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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右翼之原罪》by 天籟紙鳶:76 -- 80

(2009-08-27 15:50:42) 下一個

 

天神右翼原罪 第76

    在被阿撒茲勒和薩麥爾拎出去前,我已經抓著梅丹佐開始飛。結果人TM就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忘了自己穿著這粽子服,一展翅膀不但飛不起來,往上跳了一下還差點跌地上。然後匆匆忙忙脫外套,帶子還沒係上梅丹佐就被阿撒茲勒抓住胳膊。

 

    你我本是同林鴉,大難來頭各自飛。更何況路西法對我怨念這麽深,被這個怨婦抓了,我想活也不成。

 

    梅丹佐,別說當老大的不照顧你!

 

    再見了!我會記得你的好的!

 

    我再一次跳起來,準備鉚上全身的力飛起來,卻被人拉住衣角。然後,穩當地來了一次狗啃屎。我飛速彈起來,拍拍屁股,繼續往上跳,結果帽子被拉下來,我那一頭帥氣的卷卷短發迎風飛舞。

 

    我的天,今天我掛了,我掛了,我絕對掛了!

 

    哈尼雅是我兒子就算了,我和梅丹佐沒啥感情,照顧孩子就當領養。而且梅丹佐不是很在意這個,我還可以在青春的海洋中遨遊。

 

    但是,路西法不一樣,絕對不一樣。他是個怨婦,道路指目。

 

    他的兒子是瑪門,標準的大惡魔。

 

    我,我恨大惡魔!

 

    而聽他們的對話來看,瑪門……是,我,兒,子!

 

    天……啊……的b6

 

    瑪門是我兒子!

 

    我簡直想殺了以前的自己,怎麽跟禽獸一樣見人就上?現在上出倆孩子,我的一生就這樣葬送了!

 

    不,一切都是幻聽。我意誌堅定地抽出腰間的火焰劍,帶著劍柄捅向薩麥爾的腰。薩麥爾側身閃躲,但是還是被擦邊擊中,捂著肚子歪了身子。我反手直擊阿撒茲勒的手腕,阿撒茲勒有了防備,拖著梅丹佐後退一步。我用劍鋒往地上一插,他腳下轟然衝起明紅火焰。

 

    阿撒茲勒總算鬆開梅丹佐的手,我破釜沉舟扯了兩人的外套,展開翅膀就往天上飛。

 

    飛,使勁飛!的aa

 

    咦?天怎麽黑了?

 

    一個臉盆大小的銀色骷髏幻象出現在半空,我下意識推開梅丹佐,他被狠狠震出去。

 

    電光石火的刹那,骷髏拓展了六七倍,將我罩在裏麵。

 

    暗夜中潛伏的身影,冥月下哭泣的精靈。

 

    幻象在空中顫抖,我的羽毛幾乎要被震脫出血肉。

 

    無盡的恐懼和黑暗降臨,變為天羅地網,黑暗牢籠。

 

    梅丹佐慌忙施展守護魔法,但是我的身體承受能力已近至極限。依稀聽到莉莉絲在下麵說:“陛下,天使承受黑魔法的能力很弱,這樣會死人的!”

 

    這個時候,骷髏突然消失。

 

    我直直往下墜落,梅丹佐急速衝過來把我抱住。我們整齊落在地上。我雙手扶上他的肩,重重按下。覺得胸口頓時有千斤石壓下,幾乎要將心髒擠裂。

 

    黑色的蝴蝶自參天古木處飛來,帶過晶瑩的水珠。

 

    所羅河水聲淙淙,遙遠的飛鷹瀑布斷續鳴樂。旋轉的風車後,高挑的黑影總算挪出了第一步。

 

    我緊合著雙唇,眯著眼看著他朝我走來。

 

    黑蝴蝶在風車上尋得棲息之處。

 

    風車下的女子伏在草坪上,恬靜地入睡。黑色的蕾絲就像蝴蝶的薄翼,脆弱地在空中飛舞。

 

    身著黑衣的魔王停在我們麵前,手中仍捧著銀色骷髏的幻想。

 

    黏熱的液體從胸腔衝入口中,我咬牙,按住梅丹佐的肩,站起來,克製許久才沒有跌步。

 

    上任大天使後,第一次敗得這麽徹底。

 

    路西法的手失力地垂在身側,手套上的銀邊精美如雲流。

 

    阿撒茲勒和薩麥爾都吃驚地看著我,莉莉絲亦不例外。

 

    鬱悶,看來輕易把人看扁是一件錯事。這家夥不是怨婦,是黑魔法強到暴的怨婦。

 

    梅丹佐站起來扣住我的腰,我才不至於再一次跌倒。他忙打圓場:“路西法陛下,我隻是和米迦勒殿下來這裏逛逛,沒想到打擾你們,很抱歉。”

 

    路西法的目光從我身上挪到了我的六翼上,最後挪到梅丹佐的手上。

 

    他沒有說話,眼神平淡。

 

    我特別,特別,特別反感他身上那股盛氣淩人的架勢。

 

    偉大的魔王總算開口,還笑得特輕蔑:“哦,這樣。沒有什麽的,魔界原本就是給所有人開放,隻是最近比較忙才半封了它。我們自然隨時歡迎神族光臨,就怕米迦勒殿下會對上次的對決耿耿於懷。”

 

    耿耿於懷個鳥!這人真惡心!

 

    梅丹佐說:“不會不會,小米迦勒長大了,不像以前那麽小氣。”

 

    我使勁瞪他一眼。

 

    路西法說:“那倒是,米迦勒殿下劍術越來越精湛了。”

 

    我簡直被他逼到想殺人,他什麽意思?誇獎我這個手下敗將順便誇一誇自己?

 

    我更討厭他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盯著別人,真失禮。

 

    梅丹佐說:“哈,他是大天使裏最刻苦的一個。”

 

    路西法說:“剛才我誤傷了米迦勒殿下,可惜現在我不能再使用光治愈魔法,黑魔法對天使隻腐蝕而無正麵效果,所以……”

 

    我終於禁不住吼:“我才沒有被傷……”說到這裏,一口鮮血吐出來,濺紅了草地。

 

    路西法一臉驚愕之色,身子晃了晃。

 

    梅丹佐兩隻手都搭上來,難得皺緊了眉:“怎麽會這樣?”

 

    我使力忍著不再丟人,可血還是大口大口地往外湧。

 

    路西法的權杖在手中旋轉了數次,他扯著嘴角笑了笑:“米迦勒殿下,這麽容易就垮了?”

 

    “你胡扯!”我指著他吼道,“你乘人之危!重新比過!”

 

    路西法還是嘴笑眼不笑:“我隻接受和我能力差不多的人的挑戰。我還有事,不奉陪了。”他仍下這句話,掉頭就走,似乎連看我一眼都嫌多餘。

 

    我那一刻的感覺除了丟人還是丟人,想著梅丹佐要再說一句話我就打死他。

 

    可是梅丹佐什麽都沒說。

 

    他走到我麵前,揚揚頭,半蹲下來:“傷成這樣沒法玩了。回去吧,我背你。”

 

    我毫不客氣地撲到他背上。

 

    梅丹佐長歎:“小米迦勒,你不要整兒個倒我身上啊,翅膀都給你壓斷了,我怎麽飛?”

 

    我清清喉嚨,直起身子。

 

    原本這事我想忍忍就算了。可是,回去後幾日,魔界那邊就發起了小規模的戰爭,入侵第一天。剛好當時離第一天最近的天使長是梅丹佐,他急速趕去搶救,結果重傷。

 

 

 

天神右翼原罪 第77

    梅丹佐被送到耶路撒冷的別院,我和拉斐爾帶了一幫天使過去替他看傷。他躺在床上,包得跟個粽子似的。見我來了,粽子想坐起來,我又把他按在床上。拉斐爾坐在他身邊,咂了咂嘴,神情特別嚴肅:“怎麽會傷成這樣?”梅丹佐兩隻亮晶晶的眼睛從繃帶裏麵露出來,還衝我們飛速地眨了眨:“我又不是亞茲拉爾,怎麽看得到自己腦袋後麵是什麽?”

 

    拉斐爾的臉拉得更難看了:“殿下,我覺得你有必要先交代清楚哪兒受了傷,我好替您治療。”我說:“他傷成這樣,治療以後肯定要休眠。先說是誰傷了你?”梅丹佐故作恐慌地說:“我的上帝,我忘記了。”

 

    我一屁股坐在床腳,他那頭就跟蹺蹺板似的彈起來,再自由落體。他慘叫聲未完,拉斐爾就開始跟他玩美聲二重奏。我無視拉斐爾白紙似的小臉,抓住梅丹佐的下巴說:“誰傷了你,說!不然我把你下頜骨捏碎!”梅丹佐說:“米迦勒殿下不愧是火之天使,發起火來都……唉唉唉,輕點,我不是不說,是真不好說。”我說:“是路西法?你認為我在正常狀態下就打不過他?”

 

    “米迦勒殿下,如果你被一個小孩打傷了,還傷成這樣,你也會不想說。”身後有人說話,剛一回頭就聽到梅丹佐說:“烏列,你好樣的。”烏列站在房門前,藍發被廊燈映成淡紫色:“我一直以為梅丹佐殿下無論在處理政事還是在戰爭都是所向披靡的呢,看來我想像力不是有點好,是好到驚人。殿下,那孩子隻有您一半高。”

 

    從我這明顯可以看出梅丹佐頭上蹦出青筋,但是他嘴角彎得那叫一個自然:“可是他的鐮刀有我的15倍高,更何況他是大惡魔。”我驀地回頭看著梅丹佐:“瑪門?”

 

    梅丹佐說:“是,詛咒那個可惡的小鬼,他利用身高優勢騎在他那把該死的鐮刀上……”烏列接道:“飛到你身後,一刀劈在你的腦袋上,而你湊巧轉頭,劈歪了,就正中你的肩膀?”梅丹佐說:“那不是湊巧,我從前麵的戰天使盾上看到鐮刀的投影。”烏列聳肩:“是,而你躲過這一次,之後他砍三次你起碼會中一次。”梅丹佐說:“我真沒想到一個小孩會有這麽大力氣。”烏列說:“是啊,力氣大得把自詡無敵的梅丹佐殿下都打成個大雪球。”

 

    拉斐爾笑:“瑪門是撒旦之子,又是純種大惡魔,性格又殘忍做事不擇手段,會發生這樣的事,並不奇怪。”烏列說:“哦,原來路西法墮落以後,不僅毛變黑了,魔法變黑了,連力量都呈倍提升了。”拉斐爾說:“路西法在天界的時候就練得一手好劍術,這你不能否認。”烏列說:“技巧和力量的區別我還是知道的,拉斐爾殿下。如果瑪門真像你們所說的那樣,我寧可相信他是米迦勒殿下是兒子。”

 

    梅丹佐說:“你的意思是我故意輸給瑪門?”烏列說:“我可不敢這麽想。我更願意相信你想把他們統統殺光。”

 

    這話後頭有意思。

 

    我眼望梅丹佐,沒有說話。

 

    梅丹佐說:“我覺得有些熱了。”烏列眼睛瞪得像兩個銅鈴:“如果去那裏的人是米迦勒殿下,可能就沒這麽簡單了。”梅丹佐說:“拉斐爾殿下,你有沒有覺得很熱?”拉斐爾點頭。

 

    我說:“烏列,有什麽話不妨直接說。”

 

    烏列拉個馬臉:“殿下和魔王的關係是眾所周知的,哼?”我強調:“是以前。”

 

    其實心裏真的不爽。以前我肯定患了羊癲瘋,和梅丹佐好就算了,還讓路西法蹦了一個惡魔小孩出來。這消息說什麽也不能傳出去,否則我就別想在天界混了。

 

    烏列說:“好,以前。可是大家也都知道,在創世日路西法還當著所有神族的麵對您做過山盟海誓。”我說:“那是他,不是我。謝謝。”烏列說:“可是殿下如果做不出一點實際性的行動,我們就會認為殿下和魔王是同一條船上的。”我說:“實際行動?要我怎麽做?單槍匹馬帶著劍衝到羅德歐加捅了他?”烏列說:“夜之魔女的臉和殿下以前一模一樣,很顯然偉大的魔王對您舊情未了……”我說:“烏列,不要給神族丟人,光明正大一些,行麽。

 

    烏列一下笑得特猥瑣:“行。殿下可以不在意別人認為您是一個靠脫褲子爬上禦座的大天使長,但總要想想以後怎麽保住這個位置,免的後路都沒留就給打下去,那……”

 

    我猛地站起來,一耳光甩到他臉上。

 

    烏列立即撞到門欄上,聲音刺耳。他的臉高高腫起,像個大紅色的發糕。

 

    我說:“你再說一次,我就讓你去給你的寶貝卡洛做伴。”

 

    烏列捂著臉,一臉屈辱地看著我。但是很快,他的表情慢慢變了:“卡洛?你還記得卡洛?”

 

    我一下就說不出話了。

 

    卡洛?我隻隱約記得他曾是我朋友,後來背叛過我,被人用魔法弄成終生凍結。

 

    但是,他為什麽背叛我?怎麽背叛我?被誰凍結?

 

    我又一次坐回床上,按著腦袋,腦中清晰記得有一個雨夜,有落了整片草坪的白玫瑰,有希瑪天空中美麗的天梯……卻記不住發生了什麽事。

 

    烏列說:“哈,米迦勒,你說你忘了有關路西法的事,要一心侍奉神……這回說漏嘴了吧?你等著,你等著……”他轉身,匆匆跑出去。

 

 

 

天神右翼原罪 第78

    後來人走光了,我依然坐在梅丹佐身邊沒有動。梅丹佐輕輕籲一口氣,又不敢用力,說話都是吊著來的:“你啊你,又惹麻煩上身了。”我說:“我能記住卡洛,但是關於路西法的,我一點都記不住。”梅丹佐說:“我知道你記不住。你要記住了,看到他時不會那麽平靜。”我說:“我還平靜呢?那天我快急瘋了。”梅丹佐說:“是為了自保吧。”

 

    我笑笑,點頭。

 

    梅丹佐說:“其實這一次他發動戰爭實非明知之舉。還好神忽視了,不然路西法辛苦建立起來的魔界又完了。”我說:“那他打仗做什麽?而且隻打到第一天就退了。”梅丹佐說:“他是想殺我。”我說:“他想把大天使一個個除了,再一舉攻破?”

 

    梅丹佐搖搖頭,沒說話。

 

    我說:“唉,反正我很不喜歡他。看到他我就覺得特別煩躁。”梅丹佐說:“你如果想用他對你的感情達到政治目的,成功率九成九。”我說:“連你也想叫我去?”梅丹佐眼睛彎成一條縫:“當然不。就是告訴你千萬不能這麽做。”我說:“算你有點良心。”

 

    梅丹佐說:“路西法剛墮天的時候,你很難受,過的日子渾渾噩噩,整一個行屍走肉。現在看到你變回來,我就跟見孩子長大的媽似的。”我說:“有那麽厲害?”

 

    梅丹佐說:“有一次你喝醉了,跟我說,你放下個性,放下固執,放下尊嚴,隻是因為放不下那個人。”我哦了一聲。梅丹佐說:“你說你努力過,但還是沒法忘記他。我說你不是不能忘,而是不想忘。”我捉起床單,捏了捏,鬆開,捏捏,鬆開,最後抬頭看著他:“你確定你說的那個人是我?”梅丹佐說:“其實我覺得你說得蠻對的,小米迦勒。”

 

    我又哦了一聲。

 

    梅丹佐說:“真正的忘記,不需要努力。”

 

    我說:“你可以考慮去當哲學家或思想家。”

 

    梅丹佐輕笑,傷口又被拉痛,臉上抽了一下:“以後不要再投入這麽多了,無論是對什麽人。”我說:“你暗戀我呢?”梅丹佐說:“我在向你求婚呢,答應還是不答應?”我說:“求婚有躺著求的?跪下!”梅丹佐說:“這是新式求婚方式,你不覺得受傷的男人別有魅力麽。”

 

    我說:“現在你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粽子的魅力。”

 

    梅丹佐說:“那也是魅力的一種。”

 

    梅丹佐這一休息就是半個月,半個月裏我被聖殿的反米迦勒分子給彈劾得體無完膚。所以等梅丹佐回來以後我還真跟見了親媽似的激動。漸漸地開始接受和他來往,有時他到我這或我到他那去看哈尼雅。日子跟衝白開水似的平淡,可是梅丹佐是個多彩的人,無論他說什麽無聊的東西,都是繪聲繪色神采飛揚。跟他待一起,我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嘲笑他的冷笑話。他還經常驕傲地說冷笑話也是藝術的一種,就像同性戀也是愛的一種一樣。

 

    三個多月後的某一日,我做了一件很缺德的事,就是偷聽別人說話。

 

    地點是在伊甸園外,我去伊甸園給猶菲勒交代任務。生命之樹濃翠蔽日,枝葉輕柔,依依搖動,猶菲勒和梅丹佐就剛好背對著我站那裏。我剛想過去喊他們,卻聽到他們在說我的名字。然後就撲撲翅膀飛到樹冠上,往下看去。

 

    地麵上有星星點點的光斑,天使的翅膀從我這個角度看是說不出的奇怪。

 

    猶菲勒說:“你不急我都急了。”梅丹佐說:“小米迦勒不是女人,用吃蜂蜜說好話的方法搞不定的。”猶菲勒說:“誰說?當初路西法殿下追他,幾天就成了,不是哄出來的是怎的?”梅丹佐說:“那是因為路西法利用他戀童這種變態癖好。”

 

    我腦袋衝血,頓時就想抓個果子砸死他。

 

    猶菲勒說:“你也可以這樣啊。”梅丹佐說:“要我縮成一小團撲到他懷裏撒嬌,不如讓我死了。況且小米迦勒現在長大了,要慢慢來。”猶菲勒說:“再慢慢來,魔界攻上來,小心路西法殿下把他拐走。”梅丹佐說:“不可能,路西法再愛他,也不會為他變成一個骷髏架。”猶菲勒說:“骷髏架?”

 

    梅丹佐說:“忠誠之血對男對女不一樣的。如果是亞特拉家族的男人背叛神,結果就是被所有人拋棄,失去自己的功績與事業,身敗名裂,遺臭萬年。如果是女的背叛神,她最愛的人和最愛她的人身體都會腐爛。從四肢開始,慢慢散播到心髒,臉上,到最後完全變成骷髏。米迦勒是熾天使,一旦背叛神,男女的詛咒都會加到他身上。天界的文獻上對女子天譴的記載雖然隻寫了最愛她的人,但路西法肯定看到了。最重要的是,這個天譴會變成他的原罪,他的後代的原罪,永遠不得更改。”

 

    猶菲勒說:“天,那米迦勒殿下豈不是很危險?”

 

    梅丹佐說:“我不會讓他麵臨危險。”

 

    猶菲勒說:“可是你跟拉斐爾殿下都還曖昧不清,能顧上米迦勒殿下嗎?”

 

    梅丹佐頓了頓說:“不提拉斐爾。”

 

    猶菲勒小聲講了一句話,我沒聽清楚,往下靠了靠。樹枝被拉得嘩嘩作響,梅丹佐和猶菲勒都一起抬頭往上看,光斑灑了他們一臉,明明暗暗。我忙後退一步,他們看了一會就繼續講話。我按住胸口,大鬆一口氣,往後麵的枝椏上靠,靠了個空,轟隆一聲,突破重重樹枝進行垂直降落,砸在他們後麵。

 

 

 

天神右翼原罪 第79

    我仰起頭,眼睛不由自主眯起來。頂著灼目的陽光,高挑的男人垂頭看著我,身後的金羽幾乎要與陽光融到一塊兒。他身後的猶菲勒瞪圓了眼。我忙撐著草地站起來,拍拍手:“猶菲勒,這一周你來帶隊守護生命之樹。”

 

    猶菲勒茫然點點頭,梅丹佐倚在樹上笑得特歡暢。

 

    我看一眼梅丹佐,抖抖衣角,昂頭挺胸走掉。梅丹佐忽然繞到我麵前,似笑非笑地凝視著我:“沒有點表示麽,米迦勒殿下。”我說:“我能有什麽表示?”

 

    梅丹佐往樹上輕輕一靠,眼帶笑意。

 

    猶菲勒個背信忘義的開小差兒了。

 

    我正色說:“殿下,調情的話我不是沒有聽過,很多人都喜歡拿這個開玩笑。但是這不代表我能天天聽著這類話而麻木麵對。”

 

    梅丹佐輕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微微拉了一下:“所以說,你在意了。”

 

    我說:“以後我隻會和你談論與天界魔界有關的話題。如果你想聊別的,相信有空的人很多。”

 

    梅丹佐朝我走近一步,嘴角不受控製揚起:“我和拉斐爾以前是……”

 

    我說:“我很抱歉打斷你。我對這個並不感興趣,謝謝。”

 

    “是麽,那說說別的。”梅丹佐試探地又朝我走前一步,“說說以後我不會亂跑,除了去聖殿就是照顧哈尼雅……”

 

    我垂下頭,閉了眼睛。

 

    他扣住我的脖子,然後靠近,嘴唇幾乎就要碰到我的:“說說以後我隻會在自己的床和你的床上睡,好吧?”

 

    空靜的伊甸園裏,微風沙沙吹散枝椏。

 

    我抽出自己的手,轉身走了兩步。

 

    “米迦勒,我沒有開玩笑。”

 

    我回頭,陽光穿過樹枝的縫隙,鋪天蓋地入侵我的視野。

 

    來自帝都的光輝從天而降,金粉般染了他的六翼。

 

    看到他那難得嚴肅的樣子,我匆忙回頭掩住笑容,說出與自己表情全然不符的話:“你能放棄你那些淫蕩又情色的生活?神之顏之君主殿下,考慮清楚再說話。”

 

    梅丹佐立刻變回常態:“當然舍不得,但是為了一棵大樹,我寧可放棄一片小森林。”

 

    我說:“你說話還真夠現實。”

 

    梅丹佐說:“如果我說因為你我就不喜歡和不同的人上床,那我是在騙你。”

 

    我說:“那你總有一天還會變回去。”

 

    梅丹佐說:“從來沒發現米迦勒殿下不僅慈悲,還很自卑。”

 

    我說:“哦?你看我像麽。”

 

    梅丹佐說:“你是整個天界最美麗的天使,沒理由自卑。”

 

    我說:“你不是說不用對付女人那套對付我麽。”

 

    梅丹佐說:“小米迦勒,我是在說實話。”

 

    我說:“好吧,那接下來呢?可以讓我走了?”

 

    梅丹佐說:“不不,你應該轉過頭,對我露個笑臉,然後說一點讓我舒心的話,例如‘雖然我現在不能答應你可是以後總有機會’……嗯,就是這樣。”

 

    我把頭埋得很低,笑了很久。

 

    耶路撒冷中央,米迦勒的大雕塑確實是在微笑。

 

    我看著城中那些尖尖的塔頂,輕吐一口氣,回頭板著臉看他。

 

    梅丹佐噘起了嘴:“意料之中,Mriceberg。”

 

    我快步走到他的麵前,看著他的眼睛,慢慢把唇貼到他的唇上。

 

    空氣中彌漫著鮮花青草的芬芳,五色的葉子自樹梢落下。

 

    我們吻了很久。

 

    尖尖的哥特式建築群遮住了一半的紅日。

 

    伊甸園裏有一個傳說。關於一個天使惡魔混血男孩,還有一個純血統的創造天使。他們曾經一同看守生命之樹,在這片美麗的樹園中一起長大。他們覺得聖浮裏亞繁華卻冰冷,他們管那裏叫“不夜城”。

 

    混血小天使說他喜歡伊甸園,喜歡伊甸園的紅日,和生命之樹。他喜歡把花朵拋在半空,在斜暉中展開,再落下。他們互相給對方編織花環,再給對方戴上。

 

    光暗戰爭爆發後,純種天使被調遣回聖浮裏亞。可他依然記得要來伊甸園看混血天使。

 

    他們長成少年後,純種天使的初戀獻給了一個女孩。

 

    後來,女孩死了。

 

    再後來,生命之樹被砍了。

 

    天邊掛著的依然是那半片紅日。伊甸園裏,夕陽下,孩子已經長大,他守著光禿禿的樹樁。

 

    他的朋友在不夜城,不會再回來。

 

    這個時候,我看到離生命之樹不遠處的墳地旁,有一個六翼天使安靜地坐著,及肩的紅發就像玫瑰花枝染成的絲綢,絲絲晶亮。

 

    他將手中的花束往天上拋,被紅光籠罩後,再落下。

 

    接下來的幾日,梅丹佐都一直待在光耀殿,消息在整個天界傳得沸沸揚揚。又隔了幾日,我收到了魔界的信函。那時我剛從被窩裏鑽出來,懷裏還抱個梅丹佐的頭。我睜一眼閉一眼睡眼惺忪,他處於完全死豬狀態。的cd

 

    我揉揉眼睛,看到信函封麵寫著米迦勒收。翻開看了看,黑色的信紙淡金色的字,曼珠沙華特有的香味自上麵蔓延開。字體很漂亮,優美得就像天鵝頸項的曲線:

 

    我相信有了信任,謠言都會不攻自破。

 

    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

 

    我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愣沒弄懂怎麽回事,別的地方也沒寫字,連署名都沒有一個。我舉起信紙,對下麵的四翼天使說:“這封信怎麽沒發信人地址的?能把它退回去嗎?”

 

    “這是匿名信,找不到發信人的。”

 

    這個時候,梅丹佐眯眼瞥我一下,在我胸前輕輕一吻:“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沒,有人寄錯信了。”我把信函丟回四翼天使手裏,縮進絲絨被褥中。

 

    心裏似乎在奮力掙紮,身體卻無動於衷。

 

    我被劇痛刺得猛坐起來,肚子裏像有千萬把鋼刀在飛攪,連帶出猩紅的血肉。

 

    可是,第一反應就是去找那封信,甚至沒看清周圍的環境。

 

    捂著肚子跳下床,卻跌滾在地上。

 

    一道陽光透入窗欞,流動過後,剩下的是巴洛克華麗建築,暗黑色的連成一片,繁華卻妖嬈。

 

    我慢慢睜大眼睛,之後發生的事像跑馬燈一樣唰唰流過。

 

    我的天,我……我究竟做了什麽事……

 

 

 

天神右翼原罪 第80

    我收到那封信以後沒多久,就用高等白魔法試探紙張,結果引起強烈排斥,信紙上還會迸發出黑色火光。這麽判定寄信的人魔法操控能力在我之上。而在魔界,魔法比我強的人隻可能是魔王。

 

    想想那封信的內容,再想想路西法和我以前的事,當時的我很容易就猜出他這封信的目的。然後我非常簡單地回了他一封信,大概交代了我和梅丹佐的關係,還很婉轉地拒絕了他。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魔界那邊再沒消息。說那個一點,天賜的神力都在我們身上,我們根本不用在意魔族有多少進步。

 

    再聽到路西法的消息,是從魔界建設轉向開始。開始魔界發展方向一直都是偏向經濟和建設,可突然加強軍事黑魔法還有兵器魔法彈等,讓不少人有些惶惶。當時我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魔界君主撒旦老大會這麽小肚雞腸,還是扔到一邊就撒手了。

 

    千年後,我和梅丹佐之間感情已經處於平穩的老夫妻狀態,可是依然有很多麻煩。例如我的扇子群在增加,可是依然和那幫反我的人矛盾激化,而梅丹佐死活不肯讓我對天界進行大改革。我說我知道時機未到,以後總成。可他說如果我還想在天界活下去,就不要幹這種事,革命者都是犧牲者,沒有例外。然後我跟他N次溝通失敗,終於放棄。

 

    有一次聽下屬報告,羅德歐加報裏對天界的評價就是“那就是一個沒落貴族,頭銜還在,裏頭空的”,我被氣到吐血,可是又不知道跟誰吐苦水,隻有眼巴巴地站在光耀殿窗台前往下看。有時候想想自己不也是一個沒落貴族麽,地位還在,實力是沒的。

 

    往下麵看一看的,看到銀河穿越長空漫天流散,看到光暗交錯飛舞旋轉,突然眼淚唰唰唰地就掉下來了。不覺得心酸不覺得難受,就是跟開了水龍頭似的哭。

 

    又聽別人說魔界現在完全開放,任何人都可以進去參觀。我突發奇想衝到魔界去玩,然後變成少年的模樣飛下去。的3e

 

    剛到尤拉部落發現那裏跟上一次見的完全成了兩個樣,所有東西都是加過魔法的,船隻建築也變得漂亮十倍。又聽有人說第八獄剛打通,然後就跑到那裏逛了一圈。

 

    到了第八獄的金戈蒼原,我發現那裏還真是荒原,小鳥滿天叫,雜草處處飛。結果剛邁出沒幾步,就有兩個小惡魔衝過來和我說話,沒說上幾句,就有人抱住我瘋了似的吻。我當時給嚇懵了,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人剛親完,就說了一通會出現在情侶間的對話,不下流卻情色到了極點。他聲音很清亮很柔軟,我中了魔似的看著他。等到看仔細了,看清楚了,才發現眼前那張極品完美臉蛋兒是魔王陛下的。

 

    從他口中大概探聽出點消息。進來的人都是幹體力活的,而尊貴的路西法陛下居然親自指導他們。原來他想把第八獄給修築成天界的模樣,就是想送給他的妻子。

 

    路西法說了一句話,我當時沒聽懂,可是印象很深刻:今天你讓我覺得特別真實。

 

    開始我以為他把我當成了莉莉絲,可是他叫我伊撒爾。

 

    原來他依然舊情未了。當時不明白自己是什麽心態,有點虛榮?或是驕傲?反正看著他這樣,我前所未有的興奮。接下來的幾天,我都一直往魔界跑,隻要去了金戈蒼原,八成會撞到路西法。給自己的借口是很多的,但是絕對與他無關。發現他根本察覺不出我是誰以後,我開始放心和他聊天。從天魔兩界的政事到路邊攤賣的小吃,基本都扯過了,卻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

 

    除了第一次見麵他親過我,之後他連我的手都沒有碰。而我對他的看法,從開始的敵視到心平氣和,到後來的崇拜,再到迷戀,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

 

    第八獄的修築速度越來越慢,路西法管理它們的時間越來越少。終於在有一天晚上,我們聊到了愛情。我說你肯定很愛你的妻子吧,他沒回話。當時我仍是少年模樣,要抬頭才能看得到他的臉,天又黑黢黢的,可他的皮膚那叫比玉龍雪山還要白,眼睛那叫比北鬥七星還要亮。他很輕鬆地就把我抱了個滿懷,然後低下頭,開始親我,溫柔得跟飄雪花似的。

 

    然後他用披風把我罩著,在蒼原裏脫衣服,衣服脫幹淨了前戲做好了親也親爽了,就在要進去那一刹那他刹車了。的c5

 

    當時我特想一巴掌甩過去,但還好忍住,默默穿好衣服走了。

 

    等回了天界,見了梅丹佐,梅丹佐特像檢查外出丈夫的閨中怨婦,在我身上哈巴狗似的聞。原本是一臉戲謔,最後臉都變了。他就扔了我一句話,你和路西法愛怎麽著怎麽著,就不能做愛,一做你完他完指不定我也完。

 

    後來靜下心來一想,我才發現自己犯了什麽低級錯誤。當時特想找個牆撞死了算,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

 

    當時我還是死鴨子一隻,死活不承認自己動心。也是因為這個,我惹來了大麻煩。本來情緒極不穩定,烏列等人開始挑釁我,說我還喜歡路西法。我說不可能,我喜歡的是梅丹佐。為了梅丹佐,我願意用聖劍砍斷所有魔族的脖子,包括路西法。

 

    然後這句話被這群好戰分子傳到魔界去,很快我就收到路西法的信。這回信回得特決絕很不要臉,然後斷掉聯係。

 

    沒過多久,真正的戰爭爆發。那時魔界的軍事已經有了嚴格的規劃,部隊也訓練得鐵板兒似的牛。在我沒上陣前,天界隻是占優勢。後來神族方決定速戰速決,我就帶隊上去,秒殺魔軍。

 

    但是那一戰,瑪門和路西法都沒有冒頭。

 

    在第一天外交戰結束,我聽到幾個女魔族的對話。具體什麽內容我忘了,大概就是說我和路西法兩個人勢均力敵,一個魔王一個大天使長,一個強勢一個慈悲,一個力量強大一個擅長魔法,而且長得都很好看,一個紅發金六翼一個黑發黑六翼,怎麽看怎麽絕配。

 

    不誇張的說,當時我真的笑到合不攏嘴,興奮了很久。

 

    興奮過後,第一身體反應就是血液骨碌碌倒流,衝到腦子裏無法思考。第一心理反應就是:我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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