒。”

小豌豆抿著嘴小口吃著飯,眼睛盯著我認真地說。本來她一天三頓都在家裏吃,自從跟我好以後,中午就出來陪我。

“那樣也好,等我忙過這段一定好好陪你。咱們上青碧居吃魚。”

青碧居的冬菜魚和蒜瓣魚是小豌豆的最愛。她聽我說完,高興地嘟著嘴,眼睛飛快朝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我們,就在桌下輕輕掐我的大腿根:

“你就知道吃!”

吃完飯送小豌豆回家後,我就直接去實驗室。一路想著,這寫書的事先別告訴她,錢也先存銀行裏以後再說。

實驗室中午靜悄悄的,空無一人。我從看門的李大爺處拎了一暖瓶開水,在機房一角坐下。泡上茶,開始整理有些混亂的思緒。

首先是老板的課題。我老板姓楊,人非常好,對學生寬鬆。我的題目是社會係統動力學研究。我本科畢業設計做隨機模擬,很熟悉這建模編程。所以楊老師給定的這題目我基本上駕輕就熟,加上假期裏熬夜突擊了一下,儲備的工作足以應付很久。以後再花點時間整理一下,畢業論文就可以應付著完成,對此我很有信心。每次實驗室開會,我都能從悄悄完成的儲備工作中拿出一部分匯報,顯得課題很有進展,楊老師也很滿意。

給晚報寫的係列專欄“每日橋牌”很簡單,從經典橋牌書中找牌例分析分析,文筆上注意輕鬆詼諧一些就OK。再說我已經預先完成了三周的稿,“家有餘糧,心裏不荒。”其實,自從開始寫這專欄以來,我就減少了打橋牌的時間。周末也很少出去參加比賽。晚上陪小豌豆做功課時,順帶寫些牌例。幾個月下來,成果可觀。

看來最近兩三周能集中時間對付匡老黑的活。隻是陪小豌豆的時間就少了,而且還要瞞著她。

拿出匡老黑給我的那一大摞稿子,翻出提綱、目錄、每章概要仔細閱讀。發現這30多頁邏輯清晰、故事完整,而且字跡娟秀、卷麵幹淨清爽。再看其它翻譯的章節,語句顛三倒四、詞不達意,字體有的潦草隨意、龍飛鳳舞,有的細小如蟻、難以辨認。顯然是多個人所寫。

這顯然是本言情小說,大概發生在英國70年代,倫敦的幾個年輕人之間的愛情故事。以這個為框架,我需要把它移到大陸的背景下,揉合模仿瓊瑤言情、金瓶寫性,穿插些古典淫詞豔曲。總之,匡老黑給的標準就是寫性而不露、寫情而不濫,雅俗共賞、看後就忘的那種。

這顯然跟匡老黑給我的兩本樣書不一樣。看來他也想改改以往街頭小報、火車雜誌的風格,稍稍提高點檔次。這也合我意,不然,沒法向小豌豆交待。

這下,心裏有了底,中午跟小豌豆說話時的忐忑不安也煙消雲散。

這時是上班時間了,開始聽到學生上課前的嘲雜聲。實驗室也陸續有人進來。

“老二,今天有好事吧?別不好意思,說來聽聽。”

鴿子老大穿著白大褂實驗服,一進門就直奔我來。

“操,沒啥事兒。大老王要發展我入黨,談一上午。這不,沒當成鴿子。放心,好事還是你的”

鴿子鬆口氣,悄聲說:

“呃,肉聯會又有活動了。趙貓兒找了幾個妹兒,說今天晚上到我們寢室箍桶。”

趙貓兒是中文係專科班的MM,自從在錦江文學社認識我以後,有事沒事老在我們寢室泡著。我們見她年齡小,不忍心糟蹋蹂躪她,便把她當小兄弟看。趙貓兒也隔三差五拉些MM來玩,說是同學老鄉。我們私下管這些MM叫肥肉,跟老大給大老王當肥肉異曲同工。

久而久之,就有大概10來個趙貓兒拉來的肥肉輪換著到寢室玩。這鬆散的組織就是我們所謂“肉聯會。”

寢室空間極小,除放下三個鐵雙層床、兩個小書桌外,剩下的空間就不足3平米。妹妹來玩,開始還臉生麵皮薄,大家隻是磕磕瓜子聊聊天。後來老三不滿意這脹死眼睛餓死逑的玩法,威脅要關閉寢室攆走MM。這招來老大和老四的強烈抗議,消息透露出去,MM們也群情激奮。趙貓兒單刀赴會,一個有課的上午把老三堵被窩裏,嚇得老三賭咒發誓不再提這關閉寢室的事。

但清談也不是長久之計,於是,我提議邊聊天邊跳舞。這提議博得大家舉雙手舉雙腳讚成。這樣,兩張可憐的書桌被扔到過道,誰要聊天就到陽台上。室內這不足3平米的有限空間就要容納最多達4對的狗男女起舞。

所以,不管是你摟著MM,還是MM抱著你,前後左右移動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唯有上下運動才有可能,這就是我們所謂的“箍桶”運動。

當然,“箍桶”也不完全是比喻。隨著“箍桶”運動的發展,MM們嫌日光燈太亮,影響發揮。改台燈吧,還是太亮。我又提議,嘿嘿,關鍵時刻總是我提議,用一塑料桶罩在台燈上不就結了嗎?

從此,那隱隱約約、似有還無的“桶”光,給“肉聯會”的活動帶來了多少歡樂啊!

今晚,又有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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